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的夏灵溪缩在孤儿院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只被雨水淋湿的小动物。
她抱着膝盖，眼睛红肿，嘴唇干裂。
从被送进这家孤儿院的第一天起，她就拒绝和任何人说话。
护工们试过哄她、凶她，甚至强行给她喂饭，但她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也不肯开口。
“你不饿吗？”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夏灵溪慢慢抬起头，看见一个比她高半个头的男孩站在面前。
他手里拿着半块干硬的面包，黑发凌乱，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刚穿越而来的他虽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给。”男孩把面包递给她，“虽然不好吃，但总比饿着强。”
夏灵溪盯着面包看了很久，终于伸手接过。
她咬了一小口，面包屑掉在裙子上。
“我叫夏念清。”男孩在她旁边坐下，“你呢？”
夏灵溪没回答，只是继续小口啃着面包。
“不想说也没关系。”
夏念清笑了笑，“但在这里，你得学会藏食物。不然会被大孩子抢走的。”
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这是昨天的奖励，给你。”
夏灵溪看着掌心里那颗已经有些融化的水果糖，第一次开口：“……谢谢。”
她的声音很小，也很轻。
夏念清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原来你会说话啊。”
这是五岁夏念清与夏灵溪第一次的相识。
孤儿院的日子并不好过。
大孩子们会抢走小孩子的食物和玩具，护工们总是忙得顾不上每个人。
夏念清很快发现，夏灵溪经常被欺负。
她的布娃娃被撕坏，饭盒里的肉被人偷走，甚至睡觉时被子会被泼水。
“以后你跟着我。”夏念清拉着她的手，“我保护你。”
他教她怎么把食物藏起来，怎么在熄灯后偷偷读书，怎么用枕头假装有人在床上。
他们分享同一块面包，同一本书，同一张毯子。
冬天的夜晚特别冷。
夏灵溪总是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抛弃在雪地里。
每次惊醒，她都会发现夏念清握着她的手。
“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嗯，永远。”
夏念清用冻红的手指擦掉她的眼泪，“我们拉钩。”
两根小手指紧紧勾在一起，在月光下许下承诺。
直到，夏念清六岁那年。
命运发生了转折。
一对和蔼的夫妇来到孤儿院，他们被夏念清沉稳的性格吸引，也恰好姓夏，觉得很有缘，决定收养他。
“我们想带这个孩子回家。”养父摸着夏念清的头说。
护工面露难色：“但这孩子有个形影不离的妹妹……”
养父母对视一眼，蹲下身问夏念清：“你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夏念清回头，看见夏灵溪站在走廊尽头，小手紧紧抓着门框，眼睛里盛满泪水。
“除非灵溪也去。”他坚定地说，“否则我不走。”
养母的眼眶红了：“好，我们带你们一起回家。”
那天，夏灵溪第一次穿上新裙子，坐进了温暖的车里。
养父开车，养母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对他们微笑。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夏灵溪紧紧抓着夏念清的手，生怕这是一场梦。
“家人，也是永远的吗？”
“是的哦。”养母笑着回答。
……
新家比想象中还要美好。
养父母给了他们各自的房间，但夏灵溪总是抱着枕头溜进夏念清屋里。
养母发现后，只是笑着多准备了一条被子。
“兄妹感情好是好事。”养父这样说。
夏念清教夏灵溪认字，夏灵溪帮夏念清整理书包。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周末时全家去公园野餐。
养父会教夏念清骑自行车，养母会给夏灵溪扎漂亮的小辫子。
“爸爸妈妈对我们真好。”夏灵溪趴在夏念清背上说。
“嗯。”夏念清背着她转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夏灵溪笑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切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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