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沐雪和林屠夫走向镇外的山坡。山坡上,一座孤零零的坟茔静静地立在那里,墓碑上刻着“慈母林氏之墓”。
沐雪跪在墓前,轻轻抚摸着墓碑,心中酸涩,眼中泛起泪光,心中念到:“娘,姑且让我唤你一声娘,想必您的女儿已经和您团聚了,如今的我要带着您的女儿躯体离开小镇去京城。记忆里,您生前总说,您的女儿不该困在这小镇里,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今,就让我替您的女儿去看遍这里的山山水水,世间繁华吧。”
她从篮子里取出几样母亲生前爱吃的点心,摆在墓前,又点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烟雾袅袅升起,沐雪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娘,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活着,做出一番事业,不让您失望。也不能让其他人小看了我们女人!”
她静静地跪了一会儿,仿佛在聆听母亲的回应。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母亲在轻声呢喃:“去吧,孩子,娘在天上看着你。”。
沐雪祭拜完毕后,她站起身,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父亲林屠夫,看着他眼泪婆娑,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与娘听,于是轻声轻声道:“爹,我先回去了,您和娘说说话。”
林屠夫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沐雪转身离开,留下林屠夫独自站在墓前。
他缓缓跪下来,伸手抚摸着墓碑,声音低沉而沙哑:“老婆子,我来看你了。”
林屠夫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老婆子,咱们的闺女……她变了。”
他低下头,声音颤抖:“你还记得咱们的闺女吗?那个皮猴子一样的小丫头,整天上蹿下跳,没个正形。可现在的她,聪明得让我都看不懂了。她会做白糖,会造水泥,还会设计什么复合弓,连皇帝陛下都说好。这些……这些哪里是咱们那个皮猴子能懂的?”
林屠夫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抹了抹眼睛,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疯了,可我真的觉得……咱们的闺女,或许已经不在了。现在的这个闺女,虽然也叫沐雪,虽然也叫我爹,可她……她不一样了。”
林屠夫的思绪回到了沐雪落水的那一天。那天,沐雪全身冰冷的躺在岸边,自己当时都吓死了。大家都说,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天意了。
当林屠夫以为自己的闺女再也醒不过来时,自己终究要孤独一生时,沐雪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可那双眼睛,却让林屠夫感到陌生。但是比起要彻底失去闺女,那一点陌生感又算得了什么。所以每一次沐雪孺慕看向他时,他都会想,这哪里又不是他的小雪,那双眼睛看了他几年,他怎么会看错?
林屠夫抬起头,望着墓碑,仿佛在寻求亡妻的回应:“老婆子,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明明她就是我的小雪,那孺慕的眼神,我看了几年怎么会看错,为了给我复仇,连那么珍贵的白糖方子都拿出来了。你说一件事是凑巧,但是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
林屠夫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老婆子,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她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怀疑她?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想,咱们的闺女,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了?要是咱们闺女真的不在了,我又把她当闺女。我是不是背叛了咱们的闺女?”
他抬起头,望着墓碑,眼中满是痛苦和矛盾:“老婆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她到底是不是我闺女.....”
林屠夫沉默靠在墓碑上,仿佛当年两人背靠着背,互说心事,微风轻拂,像极了一双温柔的大手,安抚着林屠夫。
林屠夫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中带泪,又有几分释然:“老婆子,我想通了。不管她是谁,不管她从哪里来,她都是我的闺女。她没有伤害咱们闺女的身体,也没有败坏她的名誉,反而用她的聪明才智,造福了世间。这相当于咱们的闺女以另一种方式重活了一回,甚至活得更好、更有意义。我有时在想,这是不是你怕留我一人在世上孤独,特意让她来陪伴我.....”
他站起身,拍了拍墓碑,仿佛在向亡妻承诺:“老婆子,你放心,我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咱们的闺女……或许真的已经不在了,可现在的这个闺女,虽然不是咱们亲生的闺女,可她用自己的方式,延续了咱们闺女的生命。她没有辜负咱们闺女的名字,也没有辜负咱们的期望。这样的闺女,我怎么能不疼?怎么能不爱?也是咱们的福气。她聪明,懂事,还这么有本事,咱们该知足了。”
林屠夫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他走到山坡下,看到沐雪正站在马车旁等他。她微笑着问道:“爹,您和娘说完话了?”
