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风掠过林晚秋新家的青砖院墙,将院角冬青的细碎叶片吹得轻轻作响,也为这刚褪去白日喧嚣的小院,添了几分静谧的诗意。东边小屋的煤油灯早已熄灭,沈念安均匀的呼吸声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出来,像小兽般温顺,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含混的梦呓,想来是还在为自己的新房间雀跃。林晚秋靠在堂屋的门框上,望着夜空里疏朗的星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间的玉佩——方才在空间里见到的那台织布机,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至今仍让她心头泛着阵阵涟漪。
“在想什么?”沈廷舟端着两杯温水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到她手里,杯壁的温热透过指尖传到掌心,驱散了夜露带来的微凉。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星空,深邃的眼眸里映着点点星光,“是还在琢磨那织布机的事?”
林晚秋接过水杯,指尖轻轻碰了碰杯沿,唇角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意:“嗯,总觉得这织布机来得太巧了。你看咱们现在住了新房子,念安也有了自己的房间,要是能再自己织些布,做几身新衣服,这日子就真的圆满了。”她想起刚重生时,娘俩穿的衣服满是补丁,连件完整的棉袄都没有,念安更是因为长期穿不合身的旧衣,胳膊腿总被磨得通红。如今有了织布机,不仅能让家人穿得暖和体面,或许还能为往后的日子多铺一条路——这六零年代的布票有多金贵,她比谁都清楚,若是能织出些花样别致的布,说不定还能帮衬着邻里,也算不负“致富带头人”的名头。
沈廷舟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光芒,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宠溺:“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支持你。明天我去大队部问问,看看能不能找些懂织布的老人,跟你学学技巧,省得你自己摸索走弯路。”他知道林晚秋虽是现代穿越而来,懂烹饪、会种植,却未必精通这六零年代的手工织布,与其让她对着织布机束手无策,不如主动帮她搭好桥,让她能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林晚秋心里一暖,仰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竟让这平日里冷硬的军人多了几分柔和。她轻轻靠在他肩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依赖:“有你在真好。以前总觉得日子难,可现在有了房子,有了你,还有这突然出现的织布机,我总觉得,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两人就着月光站了一会儿,直到夜风渐凉,才悄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林晚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台织布机的模样——她记得那织布机的木架是深棕色的,木纹清晰可见,像是用生长了几十年的老桑木制成,摸上去温润光滑,没有半点毛刺;机身上的踏板和梭子都是配套的竹制品,梭子的两端还刻着浅浅的云纹,虽不繁复,却透着几分精致;旁边堆着的棉纱更是雪白蓬松,抓在手里像云朵般柔软,凑近闻还能闻到淡淡的棉絮清香,比她在供销社见过的最好的棉纱还要好上几分。
“不行,得再去看看。”林晚秋实在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轻轻掀开被子,生怕吵醒身旁熟睡的沈廷舟。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堂屋,确认东边小屋的门依旧关得严实,才集中精神,默念一声“进入空间”。下一秒,熟悉的暖光便包裹了她,仓库里堆放整齐的物资、田地里长势喜人的蔬菜、技能面板上闪烁的图标,一一映入眼帘,而那台小型织布机,正静静地立在仓库角落,像个等待被唤醒的老友。
林晚秋快步走过去,伸手轻轻抚摸着织布机的木架,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她心头一喜——这木架不仅光滑,还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厚重感,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磨和长期使用的老物件,比她想象中还要结实耐用。她蹲下身,仔细观察织布机的结构:机身上的经线轴和纬线轴都完好无损,经线轴上还缠着少量浅灰色的棉线,想来是之前有人用过的痕迹;踏板连接着综片,轻轻踩下,综片便会上下翻动,带动经线形成开口,动作流畅,没有半点卡顿;梭子就放在旁边的小木桌上,拿起一看,里面还藏着一小缕淡蓝色的棉线,颜色清新,像是从蓝天白云里撷取的色彩。
