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后，两人又走到教学楼。
人群基本都是往宿舍的方向走，一旦逆流就很明显，他们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零。
“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难道黑骰子是白零的，阮枫轻声说：“我们跟上去看看。”
李灵柩看了看这天气，又要下雨的样子，除了第一天，后面的天气很阴沉，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白零猫着身体，动作轻盈，看上去眉头紧锁，和之前的形象不同，走几步又停下来观察，这个样子很像是在偷偷跟着别人。
阮枫按住他的手，说：“白零前面还有一个人，是一个学生。”
李灵柩顺着他的视线去看，果然有一个人，体型很胖，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照片上那个高乐，也就是对乐瑶动手的那个男学生。
那么他去旧教学楼做什么呢？
李灵柩：“我们要上去和白零汇合吗？”
阮枫阻止道：“不用，我看看他到底想要干嘛。”
和上次他们走的楼梯不同，旧教学楼还有入口，闷雷轰隆一响，那个学生明显被吓了一跳，脚步更快了，地上满是泥水，昨日下雨，今天还未干。
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他们顺着脚印走。
阮枫吐槽：“这路怎么这么烂，那边明明有路干嘛不走，要走这里，不会是要干什么坏事吧。”
李灵柩：“……”他什么都没说，不过他侧脸去看阮枫，敏感的感觉到对方说的话不像是单纯的吐槽。
天空飘起了毛毛雨，他们也跟到了教学楼一楼，才不过一年，楼下的东西基本都废弃了，顺着他们脚印。
阮枫语气惊讶：“这里竟然有电梯。”
看着上升的电梯，另一个脚印从从楼梯上去，应该是白零的。
电梯是走到六楼。
为了不被发现，他们也打算走六楼。
楼梯间很暗，暗到几乎看不清路，而且回声很大。
咚咚咚。
脚步的声音震着耳膜，他们停住了，能听到自己加重的呼吸声，可是那个敲击的声音还在。
忽然安静了一秒，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很重，楼上有什么东西被拖着，发出黏腻的声音，还有血液的滴答声。
碰——
教学楼外面发出一声闷响。
像是人掉下去的声音。
白零！
阮枫先反应过来：“快！”
李灵柩紧跟其后，他们从二楼跑下去，三两步就跳下来了，教学楼门口外面果然有一个人，身体向上仰着，头部忽然动了一下。
悠悠的转向这边，眼睛瞪得很大，不算干净的白衬衫此时沾满了泥土。
嘴巴吐着血，原来人可以吐这么多血，多到话都说不清。
他们顾不上那么多，跑上去，他蹲下，白零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胸前那个小小的口袋。
白零可能是想拿什么东西，可是他的手摔断了。
“我的…妹妹…是一个聋哑人…帮我把这个…交给她…”
一个耳机形状的东西，李灵柩猜这是助听器。
下颚全都是血，脑袋里流出一些白液，那是脑浆。
在副本里根本救不了。
甚至连止痛药都打不了。
只能痛苦的等待死亡。
白零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死之前眼睛还瞪着。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死去了。
他站起来，听见阮枫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了，所以用自己所有的积分换了一个助听器，这个是游戏才有的。”
他想起见白零的第一面，他的领口泛黄，透露着一种被生活欺压的疲惫感。
白零死之前说的是快去，而不是快走，难道…
他们默契的对视一眼，虽然没打算上去，但是他们可以在下面堵着上面的人。
走进去，电梯旁边的摁键亮起，电梯门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男人，脸上透露着深深的恐惧，电梯门一打开他就迫不及待的要跑出来，里面好似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看见他们之后，大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他跑出来的时候，脚似乎被绊了一跤，摔倒了，此时电梯门居然关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救我！我好疼！”
男人双手扒拉着地面，十指被磨破，地面上全是挣扎的痕迹，诡异又恐怖。
看着无动于衷的两个人，男人的表情狰狞起来。
电梯门还在关闭。
他亲眼看着腰身那么大的一个人，被挤压得那么小，肠子似乎爆出来了，上身鼓起来，脸颊变成黑紫色，终于咽气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
男人被分成两节了。
场面血腥无比。
弥漫着血腥味，这味道很浓郁，反射性想吐。
电梯关上门上升，胖子的另一半身体被带走了。
电梯里传出那首熟悉的歌谣。
乐瑶从小只有一个好朋友
有一天
好朋友消失了
乐瑶很喜欢跑步
可是她的腿不见了
乐瑶很喜欢拥抱
可是她的手没有了
乐瑶很喜欢看风景
可是她的头不见了
好朋友
好伤心哦
是谁在欺负乐瑶
是你吗？
我的好朋友
这歌声里充满了怨气，李灵柩被激起鸡皮疙瘩，顿时毛骨悚然，歌声到最后变成了哭泣。
外面又响起闷响。
不出所料是胖子另一半身体。
“伪善的人应该下地狱！”
厉声尖叫，字字泣血。
地板上浮现了几个大字，又变成血流向四周。
伪善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他们往楼顶上看，一个盒子被扔下来，是刚刚那个胖子抱在怀里的，盒子在空中被打开。
符纸，纸钱，随着风飘下来。
漫天的黄纸。
如鹅毛一片，洋洋洒洒布满整个天空。
这是施暴者的恐惧。
所以恶人午夜回梦时也会被自己所作所为吓得后背发凉吗？
阮枫缓缓地说：“还记得那个线索吗？暴力是背叛的忠实姐妹，伪善的人会得到惩罚。”
“所以…说谎并不算完整的死亡条件，伪善才是。”
他的视线落到白零身上。
白零是一个伪善的人吗？
那么前半句是什么意思。
李灵柩：“难道暴力和背叛指的是两个人？”
黄纸飘到面前，他伸手去接，这是一张符纸，看起来是镇鬼的。
阮枫回想：“你还记得歌词的最后两句吗？”
“是你吗？我的好朋友。”
不对，歌词的最后两句不是这个。
李灵柩道：“不，歌词的最后两句是，好朋友，是你背叛我了吗？”
阮枫：“你怎么知道？”
“那天你睡着后，我在教室被留下一个血手印，当晚女鬼就来抓我了，当时她就说了背叛两个字。”
阮枫猜测：“难道是有人背叛乐瑶？”
“不对，如果乐瑶是被背叛者，那么暴力和背叛就不匹配了。”
阮枫忽然转头：“你的意思是，乐瑶背叛了别人，所以她被暴力，那么这个暴力又指的是谁？”
“韩以辰。”
他们心中都出现这个名字。
难怪韩以辰之前态度那么奇怪，是因为其中另有隐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韩以辰就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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