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时,沐雪的玄甲军与赵仁义的残部在鹰嘴崖会师。两支军队交汇处腾起铁锈味的烟尘,被炮车碾碎的冻土发出龟裂的哀鸣。
赵仁义指向沐雪身后五门重器,这么大的动静就是这些铁疙瘩弄出来的?
夕阳在红衣大炮的青铜铳管上折射出诡异光斑,如同择人而噬的妖魔。
子时,北戎哨兵发现大靖军营异常安静。待到察觉先锋营的三百匹战马蹄裹棉布已踏破雪原第一道防线。
保持间距!沐雪在疾驰中厉喝。炮车以奇特的雁翎阵推进,每门间隔五十步——这是经过精密计算的杀伤半径。
赵仁义率轻骑侧翼包抄,突然勒马:不对!王庭守卫太——
报!东南方尘烟大作!斥候话音未落,地平线上已浮现拓拔烈的狼头大纛。
沐雪冷笑:果然留了后手。她猛挥令旗,最后十门炮车突然转向,露出藏在粮草车下的活动炮台。
黎明前的黑暗里,三十门红衣大炮同时怒吼的声浪震碎冰凌。首轮齐射将拓拔烈的先锋骑兵轰成血肉胡同,第二轮炸了王庭外围的粮仓。
沐雪突然喝令。第三轮炮弹已填入膛,炮手们不解地停下动作。
硝烟散尽处,北戎王庭的包金城门缓缓开启。白发苍苍的大祭司捧着金狼头杖走出,身后跟着浑身战栗的贵族们——他们衣袍上还沾着连夜议事泼溅的奶茶渍。
将军...赵仁义突然压低声音,城墙垛口有反光。
沐雪指尖轻叩炮管,一声炮响,炮弹从大祭司头顶飞过,落在后面的城墙垛口。
大祭司和浑身战栗的贵族们一下子就腿软站不住,偷袭计划失败,剧烈的爆炸,震得五胀六腹生疼。
大祭司一阵咳嗽,他抹去唇边血沫,低声道:你们中原人常说,弱国无外交...开出条件吧。
沐雪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在风雪中唰地展开:
其一,割让黑水河以南草场;其二,赔款战马三万匹;其三...她指尖点在图上一道虚线,开通五处互市。
拓跋宏脸色剧变:这是要断我北戎根基!
比起灭国如何?沐雪突然指向王庭方向。只见炮阵中五门大炮同时调转方向,对准了城东某处——那里正升起一缕异常的青烟。
拓跋烈面如死灰。那是他暗中调集的死士集结信号。
看来你们的可汗并无诚意。如此就等被灭国吧!沐雪作势欲走。
等等!大祭司急道,互市可以谈,但战马...去年白灾冻死大半,三万匹马,那是整个北戎的也凑不出啊...,至于草场,没有草场我们也得饿死,如果非要草场那我们就只有死战!
大祭司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沐雪忽然贴近,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不如用别的抵?比如...拓拔烈将军?
大祭司瞳孔骤缩。远处城墙上,隐约可见几名贵族正在观望。沐雪知道,那些都是与拓拔烈有宿怨的部落首领。
三日后。大祭司咬牙道,给你们答复。
当夜,王庭内爆发激烈争吵。沐雪站在营帐外,望着城中忽明忽暗的火光,对赵仁义道:我们还是安排炮手分三班值守,今夜必有变故。
果然子时刚过,王城东门突然洞开。一队骑兵押着铁笼疾驰而出,笼中之人虽披发跣足,背脊却挺得笔直——正是北戎名将拓拔烈。
哈哈哈...赵仁义见状大笑,这些北戎贵族,卖起自己人来倒是痛快!
沐雪却皱眉。笼中拓拔烈虽沦为阶下囚,那双鹰目却仍锐利如刀。当铁笼经过炮阵时,他突然抓住栏杆,与沐雪四目相对。
就是你这个女魔头造出这个魔鬼物件。拓拔烈声音沙哑,你以为得了控制了我,就能高枕无忧?
沐雪不动声色:拓拔将军以为,我为何独独点名要你?
铁笼中的将军突然僵住。沐雪缓步上前,在众将士惊讶的目光中,将一壶烈酒塞进笼中:因为只有你看得懂红衣大炮的价值。
她压低声音,拓拔烈将军,你的国家舍弃了你,不如跟我咋样?一起报他们舍弃你的仇?
拓拔烈眼中精光暴涨,瞬间明白了沐雪的真正意图:她要借他之手,解决北戎,更要让北戎皇室背上害死名将的罪名。
“休想,就算他们要舍弃我,我也不会背叛我的国!”觉尚明依然傲骨铮铮。
沐雪笑了笑:“总有一日,你会愿意跟着我!”
三日后,当沐雪在阵前宣读处决令时,北戎王庭突然火起。混乱中,一支冷箭直取沐雪咽喉,却被赵仁义挥刀斩落。
计划有变!赵仁义吼道,北戎皇室内讧了!
沐雪拔剑出鞘,嘴角却勾起弧度——这正是她等待的时机。三十门大炮同时轰鸣,却刻意避开了金帐,只轰塌了几处关键箭楼。当硝烟散去,王庭内幸存的,只剩下几支互相猜忌的部落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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