林屠夫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慈爱:“说完了。走吧,闺女,咱们该上路了。”
沐雪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好,爹,咱们一起去京城。”
与此同时,萧山和萧惠并肩走在蜿蜒的小路上,手中捧着几束野花和一壶清酒。他们的目的地,是父母的坟茔。
走到坟前,萧山轻轻放下手中的花束,低声说道:“爹,娘,我们来看你们了。”
萧惠跪在坟前,眼中含泪:“爹,娘,我和哥哥要离开小镇了,去京城。你们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我们。”
萧山的思绪回到了母亲去世的那一天。母亲是个勤劳的女人,父亲一心读书考取功名改善家庭状况,母亲就担起家庭全部担子,日夜操劳。她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忙到深夜才休息。长期的劳累,让她的身体逐渐垮掉。
“娘,您太累了,歇歇吧。”萧山曾多次劝她。
母亲总是笑着摇头:“没事,娘不累。你们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娘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母亲终究没能等到那一天。她在一次劳作中突然倒下,就缠绵病榻,再也没有好转,不久就撒手人寰。
萧山低下头,声音哽咽:“娘,您为我们付出了太多。如今,我和惠儿都有了出息,您在天上一定要安心。”
小花站在自家门前,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她这些年攒下的银钱。她的父母站在门内,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贪婪。
“小花啊,你真的要走?”母亲试探着问道,眼睛却一直盯着她手中的布包。
小花冷冷地看着父母,心中早已寒透:“是,我要走了。这些银子,是我在沐雪姐姐的酒楼里挣的,全都给你们,算是还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父亲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不满:“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养你这么大,难道就值这点银子?”
小花冷笑一声:“养育之恩?不要拉倒,现在来说是一家人,当初我在李家受磋磨时,请求你们帮我去说一说,你们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现在给我提一家人!”
母亲讪讪地笑了笑:“那……那不是家里穷嘛,没办法。”
小花不再多言,将布包扔在地上,转身离去:“从今以后,我与你们再无瓜葛。”
她大步走出家门,头也不回。身后传来父母的争吵声,似乎是为了那包银子的分配。小花的心中一片冰冷,却也感到一丝解脱。
富贵站在破庙前,望着那熟悉的门廊,仿佛又看到了小九的笑容。小九是他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那时的他们,衣衫褴褛,饥肠辘辘,每天都在为一口吃的挣扎,而善良的她还要把最后一口给更需要的人。
“小九,你看,这里已经没有乞丐了。”富贵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破庙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长宁县的一切都欣欣向荣,只要不懒,都能找到饭吃。这些改变,都是因为沐雪姐姐。
“沐雪姐姐,你就是心软的神。”富贵在心中默念,“我一定要守护你,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富贵转身离开破庙,心中满是感慨。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看到路边开满了野花。他蹲下身,摘了一大把野花,准备带回去给沐雪姐姐。
“沐雪姐姐一定会喜欢的。”富贵心中想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萧惠从远处走了过来。她看到富贵手中的野花,故意捣乱道:“哟,富贵,你这是要给谁送花啊?”
富贵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是给沐雪姐姐的。”
萧惠眨了眨眼睛,故意说道:“那可不行,我也要,还有小花姐姐也要。”
富贵假装不同意,摇头道:“不行,这是给沐雪姐姐的。”
萧惠不依不饶,伸手去抢富贵手中的花。两人打闹在一起,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小花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到富贵和萧惠打闹在一起,忍不住笑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萧惠看到小花,立刻喊道:“小花姐姐,快来帮忙,富贵不肯给我们花。”
小花笑着加入战团,三人打闹在一起。富贵故意装作不敌,被两人抢走了几朵花。
“好了好了,给你们就是了。”富贵笑着说道,眼中满是宠溺。
三人笑作一团,故意消弭离别的伤感。他们知道,未来的路上,可能会有风雨,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沐雪听到外面的笑声,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到富贵手中的野花,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富贵,这是给我的吗?”
富贵点了点头,将花递给沐雪:“沐雪姐姐,这是我在路上摘的,希望你喜欢。”
沐雪接过花,轻轻嗅了嗅,笑道:“真香,谢谢你,富贵。”
萧惠和小花也凑了过来,将手中的花递给沐雪:“沐雪姐姐(妹妹),我们也有。”
沐雪笑着接过花,眼中满是欣慰:“你们真是我的好姐姐,好弟弟、好妹妹。”
林屠夫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道:“你们这群孩子,真是闹腾。”
众人笑作一团,气氛温馨而愉快。他们知道,未来的路上,他们将一起面对风雨,迎接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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