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勃国王离城的烟尘尚未散尽,首相塔便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杰诺斯·斯林特率领的金袍子如同铁桶般将塔楼围住,雪亮的长矛和弩箭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周浩独自屹立于大门前的石阶顶端,手中的宽刃剑映照着他冰冷的眼神。他身后的塔门紧闭,里面是正在通过密道撤离的艾德父女。“十分钟,至少需要为他们争取十分钟……”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气”开始如溪流般缓缓加速流动,感知放大到极致,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杀意的波动。
“放箭!”斯林特没有废话,直接下达了最残酷的命令。
第一波弩箭撕裂空气,呼啸而来!周浩瞳孔微缩,剑随身走,施展出“流水剑势”,剑光舞成一片绵密的网。“叮叮当当!”大部分箭矢被精准地格挡、挑飞,但他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手臂发麻,不得不后退半步,紧靠住门框,利用狭窄的地形减少受击面积。
“继续射!看他能挡多久!”斯林特狞笑。
箭雨一波接一波,毫不停歇。周浩将“流水剑势”发挥到极限,身形在方寸之地辗转腾挪,每一次挥剑都妙到毫巅。但高强度的格挡极其消耗精神和体力,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更阴险的是,一些弩手开始瞄准他的下盘。
“噗嗤!”一支冷箭抓住他格挡上空箭矢的瞬间,狠狠射穿了他的左小腿!剧痛钻心,周浩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剑势出现了一丝致命的停滞!
“好机会!上!”斯林特兴奋大叫。
前排的金袍子立刻挺矛刺来!生死关头,周浩怒吼一声,不顾腿伤,猛地起身,剑招从极柔的“流水”转为极刚的“劈山”!一剑劈断两根长矛,顺势将一名士兵开膛破肚!鲜血喷溅了他一身!
但更多的士兵涌了上来。他且战且退,利用石阶的高度差节节抵抗。剑刃砍卷了,就夺过敌人的武器继续战斗。他踢翻墙角的火盆,燃起的火焰暂时阻挡了追兵。他将倒下的敌人尸体踹下石阶,制造混乱。
战斗残酷而血腥。周浩身上添了数道伤口,虽不致命,但血染红了衣袍。他的“气”在飞速消耗,腿上的箭伤更是严重影响了他的移动。“五分钟……才过了五分钟……” 他感到一阵眩晕,视线开始模糊。
金袍子们也杀红了眼,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冲。斯林特调来了重盾兵,举着巨大的橡木盾,像一堵墙一样缓缓推进,压缩周浩的活动空间。
退无可退!周浩背靠冰冷的大门,看着下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绝望感如同冰水般浇下。“到此为止了吗……”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塔楼高处的一个窗口,猎狗桑铎·克里冈正抱着双臂,冷漠地俯视着这场屠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能……赌一把了……” 周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不顾后果地压榨丹田内最后的气,准备发动一次近乎自杀式的反击……
退到门边的周浩,已是强弩之末。重盾兵组成的墙壁稳步推进,长矛从盾牌缝隙中如毒蛇般刺出,在他身上留下新的伤口。失血和力竭让他的视线开始摇晃,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敌人疯狂的呐喊。
“不行……还不能倒下……” 艾莉亚倔强的眼神、艾德沉重的托付在他脑中闪过。一股极其暴戾、不属于他平时心性的情绪,混合着求生的本能,猛地从身体深处爆发出来!
是那股让他穿越的神秘力量!它一直潜伏着,此刻在死亡威胁下,被彻底点燃!
“呃啊啊啊——!”
周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甚至隐隐泛起一丝淡金色的光芒!他全身的肌肉贲张,青筋暴起,伤口流出的鲜血仿佛都在沸腾!一股狂暴、混乱却无比强大的能量取代了原本温和的“气”,充斥他四肢百骸!
他猛地一脚踹在面前的重盾上!那面需要两人才能扛动的橡木巨盾,竟然轰然碎裂!后面的士兵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吐血倒飞出去!
此时的周浩,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剑法再无章法,只有最原始、最高效的杀戮本能!他如同旋风般冲入敌群,速度快了何止一倍!
他左手直接抓住刺来的长矛,用力一拗,矛杆折断,反手就将断矛插进了对方眼窝!
一记肘击,砸在另一名士兵的头盔上,头盔凹陷,里面的头颅可想而知!
