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星图尽头的“共生之约”
（一）会引路的星屑
继承者号驶离共生星云的第一百天，舱外突然飘来无数细碎的星屑。这些星屑比共鸣星尘更轻盈，像被揉碎的月光，在船身周围组成一道流动的光带。续续（那团星尘化身）突然兴奋地化作旋涡，将星屑卷入舱内——星屑落在星图模型上，竟自动连成一条蜿蜒的轨迹，指向星图最边缘的一处空白。
“是‘引路星屑’。”阿月的共生日记自动翻开，页面上浮现出星屑的图谱：它们的核心藏着极淡的年轮纹，与法则之树的全域年轮同源，“日记说，这是共生星云对‘新开始’的回应，星屑指向的地方，藏着‘终极共生’的钥匙。”
星屑轨迹上的星点开始依次亮起，每个亮起点都对应着一处“未完成的羁绊”：有的是暗域与潮汐域尚未合种的年轮树，有的是石村与焰域未完成的能量矿合作，还有的是影纹族与无纹之地边缘生灵的初次相遇约定。
“不是终点，是把散落的线连起来。”阿木看着星图上的轨迹，叶纹与星屑产生共鸣，轨迹上的一处空白突然亮起，显露出绿叶域与虚空站的连接点——那是当年初代织网者计划却未完成的“跨域补给线”，“星屑在说，共生从不是孤立的故事，是所有线织成的网。”
继承者号沿着星屑轨迹行驶，每经过一个亮起点，就会收到一份特殊的“信物”：潮汐域的人鱼族托星流送来一颗珍珠，里面封存着与暗域交换的第一句问候；焰域的火山精灵寄来一块熔岩结晶，里面裹着石村石雕凿的碎片；无纹之地的边缘生灵则用空白碎片拼了个小小的光纹，像在说“我们准备好了”。
续续将这些信物一一收纳进秦老留下的木匣，匣盖合上时，所有信物发出共鸣，在舱内投射出一幅虚影：各族生灵围坐在法则之树下，手里拿着不同的共生信物，像在等待一场盛大的聚会。
（二）被遗忘的“初始约定”
星屑轨迹的终点，是一颗从未被记录的星球。这颗星球一半被冰封，一半覆盖着火山，冰与火的交界处，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碑上刻着与回音匣相同的文字，只是磨损得更严重，边缘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那是绿叶域最古老的“记忆藤”，每片叶子都能记录一个画面。
“这是‘初始星’。”回泷的声音突然从星图传来，他的旋纹项链悬浮在石碑前，链上的石子与碑面的文字产生共鸣，“初代织网者的第一份共生约定，就刻在这里。”
阿月伸手触碰记忆藤，叶片立刻展开，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十几个穿着不同域服饰的人，围着石碑刻字，其中一个举着铜烟斗的年轻人（像极了年轻时的秦老），正和一个穿影纹袍的人争执，手里却互相往对方怀里塞食物；石碑旁，一棵刚栽下的小树苗（法则之树的雏形）在风中摇晃，各族人轮流给它浇水，冰域的人用融雪，焰域的人用温水，谁都没觉得对方“奇怪”。
“后来为什么被遗忘了？”小棠轻声问，指尖的光纹拂过碑面的磨损处，那里刚好刻着“永不分离”四个字，却被利器划得模糊不清。
“因为害怕。”续续突然化作秦老的模样，星尘组成的声音带着叹息，“初代织网者老去后，各族为了争夺能量矿起了冲突，有人觉得‘不同’是祸根，就想毁掉这份约定。但他们没敢全划掉，偷偷留了‘不’字，藏在藤蔓后面——你看，”续续指向记忆藤最茂密的地方，那里果然露出一个模糊的“不”，与前面的划痕连起来，竟是“永不说不”，“他们怕后来人忘了，又怕说得太明显。”
石碑的背面，阿闪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卷更古老的织网图。图上画着全域星图的雏形，六域被一根粗壮的能量丝连接，丝线上标注着：“路是人走出来的，网是线织出来的，少了谁，都不叫网。”落款是两个交织的符号——一个是铜烟斗，一个是影纹符。
“是秦老和他的老搭档。”阿月的眼眶发热，“他们当年找到过这里，偷偷补全了约定。”
（三）全族的“共生庆典”
