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的小舅子耶！可算是寻到你了。”
陈进特意从后门回来。
就是想躲开洪都城内，打探消息的士绅权贵。
却不料一进后门。
就被自己的姐夫，洪都府同知柳谦，堵个正着。
陈进连忙作揖道：“陈进见过堂姐夫。”
柳谦一愣！
平时都是姐夫姐夫的叫，比亲姐夫还亲。
眼下西乡山匪攻城在即。
却改口堂姐夫了。
生死攸关之际。
柳谦只能忍住心中不悦。
“扑通！”
一下跪在陈进面前。
眼泪哗啦啦的流下。
“小舅子哟！你得救救姐夫我啊！西乡山匪残暴，破城之后，姐夫我这颗脑袋可就不保了。”
陈进面带微笑着扶起柳谦。
说道：“堂姐夫你也太高看我了，眼下只有坚守洪都城，你我才有活路。”
被扶起的柳谦，又“扑通”跪下。
“我的亲舅子哟！你别闹了，武昌、襄阳和长沙等城，哪座府城城破之后，不是血流成河，难道你要看着你姐守活寡吗？”
陈进叹气道：“不是我不救，去年年底我就劝堂姐夫，与府尊大人商议，献城投降，可是堂姐夫不但不听，还把我丢进了府牢，现在西乡山匪兵临城下，我拿什么救你？”
柳谦擦了擦眼泪。
哭着说道：“我把你丢进府牢是为了保你性命，府尊大人听到你的劝降话述后，是要砍你的脑袋以安军心，若不是我提前一步将你丢进府牢，再与府尊大人斡旋，你现在哪还有性命。”
“我可是花了一万两银子，才活着走出府牢的。”
“没有我罩着，谁敢收钱放了你，还有我上任洪都府同知以来，你挣了多少银钱，总不能这些恩情都忘了吧！”
“那我还每年给堂姐送那么多银钱了，我可没让堂姐夫白帮忙。”
见恩情不好使。
柳谦又回道亲情话题，求道：“之前都是我不对，还请小舅子救我一命。”
“我拿什么救你，西乡山匪破城后，专门挑士绅权贵屠杀，堂姐夫你不但是洪都府同知，还在九江府有良田上万亩，搁那条都得被砍头。”
“你不是汉家人民军首领晏羽的义兄吗？只要小舅子您开口，晏羽不可能不给小舅子面子。”
听到柳谦说出自己与晏羽的关系。
连忙环顾四周。
生怕被人听了去。
陈进一脸慌张看向柳谦。
“堂姐夫你要害死我啊！洪都城还未破，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我性命不保。”
“其实！洪都城很多权贵都知道，只是没有挑明，不然最近几天，天天有人来堵你家门干嘛？”
“知道归知道，大家都想要条退路，不摆到明面上了，你这一嗓子喊出来，我可就麻烦了。”
“还请小舅子救命，我若身死了，你在南京城里的堂姐与外甥，他们可怎么活呀！”
“不是我不想救，只是现在都兵临城下了，洪都城还在驱赶军民上城墙，誓死抵抗，我拿什么去说情？”
“救我一人，只要救我一人就行！”
“堂姐夫放心，只要你远离城墙，死不了的。”
“当真？”
“骗你干嘛？我早就拟好了一份名单，平时与西乡山匪有密切生意往来的士绅权贵，都会在赦免名单之上，快起来吧！让人看到你一个同知给我下跪，与礼与法都不合。”
听到自己逃过一劫。
眼眶还泛着泪花的柳谦，嘴角却挂上了笑容。
“多谢小舅子救命之恩，只是小舅子别再开口称西乡山匪了，若是被传了出去，恐怕对小舅子不利。”
“我那义弟不是在乎虚节之人，再说现在身处洪都城内，得多两个心眼。”
听到陈进说有赦免名单。
柳谦凑近陈进耳边，小声说道：“小舅子，现在有个发财门道，别的不说，弄个百八十万两还是轻轻松松。”
刚才还哭着跪地求饶。
现在得知自己不用死了，就提出挣钱门道？
不过一口气能挣这么多银钱，陈进也来了兴趣。
便问道：“啥门路？”
“卖赦免名额，现在有赦免名额在手，就算要那些士绅权贵，拿出全部家财，也没人敢讨价还价。”
陈进白了柳谦一眼。
笑道：“堂姐夫你可别害我，洪都城破后，我就去武昌城任职，我那义弟的为人我清楚，要钱财女人可以直接和他明说，要是背后搞小动作，以我那义弟的为人，恐怕这结义之情，都不一定能保住我这颗脑袋。”
原本柳谦也想趁机捞一笔。
毕竟老家一万多亩良田，即将被汉家人民军没收。
趁着还有机会，想多挣些银钱养老。
但听到陈进即将去武昌当官。
柳谦立马询问道：“不知小舅子去了武昌城，能谋个什么官当当？”
“我要谋官职干嘛？我本就是汉家人民军招商商行副行长，负责商行招商。”
“招商商行？副行长？那是什么官？几品？”
“汉家人民军与明庭官职不同，汉家人民军暂时分军部、行政部、招商商行、税务部、格物院与军工坊等。”
“听你这意思，招商商行副行长，应该是个很大的官吧！”
“还凑合，搁明廷也就和个从二品的官差不多。”
“那个…小舅子啊！你看我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进士出身，能不能帮忙向你义弟引荐一下，也给谋个一官半职的。”
“好啊！不过得从都长做起。”
“都长？管理一个都吗？”
“恩！堂姐夫有兴趣吗？”
“这…都长也太小了，能从县令做起吗？”
“不能！所有明廷降官，都是从都长做起的。”
“要不小舅子你带我去招商商行发展呗！自己人使唤起来，您也更放心不是？”
“在招商商行干差事，要放下身段，不能…”
轰轰轰…
炮声传来。
这是攻城开始了。
抱头蹲地的陈进，发觉自己这个堂姐夫。
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了。
“唰唰…”
七八个手持燧发枪的小斯，冲进陈进后院。
说道：“还请陈行长带上家人，随我们躲进地道吧！”
在轰鸣的炮响声中。
陈进松开抱头的双手。
作揖道：“辛苦诸位战友了，我妻儿已收拾妥。”
“保护陈行长安全，是校长与黄帅下的命令，不辛苦。”
“那个…这是我姐夫，不知能否一同躲进地道。”
“陈行长的姐夫，也是陈行长家眷亲戚，一同躲进地道也是应当之事。”
陈进快速拉起柳谦。
交代道：“躲进地道后少说话，等汉家人民军进城后，我们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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