宽刃剑在他手中发出了承受不住的哀鸣,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轻易劈开铠甲、斩断骨骼!他不再防守,以伤换命!一刀砍在他肩上,他眉头都不皱,反手一剑就将对方劈成两半!
他成了真正的杀戮机器!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没有一合之将!石阶彻底被鲜血染红,粘稠得让人无法下脚!
高处的猎狗,那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变成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看着下面那个血色的身影,仿佛看到了某种非人的存在。“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斯林特吓得魂飞魄散,躲在人群后面尖叫:“拦住他!杀了他!”
但恐惧已经彻底击垮了金袍子的意志。他们开始溃退,互相践踏。
暴走中的周浩,目标锁定了斯林特!他像一颗人形炮弹,撞开所有挡路的人,直扑而来!
斯林特转身想跑,但周浩的速度更快!他凌空跃起,汇聚了全身狂暴能量的一拳,对着斯林特前方的地面轰下!
“轰!!!”
地动山摇!石阶被炸出一个大坑,斯林特被气浪掀飞,摔得七荤八素!
周浩落地,眼中的金光开始急速闪烁、消退。暴走状态在急速透支他的身体,无法持久。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知道,必须走了!他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猛地转身,撞破了旁边一扇低矮的窗户,滚进了首相塔内部。
暴走结束,留下的是一片修罗场和彻底胆寒的敌人。
撞进首相塔的周浩,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暴走后的严重透支效果立刻显现:他感觉身体被彻底掏空,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经脉如同被撕裂般剧痛,原本如臂指使的“气”此刻死寂一片,感应不到分毫。“代价……太大了……” 他虚弱得连手指都难以动弹。
塔外,传来斯林特气急败坏的吼叫和士兵们惊魂未定的喧哗。搜捕即将开始。
“不能……留在这里……” 求生的意志支撑着周浩,他咬着牙,用剑撑着地,艰难地爬起身。腿上的箭伤和身上无数的伤口都在流血,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他必须依靠纯粹的意志力和对地形的记忆来逃亡。
他像一个幽灵,在昏暗、错综复杂的塔楼走廊和废弃房间里穿梭。好几次,他几乎与搜捕的小队迎面撞上,都凭借敏锐的听觉和最后一点运气,提前躲进了阴影或壁橱里。有一次,他甚至被迫藏进了一个满是陈旧刑具的房间,与一具被遗忘已久的干尸共处一室,听着门外士兵的交谈声,度过了漫长的几分钟。
他的逃亡路线并非直线向下,而是向上。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艰难地爬上了首相塔的屋顶。趴在冰冷的瓦片上,他俯瞰着混乱的庭院,看着斯林特像无头苍蝇一样指挥,看着猎狗沉默地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夜幕渐渐降临,给了他最好的掩护。他利用搜集到的绳索,像壁虎一样爬下塔楼,潜入红堡更深处的阴影中。他不敢去马厩,也不敢靠近任何出口,金袍子肯定重兵把守。
最终,他凭着记忆,找到了一个废弃的下水道入口,恶臭扑面而来,但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消失在君临城最肮脏的脉络之中。
与此同时,首相塔前的惨状和“东方巫师”单枪匹马斩杀数十人、重伤百人后神秘消失的消息,像野火般传遍了君临。
· 瑟曦在红堡内砸碎了心爱的花瓶,咆哮着下达格杀勿论的命令。
· 小指头在妓院的密室里,听着汇报,脸上露出了更加浓厚的兴趣。“暴走?透支?有趣……太有趣了……”
· 提利昂得知消息后,沉默了许久,然后灌下了一大杯酒,对瓦里斯说:“我早说过,他比一整支军队都要重要。”
· 玛格丽在卧室里,听着侍女惊恐又带着传奇色彩的描述,眼神闪烁,对祖母奥莲娜夫人低声道:“祖母,我们或许……低估了这位朋友的价值和危险性。”
而在跳蚤窝最深处,一个连老鼠都嫌弃的肮脏角落,周浩终于暂时安全。他瘫倒在湿冷的石头上,用最后一点力气撕下衣襟包扎伤口。“活下来了……但力量没了……” 他看着自己颤抖、无力双手,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笼罩着他。
但紧接着,一股更加冰冷的决心在他眼中燃起。 “瑟曦,小指头……你们等着。等我恢复过来,这场游戏,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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