第五章 暗流涌动，初现端倪
小七带来的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林凡刚刚松弛下来的心弦瞬间绷紧。
“有人跟踪？看清是什么人了吗？”林凡放下手中正在规划的草图，眼神锐利起来。他深知，在没有任何背景庇护的情况下，过早暴露财富和特殊能力，无异于小儿持金过市。
小七喘着气，努力回忆：“是个生面孔，穿着普通，但眼神贼溜溜的，俺在几个巷子口拐来拐去，感觉那影子一直吊在后面，后来俺钻人多的地方才甩掉。”
林凡沉吟片刻，又问道：“盐价上涨和货源紧张，是突然发生的？”
“对！”小七肯定地点头，“就这两三天的事！俺之前去买粗盐还好好的，今天去常去的那家，掌柜的说进价涨了，货还少，要买得加钱，还问俺买这么多粗盐干啥用。”
线索串联起来，林凡心中有了推测。这绝非巧合。雪花盐的出现，虽然只在最高端的几家酒楼小范围流通，但其超凡的品质必然会引起相关行业的注意。尤其是那些掌控着底层盐业的大佬们，他们对市场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异常敏感。
自己和小七频繁购买大量廉价粗盐，又行踪神秘，很可能已经被盯上。对方暂时摸不清底细，所以先采用试探性的手段——控制原料、价格扰动、派人跟踪，目的是逼他们露出马脚，或者试探他们的反应。
“大哥，是不是……咱们卖雪花盐的事，被人知道了？”小七脸上带着担忧。
“未必知道全貌，但肯定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林凡冷静地分析，“我们动了别人的奶酪了。”
林凡走到院门边，透过门缝仔细观察外面的巷子，寂静无人，但他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在逼近。他关紧院门，插上门栓。
“小七，从今天起，我们得更加小心。”林凡转身，语气严肃，“暂时停止购买粗盐，家里剩的先够用几天。你出门的时候，多绕几个圈子，留意身后。制盐也尽量在夜里进行，减少动静。”
“俺明白！”小七用力点头，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林凡走到院角，看着那些制作雪花盐的工具和剩下的粗盐原料，大脑飞速运转。逃避和退缩解决不了问题，对方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就不会轻易放手。必须主动应对，但硬碰硬是下下策。
他的优势在于信息和思维，劣势在于势单力薄。那么，破局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利用信息差，在对方的地盘规则下，找到反击的缝隙，或者，创造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新规则。
“小七，”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对这南城一带的地头蛇，了解多少？特别是跟盐、漕运、市集管理沾边的。”
小七见大哥似乎有了主意，精神一振，连忙说道：“南城这边，最大的地头蛇叫王霸，外号王屠夫！早些年真是杀猪的，后来靠着狠劲和人脉，控制了南城好几个集市的地面生意，收保护费，也插手盐、粮的零散买卖，手底下养着一帮打手，连官府衙役都让他三分！”
王屠夫……林凡记下了这个名字。这种底层起家的恶霸，往往比官面上的人更难缠，手段更直接，更无所顾忌。
“看来，我们的‘客人’快上门了。”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果然，不出林凡所料。第二天下午，院门就被敲得震天响，伴随着粗鲁的吼声：“开门！里面的，给老子滚出来！”
小七脸色一白，看向林凡。林凡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到屋里，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走上前去，打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三个彪形大汉，为首一人满脸横肉，腰间围着油腻的皮裙，果然一副屠夫模样，应该就是王霸。他身后两人也是膀大腰圆，抱着胳膊，一脸凶相。
“几位，有何贵干？”林凡站在门内，语气平淡，挡住了对方想往里窥探的视线。
王霸上下打量着林凡，见他年纪轻轻，穿着普通，但气度沉静，不像寻常百姓，心中也稍稍收起了几分轻视，但语气依旧蛮横：“小子，你就是这院子的主人？听说你最近在大量买粗盐？”
“不错，做些小本生意，糊口而已。”林凡坦然承认。
“糊口？”王霸嗤笑一声，“南城这片儿的盐货买卖，都得经过我王霸点头！你懂不懂规矩？不拜码头就敢乱来，坏了行市，你说该怎么办？”
这是直接上门索要好处，或者逼问秘方了。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疑惑：“王大哥言重了。我不过是买来自用，何来坏行市一说？至于规矩……在下初来乍到，确实不知，还请明示。”
“哼，装糊涂？”王霸往前逼近一步，带来一股压迫感，“明示？好！两条路：一，把你用盐干啥的交代清楚，以后进货，按我的价，孝敬也不能少！二，老子现在就砸了你的院子，让你在这南城混不下去！”
面对赤裸裸的威胁，林凡的心跳反而平稳下来。他等的就是对方先亮出底牌。
他没有被吓住，反而轻轻笑了一声，目光直视王霸那双凶戾的眼睛：“王大哥，和气生财。我做的不过是点不起眼的小生意，入不了您的法眼。至于这粗盐，也并非不可替代之物。若王大哥觉得我碍事，我换个地方买卖便是，何必动怒？”
这话看似服软，实则绵里藏针。一方面点明自己声意小，不值得大动干戈；另一方面暗示自己并非只有粗盐一条路，有转移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姿态放低，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王霸愣了一下，他预想中对方要么吓得求饶，要么强硬对抗，却没料到是这种不卑不亢、以退为进的态度。他混迹市井多年，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强行动手，万一对方真有背景，或者鱼死网破，未必划算。
他盯着林凡看了半晌，似乎想从对方脸上找出破绽，但林凡始终一脸平静。
“哼，小子，算你识相！”王霸最终哼了一声，决定暂时观望，“记住你说的话！在南城地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我们走！”
说罢，他带着两个手下，悻悻地转身离开。
林凡缓缓关上院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吐出一口气。手心微微有些汗湿。这只是第一次试探，危机远未解除。
小七从屋里跑出来，心有余悸：“大哥，他们……他们走了？”
“暂时走了。”林凡面色凝重，“王霸这种人，不会轻易罢休。他今天来，一是试探虚实，二是示威。他摸不清我们的底，所以没敢直接动手。”
他走到院中，看着那些制盐工具，知道单纯的隐蔽已经不够了。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林凡沉声道，“在王霸失去耐心，或者查清我们底细之前，我们需要找到更强的倚仗，或者，拥有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实力。”
然而，一个毫无根基的庶子，一个街头流浪的少年，在这虎狼环伺的京城，如何才能快速获得足以自保，甚至反击的力量？刚刚起步的事业，又该如何在夹缝中求得生机，甚至发展壮大？
更大的挑战，已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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