消息传回共守界时，各族生灵都动了。暗域的孩子捧着萤火虫灯笼，在星轨上连成一条光带，为来初始星的人引路；石村的老凿带着徒弟们雕了座新石碑，把磨损的“永不分离”补全，还在旁边刻了句“吵架也不走”；影纹族的老墨和搭档扛着新织的光纹布，布上绣着所有域的核心纹，边缘缀着无纹之花的花瓣。
庆典那天，初始星的冰与火交界处挤满了人。阿月站在石碑前，展开秦老留下的织网图，各族人手里的信物纷纷亮起，与图上的能量丝连接：暗域的萤火石与潮汐域的珍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石村的石雕与琉璃域的水晶融合，长出半石半晶的花纹；影纹族的光布覆盖在记忆藤上，叶片上的冲突画面渐渐被新的画面取代——小萤和绿叶域的孩子一起种树，老凿和晶族老人一起雕石狮，连最孤僻的无纹之地生灵，都举着空白碎片，向织网者露出了笑脸。
“该刻新的约定了。”阿闪举起石雕凿，各族人轮流上前，在石碑的空白处刻下自己的符号：
- 暗域刻了只萤火虫，翅膀上缠着绿叶；
- 石村刻了把凿子，凿头嵌着水晶；
- 影纹族刻了片光纹叶，叶脉里藏着记忆草；
- 最后，阿月、阿闪、阿木、小棠一起刻下了继承者号的图案，船帆上写着：“我们还在走。”
当最后一笔落下，石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共生星云的活星图连接，形成一道贯通全域的光柱。光柱中，所有共生之种同时开花，年轮树的年轮连成一片，虚空花与无纹之花交相辉映，连最黯淡的星图边缘，都亮起了新的光点。
“这才是真正的共生。”老凿看着光柱中的画面，突然笑了，“不是所有人都一样，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一样，也很重要。”
庆典的高潮，秦老的木匣突然打开，十二卷织网图化作能量丝，与初始星的石碑连接，在星空中织出一张巨大的网。网的每个节点，都嵌着一颗时光琥珀，里面封存着各族的故事：有争吵，有和解，有遗憾，有欢笑，却没有一个画面是“孤单”的。
（四）没有终点的旅程
庆典结束时，初始星的那棵法则之树幼苗（不知何时长粗了许多）上，挂满了各族的信物。阿月把共生日记挂在树枝上，日记自动翻开，页面无限延伸，化作一道新的星轨，通向星图之外的未知。
“下一站，去哪？”小棠望着新的星轨，眼里闪着光。
阿闪转动继承者号的方向盘，船身的光带与新星轨连接，续续化作导航仪，在屏幕上画了个大大的箭头，指向宇宙深处：“去那些还没名字的地方，告诉他们，这里有张网，缺了他们，就不完整了。”
各族人来送行。暗域的小萤塞给阿月一罐荧光粉：“要是迷路了，就撒一点，我们能看见；”老凿把新雕的石狮挂件挂在船舷上：“这玩意儿镇宅，也镇星轨；”老墨的孙女递来片影纹花瓣：“我奶奶说，遇到不理解的人，就把这个给他看——当年她和秦爷爷，就是靠这个解开的疙瘩。”
继承者号驶离初始星时，阿月回头望去，只见初始星的光柱中，无数新的织网者正踏上旅程，他们的光轨在星图上交织，像无数条小溪汇入大海。法则之树的全域年轮又长出新的一圈，里面嵌着所有生灵的影子，无论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都在同一个年轮里，慢慢生长。
共生日记的最后一页，自动写下了新的文字：“共生不是终点，是每个清晨醒来，都愿意对身边的人说‘今天也一起走吧’；不是完美的契约，是明知会有摩擦，却依然珍惜握在一起的手；不是固定的答案，是无数个‘试试看’累积的温暖，像星轨一样，永远延伸，永远有新的可能。”
继承者号的光轨在星图上划出一道温柔的弧线，穿过共生星云，穿过初始星，驶向宇宙更深处。舱内，徐续化作一颗小小的星，嵌在星图模型上，与其他星星一起闪烁。
而在他们身后，全域的共生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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