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刚把沈念安哄睡着,掖好被角的手还带着刚摸过儿子温热脸颊的柔软,院门外就传来了堪比村口大喇叭的叫骂声,混着“哐哐”的砸门声,震得窗棂都跟着颤了颤。
“林晚秋!你个丧门星!赶紧滚出来开门!别以为躲在屋里装死,老身就拿你没办法!”沈老太的声音裹着怒气,像泼出去的脏水,劈头盖脸往院里砸。
林晚秋眼神一冷,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那是空间的钥匙,刚才哄念念睡觉时,她又进去翻了翻,不仅找到了两袋精米,还在角落发现了一筐冻得硬邦邦的猪肉,心里正盘算着晚上给念念做碗肉粥补补,这沈老太倒是会挑时候,踩着点来寻事。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里屋,刚走到堂屋,就听见张兰在门外帮腔,声音又尖又细:“晚秋啊,你快开门吧!我娘也是为了你好,昨天你掉河里受了惊,我娘特意煮了玉米糊糊,想着给你和念念补补身子,你可别不知好歹!”
“玉米糊糊?”林晚秋嗤笑一声,走到门边,故意放慢了开门的速度。她还没忘,昨天原主就是被沈老太推下河的,今天这对婆媳倒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把黑的说成白的,这演技,要是搁现代,都能去演苦情剧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沈老太拎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一脚踏进门就往屋里闯,三角眼滴溜溜转,先扫过炕桌,又往灶台那边瞟,嘴里还不停念叨:“你个小娼妇,开门磨磨蹭蹭的,是不是在屋里藏了好东西?快把东西拿出来,不然老身今天就拆了你这破屋!”
张兰跟在后面,眼神贪婪地盯着林晚秋身上的衣服——那是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虽然旧,但浆洗得干净,比她身上打了三个补丁的衣服强多了。她咽了口口水,假惺惺地说:“晚秋,你别跟我娘置气,我娘也是担心你。昨天你掉河里,我们都快吓死了,还好你福大命大,不然念念可就成没娘的孩子了。”
林晚秋靠在门框上,抱臂看着她们,脸上没丝毫惧色:“担心我?我怎么没看出来?倒是看出来你们挺担心我屋里有没有吃的。”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沈老太手里的粗瓷碗上,“娘,您这碗里装的是玉米糊糊?我怎么闻着,像是昨天喂猪剩下的糠麸子?”
沈老太被戳穿了谎话,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把碗往炕桌上一墩,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哐当”一声响,惊得里屋的沈念安轻轻哼唧了一声。
林晚秋眼神一厉,上前一步,指着沈老太的鼻子:“娘,您要是想吵架,咱们出去吵,别吓到我儿子!念念昨天刚受了惊,要是再被您吓着,有个三长两短,您担得起责任吗?”
沈老太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又蛮横起来:“你少拿念念吓唬老身!念念是沈家的种,老身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倒是你,昨天掉河里没死成,是不是偷偷藏了什么宝贝?不然你怎么有力气跟老身顶嘴?”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掀炕上的被子,想找找有没有藏起来的粮食。林晚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沈老太疼得龇牙咧嘴,骂道:“你个小贱人!还敢跟老身动手?反了你了!”
“我动手?”林晚秋冷笑,“娘,您先想想昨天是谁把我推下河的!要不是我命大,现在早就成河里的鱼食了,哪还有机会跟您在这说话?”
这话一出,沈老太的眼神瞬间慌了,她不敢看林晚秋的眼睛,嘴里嘟囔着:“你……你胡说八道!谁推你下河了?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张兰赶紧上前打圆场:“晚秋,你肯定是记错了,昨天河边风大,你肯定是没站稳才掉下去的。我娘那么疼你,怎么可能推你?你可别冤枉好人。”
“好人?”林晚秋松开沈老太的手腕,指了指里屋,“要是好人,会让念念饿得只剩皮包骨?要是好人,会把娘家陪嫁的粗粮都抢去给大宝吃,让念念啃树皮?”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沈老太和张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沈老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指着林晚秋的胸口:“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是不是玉佩?我记得你娘当年陪嫁了一块玉佩,是不是就是这个?”
林晚秋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这块玉佩是空间的钥匙,绝不能让沈老太抢走。她强装镇定:“娘,这就是块普通的玉佩,不值钱,您就别惦记了。”
“普通玉佩?”沈老太显然不信,她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抢,“我看不像!你赶紧摘下来给老身看看,要是值钱,就当是你给沈家的孝敬!”
林晚秋侧身躲开,语气冷了下来:“娘,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我死也不会给别人!您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只能去大队部找书记评理了!”
“找书记?”沈老太愣了一下,随即又嚣张起来,“你以为书记会帮你?书记可是跟老身沾点亲戚关系,他肯定会帮老身!你要是敢去,老身就说你不孝顺长辈,想霸占沈家的财产,让你在大队里抬不起头!”
