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训练环境内，报告厅中一片混乱。
水岩猪那记凶猛的冲撞将魏昂狠狠砸在墙上后，几个同学慌忙围拢过去，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无语。
而邓源等人则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勉力抵挡着那头因受伤而愈发狂躁的妖兽。
黄延混在人群中，象征性地对着水岩猪挥了几棍后，便不着痕迹地脱离了战团中心。
他几步走到蜷缩在墙边脸色惨白，额头沁满虚拟汗珠的魏昂身旁，蹲下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对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
“魏队长，”黄延开口，语气波兰不惊，“刚才你扔那个大火球的时候，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有股热浪冲着我来了一下？你的火球弹道歪了？”
魏昂正沉浸在虚拟与现实的混合剧痛中，腹部挨的那一下子好像是猪拱带来的撕裂感尚未完全消退，闻言猛地抬起头，虚拟形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被强行压下的痛苦和故作镇定所取代。
他用手肘撑着地面，试图靠墙坐起，动作显得十分艰难，吸着冷气断断续续地辩解：
“咳咳......是、是失误......能量操控稍微偏差了点......”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贾虎就扭过头来，一边警惕地盯着不远处咆哮的水岩猪，一边语气不善地冲着黄延嚷道：
“黄延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魏队长刚才明明喊了让你小心火球余波！是你自己站位有问题，躲闪不及，怪得了谁？
黄延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贾虎你说的也有道理。站位确实重要。”
他话锋一转，目光重新回到魏昂脸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就像魏队长你，刚才明明站在队伍相对靠后的位置指挥，按理说最安全，结果呢？不也被那猪结结实实拱飞了？看来这站位和运气，都得练啊。”
魏昂的脸色又变了。他张了张嘴，虚拟形象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想要反驳，却感觉腹部又是一阵隐痛传来，连带虚拟世界中的不适感，让他一时间语塞，只能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闷哼，脸色更加难看。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内心和内脏却翻江倒海。
“怎么回事？我刚才在现实中，明明对着他的位置释放了一记浓缩火球！那股击中实物的反馈感不会错！可他现在......怎么跟没事人一样？难道是我疼痛产生幻觉，其实没打中？”
魏昂还在努力回忆着几秒钟前那混乱的一幕，试图理清顺序。
是先感觉到腹部那难以形容的剧痛跪倒在地，然后才被虚拟水岩猪撞飞？
还是被撞的同时才感到剧痛？虚拟训练服的痛感模拟太过逼真，与现实中的创伤痛感混合在一起，加上那霸道的力量带来的瞬间意识空白，让他的记忆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和模糊。
他只记得一股巨力狠狠砸在肚子上，然后就是天旋地转的撞击，具体先后顺序，竟一时难以分辨清楚。
这种不确定感，让他心底的怀疑如同杂草般滋生。
就在这时，林薇薇和许峰华也快步走了过来。
林薇薇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不远处仍在与贾虎等人缠斗的水岩猪，然后关切地望向黄延，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黄延，你没事吧？刚才魏昂的火球......”
许峰华虽未说话，但眼神同样带着询问。
黄延拍了拍自己虚拟作战服的胸口和手臂位置，动作轻松，脸上甚至还带着点对新奇体验的赞叹：
“没事，能有什么事？不过话说回来，学校这疼痛传感器真是牛逼啊！”
他故意提高了些音量，确保旁边的魏昂能听清，“不光痛觉模拟得跟真的一样，连灼烧的感觉都这么到位！刚才那一下，热浪扑过来，皮肤都感觉火辣辣的，跟真的被火焰燎了一下似的！这科技，绝了！”
他这番话，听起来完全是在感慨虚拟设备的先进，将自己真实承受了火球攻击并损失大量生命值的事实，完美地掩盖了过去，扮演着一个只是被虚拟效果误伤的普通队员。
魏昂靠在墙上，听着黄延这毫无破绽的说辞，眉头紧紧皱起，内心的嘀咕更甚。
“他这反应......太正常了。如果真被我的火球结结实实打中，就算虚拟训练不掉血，现实中的痛感也绝对够他喝一壶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松？难道我真的打偏了？只是虚拟效果模拟得太真，让我产生了误判？”
他越想越觉得混乱，现实与虚拟的界限在剧痛和高度拟真的传感器作用下变得模糊不清。
眼看水岩猪在众人的围攻下依旧凶悍，魏昂强压下心中的疑虑和身体的不适。
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试图忽略腹部那阵阵抽痛，咬着牙，用手撑住墙壁，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
虚拟形象的脸上冷汗更多，嘴唇也有些发白。
“先......先别说这些了！”
魏昂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和喘息，但他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当务之急是解决掉这头畜生！都打起精神来！按照之前的分组，继续攻击！防护组注意我的状态！”
黄延看着他这副强撑的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附和道：
“魏——队长说的是。不过......”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魏昂，“您自己也多注意点，控制好异能，火球可别再扔歪了，伤到队友就不好了。”
魏昂被他这话噎得胸口一闷，虚拟形象的表情瞬间僵住，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更深的动摇。
他不再看黄延，将注意力强行拉回战场，嘶哑着声音开始指挥：
“贾虎！带着人从左侧牵制！邓源，雷击瞄准它的眼睛！罗大成，光盾优先保护近战......”
然而，事实上，经过之前一段时间的磨合，加上水岩猪在连续冲撞和众人的攻击下消耗了不少体力，战局已经逐渐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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