“这织布机不仅能用,还这么精致,简直是宝贝。”林晚秋忍不住感叹,她前世虽没织过布,却在博物馆见过类似的手工织布机,知道这种小型织布机最适合家庭使用,不仅操作简便,还能织出各种简单的花纹。她试着坐在织布机前的小木凳上,双脚轻轻踩下踏板,随着“咔嗒”一声轻响,经线果然形成了一个整齐的开口。她拿起梭子,小心翼翼地从开口处穿过,再轻轻拉动纬线,动作虽生疏,却也顺利完成了一个简单的织布动作。
就在这时,空间的技能面板忽然亮了起来,一道淡绿色的光从面板上射向织布机,紧接着,一行行关于织布的知识便涌入了她的脑海——从棉纱的挑选、浸泡、梳理,到经线的缠绕、纬线的搭配,再到不同花纹的编织技巧,甚至连如何修复织布机的小故障,都讲解得详细透彻。林晚秋惊喜地发现,这些知识不仅系统全面,还带着清晰的操作画面,像是有人在她眼前手把手教学,让她原本对织布的茫然,瞬间消散了大半。
“原来空间不仅给了织布机,还附赠了技能教程,这也太贴心了。”林晚秋忍不住笑出声,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知道这些知识需要慢慢消化,便起身走到仓库的另一侧,想看看有没有配套的织布工具。果然,在织布机旁边的柜子里,她找到了好几样宝贝:一把打磨得锋利的竹制梳棉器,齿距均匀,用来梳理棉纱再合适不过;一个小巧的绕线轴,木质的轴芯光滑圆润,能轻松将棉纱绕成整齐的线锭;还有一个用来测量布幅的木尺,上面刻着清晰的刻度,精准度丝毫不逊于现代的尺子。
最让她惊喜的是,柜子里还藏着几包不同颜色的棉纱——除了之前见到的白色和淡蓝色,还有浅粉色、嫩黄色、青绿色,每一种颜色都清新柔和,像是把春天的色彩都装进了这里。她拿起一小缕浅粉色的棉纱,放在鼻尖轻嗅,淡淡的棉香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想来是在制作过程中加入了某种天然染料,才让棉纱有了这般动人的色泽。
“有了这些棉纱和工具,再加上空间给的技能,织出好看的布应该不难。”林晚秋将棉纱放回柜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先织一匹白色的粗棉布,给念安做两件贴身的小褂子,吸汗又舒服;再织一匹淡蓝色的细棉布,给沈廷舟做件衬衫,让他穿出去也体面;至于自己,或许可以试试织一匹浅粉色的布,做条连衣裙,在这灰扑扑的年代里,也能添几分亮色。她甚至还想到,要是织的布多了,可以送些给李婶和张嫂子——她们之前盖房子时帮了不少忙,送些布料既能表达谢意,也能拉近邻里关系,一举两得。
就在她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时,空间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起身喝水。林晚秋心里一紧,知道是沈廷舟醒了,连忙快步走到空间入口,默念一声“出去”,瞬间便回到了堂屋。果不其然,沈廷舟正站在堂屋门口,手里拿着一件薄外套,看到她出来,连忙走上前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怎么不在房间里待着?夜里凉,仔细冻着。”
林晚秋拉了拉外套的衣襟,将脸埋在温暖的布料里,声音带着几分刚从空间出来的雀跃:“我忍不住又去看了看织布机,还发现空间里有好多配套的工具和棉纱,连织布的技巧都给了,简直太周全了!”她拉着沈廷舟的手,将自己在空间里的发现一一告诉他,从织布机的材质到棉纱的颜色,再到技能面板的教程,说得眉飞色舞,眼底的光芒比夜空里的星子还要明亮。
沈廷舟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看着她像个孩子般分享喜悦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泛起阵阵暖意。他抬手擦了擦她脸颊上沾着的细小棉絮——想来是在空间里摆弄棉纱时沾上的,语气里满是温柔:“看你高兴的,明天我就去打听织布的事,你也别太着急,慢慢来,咱们有的是时间。”
林晚秋点了点头,心里却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尝试的冲动。她抬头望向窗外,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她知道,随着这台织布机的出现,她的生活又将翻开新的一页——不仅能让家人穿得暖和体面,还能为这个小家的未来,再添一份坚实的保障。而她要做的,就是抓紧每一分时间,尽快学会织布,让这美好的憧憬,早日变成触手可及的现实。
天刚蒙蒙亮时,东边小屋传来了轻微的动静,沈念安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门,看到林晚秋和沈廷舟站在院子里,立刻欢快地跑过来,小跑到林晚秋身边,仰着小脸问:“娘,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呀?是不是可以去捡鸡蛋了?”
林晚秋蹲下身,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笑着说:“先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娘要跟你说个好消息——咱们以后可以自己织布做新衣服了,念安想要什么颜色的新衣服?”
“真的吗?”沈念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手紧紧抓住林晚秋的衣角,“我想要蓝色的!像天空一样的蓝色!”
“好,娘记住了,一定给念安织一件天空蓝的新衣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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