林晚秋心里清楚,沈老太说的是实话。大队书记跟沈家确实沾点远亲,以前原主受了委屈,去找书记评理,每次都是不了了之。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林晚秋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面馒头——这是她早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本来想留着给念念当点心——往炕桌上一放,馒头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沈老太和张兰的眼睛瞬间直了,死死地盯着那个馒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娘,大嫂,你们看,这是白面馒头。”林晚秋拿起馒头,故意在她们面前晃了晃,“这馒头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的,不是沈家的财产。你们要是想吃,就得跟我好好说话,别整天想着抢我的东西,骂我的儿子。”
沈老太的目光黏在馒头上,喉咙动了动,语气软了下来:“晚秋啊,你看你,有馒头怎么不早拿出来?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好东西就该一起分享。你把馒头给老身,老身就不跟你计较昨天的事了。”
“一起分享?”林晚秋挑眉,“娘,您这话就不对了。昨天我和念念饿肚子的时候,您怎么没想过跟我们一起分享?大宝吃鸡蛋羹的时候,您怎么没想过给念念留一口?现在看到白面馒头了,就想一起分享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张兰也忍不住了,凑上前,脸上堆着假笑:“晚秋,你就别跟我娘计较了。我们知道以前是我们不对,以后我们肯定好好待你和念念。你把馒头给我们,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林晚秋看着她们贪婪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她把馒头掰成两半,一半递给里屋,轻声说:“念念,快醒醒,娘给你吃馒头。”
沈念安揉着眼睛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沈老太和张兰,小脸瞬间变得苍白,但还是鼓起勇气走到林晚秋身边,小声说:“娘。”
林晚秋摸了摸儿子的头,把一半馒头递给她:“快吃吧,刚拿出来的,还软乎着呢。”
沈念安接过馒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眼睛却警惕地看着沈老太和张兰。
沈老太看着沈念安手里的馒头,急得直跺脚:“林晚秋!你太过分了!竟然让一个小屁孩吃白面馒头,不给老身吃!你这是不孝!”
“不孝?”林晚秋冷笑,“娘,我要是不孝,就不会给您留这一半馒头了。”她拿起剩下的一半馒头,递到沈老太面前,“娘,这一半馒头给您,但是您得答应我,以后不准再欺负我和念念,不准再抢我的东西。要是您做不到,以后别说白面馒头,就连糠麸子,您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口。”
沈老太看着眼前的馒头,心里天人交战。她既想吃馒头,又不想答应林晚秋的条件。张兰在一旁急得不行,偷偷拽了拽沈老太的衣角,小声说:“娘,先把馒头拿着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沈老太想了想,觉得张兰说得有道理。她一把抢过馒头,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算你识相,以后要是再有好东西,记得先给老身。”
林晚秋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冷笑。她知道,沈老太肯定不会轻易改掉抢东西的毛病,但至少现在,她用一个馒头暂时稳住了她们,也让她们知道,她林晚秋不是好欺负的。
等沈老太吃完馒头,拍了拍肚子,又开始得寸进尺:“晚秋,你还有没有白面馒头了?再拿两个给老身,老身回去给大宝也尝尝。大宝可是沈家的长孙,不能比别人差。”
林晚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娘,没有了。这馒头是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就这一个,已经给您和念念分了。您要是还想吃,就自己去买,别再来找我要。”
沈老太一听,脸色又沉了下来:“你骗人!你肯定还有!快拿出来给老身,不然老身就不走了!”她说着,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滚,“我命苦啊!娶了个不孝的儿媳,有好东西不给婆婆吃,还欺负婆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死了算了!”
张兰也在一旁帮腔,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娘,您别这样,晚秋肯定是有难处,咱们别逼她了。”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不停地给沈老太使眼色。
林晚秋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样子,心里彻底没了耐心。她走到门口,对着院外大声喊:“快来人啊!沈老太和沈大嫂欺负人了!抢我的东西,还在我家里撒泼打滚!大家快来看啊!”
她的声音又大又亮,很快就吸引了邻居们的注意。几个大妈大婶从家里跑出来,围在院门口,好奇地往里面看。
沈老太听到林晚秋的喊声,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嘴里嘟囔着:“你个小贱人,竟然敢喊人!老身不理你了!”她说着,拉着张兰就往门外跑,生怕被邻居们看到她撒泼的样子。
张兰也慌了,跟着沈老太一起往外跑,临走前还不忘瞪了林晚秋一眼:“林晚秋,你给我们等着!这事没完!”
林晚秋看着她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心里一阵解气。她对着院外的邻居们笑了笑,说:“各位婶子大娘,让你们见笑了。刚才我娘和大嫂来我家,想跟我要口吃的,我给了她们馒头,她们还不满足,想抢我的东西,我没办法,只能喊人了。”
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数。沈老太平时就爱占小便宜,欺负林晚秋更是常有的事,今天肯定又是沈老太想抢林晚秋的东西,被林晚秋怼回去了。
一个大婶走上前,拍了拍林晚秋的肩膀,说:“晚秋啊,你也别太委屈了。沈老太那个人就是那样,你以后可得硬气点,别让她欺负你和念念。”
“是啊,晚秋,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我们帮你评理。”另一个大妈也附和道。
林晚秋心里一暖,对着邻居们道谢:“谢谢各位婶子大娘,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要是真有什么事,肯定会麻烦你们。”
邻居们又安慰了她几句,才各自回家了。
林晚秋关上门,转身回到屋里,看到沈念安还拿着半个馒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神里满是崇拜:“娘,您刚才好厉害!”
林晚秋笑了笑,走过去抱起儿子,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是,娘要保护念念啊。以后不管谁欺负我们,娘都会把他们赶跑。”
沈念安靠在林晚秋的怀里,用力点了点头,嘴里含糊地说:“娘,我以后也要像您一样厉害,保护娘。”
林晚秋心里一阵柔软,抱着儿子坐在炕上,心里开始盘算起来。今天沈老太虽然被赶跑了,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肯定还会来找麻烦。她必须尽快想办法赚钱,改善她和念念的生活,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真正保护好念念。
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想起空间里还有一块土地。或许,她可以在空间里种点蔬菜,不仅能给念念补充营养,还能拿到黑市上去卖,赚点钱。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明天,她就去空间里试试,看看能不能种出蔬菜来。只要能种出蔬菜,她和念念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那些想欺负她们的人,也再也不敢轻易招惹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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