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Ls考试日期日益临近，城堡里的空气仿佛都飘散着羊皮纸和焦虑的味道。
图书馆座无虚席，就连平时最吵闹的公共休息室，也安静了许多，只能听到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和偶尔翻动书页的声响。
赫敏坐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一个靠窗的角落，面前摊开着魔法史、魔咒学、变形术等好几门课程的笔记和课本，但她手中的羽毛笔却停顿了很久。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空上，眉头微微蹙起。
在她手边，放着一封刚刚收到的信。
厚重的羊皮纸，带着德姆斯特朗特有的火漆印章，是威克多尔·克鲁姆寄来的。
自三强争霸赛结束后，他们一直保持着通信。
起初只是礼节性的问候，聊聊各自学校的趣事和学业。但不知从何时起，信件的内容逐渐变得深入。
他们会讨论魔法理论的不同流派，分享对时局隐晦的看法，甚至偶尔会流露出对彼此的欣赏和挂念。
赫敏很珍惜这份联系。
在霍格沃茨，她虽然依旧是那个成绩优异的“万事通”，但与朋友的疏远，以及内心深处那个不能言说的秘密，都让她时常感到一种孤军奋战的孤独。
克鲁姆的信，像是一道来自遥远北方的沉稳而可靠的光。
但最近的一两封信里，克鲁姆的语气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他依旧关心她的学业，分享德姆斯特朗的见闻，但字里行间，开始流露出对她的担忧。
而今天这封信，他将这种担忧挑明了。
“……你上次信中提及对‘力量本质’的思考，以及对于‘效率’和‘结果’的看重，让我有些意外。这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坚信规则与知识，认为家养小精灵也应当享有权益的赫敏。霍格沃茨是否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
“……我并非质疑你的选择，赫敏。你始终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有主见的女巫。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无论你选择了哪条路，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你需要，我永远在这里。德姆斯特朗或许遥远，但我的心意和支持，不会因距离而改变。”
信纸在她指尖微微颤动。
克鲁姆的敏锐让她心惊，也让她心头泛起一丝暖意。
他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却没有指责，没有试图将她拉回“正轨”，只是沉默地、坚定地表示，他会在她身后。
这比她预想的任何一种反应都更让她触动。
“永远在这里”……“支持”……
赫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能想象克鲁姆写下这些话时，那张总是带着严肃表情的脸上，会流露出怎样的担忧和认真。
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能写出这些话，已经是他情感表达的极限。
她将信纸仔细地折好，收进一个施加了保密咒的龙皮夹子里，和之前克鲁姆寄来的信放在一起。
然后，她重新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抽出一张新的羊皮纸。
她不能告诉他真相。
关于“铁誓”，关于哈利和德拉科，关于她立下的牢不可破誓言，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但她可以回应他的关心，可以……稍微透露一点点她的决心。
“亲爱的威克多尔，”她开始写道，笔迹一如既往的清晰工整，“感谢你的来信，也谢谢你的担忧。我很好，真的。霍格沃茨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对很多事情有了不同的看法。”
她停顿了一下，思考着措辞。
“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威克多尔。有时候，遵循规则和坚持所谓的‘正确’，并不能保护我们想保护的，也无法改变我们想改变的。我依然认为家养小精灵应该享有权益，但我开始明白，空有理想而没有实现理想的力量和手段，是多么的无力。”
她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我确实在探索一条……不同的路。这条路或许不那么光明，甚至可能布满荆棘，但我相信这是必要的选择。我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写到这里，她感到手腕上那无形的烙印似乎微微发热。
她轻轻握了握手腕，继续写道：“谢谢你的支持。让我知道知道，在遥远的地方，有你关心着我，这对我很重要。请不必过于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末尾加了一句：“希望你一切安好，期待你的下一封来信。祝好，赫敏。”
她放下羽毛笔，将信纸封好，唤来猫头鹰，看着它带着信件消失在夜色中。
做完这一切，她并没有感到轻松，但内心某种躁动不安的东西似乎被抚平了一些。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摊开的魔法史笔记，那些关于妖精叛乱和国际巫师保密法的文字再次映入眼帘。
她没有错。
邓布利多柔和的决策，魔法部的粉饰太平，伏地魔在暗处虎视眈眈……依靠o.w.Ls考试的高分，或者理论上的知识，真的能对抗这些吗？
哈利和德拉科的方式或许是冷酷的，是不择手段的，但不可否认，它是最有效的。
他们拥有力量，并且知道如何运用力量去达成目的。
而她，赫敏·格兰杰，现在也站在了这条路上。
她利用自己的智慧和知识，为I.o.分析情报，制定计划，筛选可以利用的目标和需要清除的障碍。
这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能够真正影响局势，参与博弈。
这种感觉，比在图书馆里啃完一百本书更让她着迷。
她或许失去了一些东西，比如过去的纯粹。但她得到的，是更实在的东西。
她是对的。
选择更高效的方式，选择能够真正改变现实的道路，哪怕它染上了黑暗。
她没有背叛自己的理想，她只是换了一种更聪明、更强大的方式去实现它。
赫敏拿起魔杖，对着面前一堆杂乱的书本和羊皮纸轻轻一挥，一个无声的整理咒让它们变得井井有条。
她棕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需要足够的资格和声望，才能在未来的布局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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