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人民医院，特护病房。
那条由未来源代码构成的金色路径，无视了钢筋水泥的阻隔，穿透了层层守卫，最终的落点，竟然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
姜星晚的瞳孔微微放大。
她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五官清秀，但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全身上下连接着各种维持生命的医疗仪器，一看就是已经昏迷了很久。
这个人，竟然是“科技魔心”的本体？
这怎么可能？
一个连自主意识都没有的植物人，如何操控一个能吞噬整座城市气运的恐怖数据生命体？
姜星晚立刻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天枢子这个老狐狸，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绝对又是他布下的一个陷阱！
“怎么了？”傅司辰见她脸色不对，立刻追问。
“系统锁定的位置，是京城第一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姜星晚收回了“因果之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目标……是一个植物人。”
“植物人？”傅司辰也愣住了。
这结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旁边的无相大师和了尘大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施主，会不会……是搞错了？”了尘大师忍不住开口。
“不会错。”姜星晚摇头，“那份未来源代码和魔心同源，它的指向就是最精准的证据。”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
一个植物人，一个科技魔心。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被天枢子用某种手段强行绑定在了一起。
“他不是把魔心藏在了那个植物人身上。”姜星晚的眼睛越来越亮，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成型，“他是把那个植物人，当成了魔心的‘人质’！”
“人质？”傅司辰立刻抓住了重点。
“对！”姜星晚越想越觉得可能，“魔心是纯数据体，物理攻击无效。但如果它的核心，与一个活人的生命体征深度绑定呢？如果我们强行攻击魔心，那个植物人会怎么样？”
傅司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会死。”
“没错！”姜星晚一拍手，“天枢子算准了我们不敢轻易对一个无辜的普通人下手。他用这个植物人的命，给他的宝贝魔心上了一道最坚固的保险！”
这个老东西，太阴毒了！
他不仅玩弄人心，更是在挑战所有人的道德底线。
“阿弥陀佛。”无相大师长叹一声，双手合十，“以无辜众生之性命为盾，此等行径，已非人所为，实乃邪魔外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了尘大师急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继续吞噬京城的气运吧？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整个京城都会变成一座死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星晚身上。
现在，唯一能处理这件事的，只有她。
姜星晚没有说话，她只是盯着傅司辰，眼神灼灼：“那个植物人，你能查到她的身份吗？”
傅司辰没有半分犹豫，立刻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京城第一人民医院，特护三号病房，病人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因为什么入院，我要全部资料，三分钟之内。”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电话那头的人甚至没敢多问一个字，只连声应下。
傅司辰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
不到三分钟，一份详细的电子档案就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傅司辰点开档案，只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就变得无比复杂。
他抬起头，看向姜星晚，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她叫姜月溪。”
姜月溪？
这个名字在姜星晚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她猛地想了起来！
这不是那个跟她一起被抱错，后来跳楼自杀，死后还被天枢子利用，化为咒灵来攻击她的假千金吗？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
“她没死。”傅司辰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将手机递了过来，“档案上说，她当初从顶楼跳下，被楼下的绿化带缓冲，捡回了一条命，但因为脑部受到重创，成了植物人，一直靠着姜家的钱，在医院里维持生命。”
姜星晚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苍白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她对姜月溪，谈不上什么同情。
这个女人，偷了她十八年的人生，回到姜家后又处处陷害她，最后甚至不惜以自杀的方式，将自己的怨念化为诅咒，要置她于死地。
可现在，这个本该是她仇人的人，却成了天枢子用来要挟她的“人质”。
如果她想摧毁魔心，就必须承担杀死姜月溪的后果。
“真会给我出难题啊……”姜星晚低声自嘲了一句。
天枢子这一手，玩得太绝了。
他算准了姜星晚的性格。她虽然财迷，虽然杀伐果断，但她有自己的底线。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献祭天穹大厦，却很难对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植物人下手，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仇人。
更何况，一旦她动手，就坐实了“为报私仇，残杀无辜”的罪名。
这种因果，她背不起。
“施主，”无相大师看着她，神情肃穆，“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因一时之愤，铸下大错。滥杀无辜，必遭天谴，对你日后的修行，有百害而无一利。”
言下之意，就是劝她放弃。
放弃攻击魔心，也就等于放弃了拯救京城。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傅司辰收回手机，打破了沉默：“有一个疑点。”
姜星晚看向他。
“姜家已经倒了。”傅司辰说，“姜辰半死不活，姜家资产全部被查封。谁在支付姜月溪高昂的医疗费用？”
特护病房，加上各种生命维持系统，一天的花费就是个天文数字。
姜星晚眼睛一亮！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这绝对是天枢子留下的破绽！
顺着这条线的线索查下去，一定能找到那个躲在幕后替天枢子办事的人！
“我马上让人去查！”傅司辰立刻就要打电话。
“不用了。”姜星晚却抬手阻止了他。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查人多麻烦，万一对方用的是海外账户，或者干脆就是现金交易，查起来费时费力，还容易打草惊蛇。”
她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我有更直接的办法。”
傅司辰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系统，启动定向回收！”姜星晚在心中下令。
【定向回收功能已启动。请宿主指定回收目标。】
“目标：支付姜月溪医疗费用的那笔钱。不管它是什么，现金也好，转账记录也罢，给我全部回收！”
既然找不到给钱的人，那我就直接把钱给收了！
釜底抽薪！
这操作，很姜星晚。
系统面板上，一条新的提示弹出。
【正在根据因果线索，锁定目标……】
【目标锁定：京城第一人民医院，财务科，保险柜内，一个编号为07的牛皮纸袋。】
【是否确认回收？】
“确认！”
【指令已确认，正在执行回收……】
【叮！回收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现金（夏国币）五十万元！】
姜星晚的眼前，系统储物空间里凭空多出了一沓沓崭新的钞票，码得整整齐齐。
她差点没笑出声。
不仅解决了问题，还顺手赚了五十万外快！
这系统升级之后，简直就是她的专属提款机啊！
“搞定。”姜星晚打了个响指，“我断了她的医药费。医院那边，最多三天，就会因为欠费停掉她的维生设备。”
这样一来，姜月溪的死，就跟她没有半点因果关系了。
是医院停的药，又不是她拔的管。
虽然手段不那么光彩，但对付天枢子这种邪魔，也用不着讲什么君子风度。
“然后呢？”傅司辰追问，“等姜月溪一死，魔心没有了人质，你就可以直接动手了？”
“不。”姜星晚摇了摇头，眼中闪着算计的光，“那太便宜天枢子了。”
“我断了他的后路，他一定会派人去医院处理。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鱼。”
“我要在那里，给他布一个局。不把他这条线彻底揪出来，我睡不着觉。”
她看向傅司辰，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傅大少，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医院，演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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