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学生会的工作提前结束，夏念清到散打社加紧锻炼。
今天马天行没来，夏念清难得没有“挨揍”。
此外，由于夏灵溪与苏简简周一有约，要在苏简简家搞什么女生派对。
夏念清决定今晚在食堂解决晚餐，便独自在散打社加练到了最后。
主要是将基础打牢。
下午六点半，训练正式结束。
社员们如释重负地开始收拾装备，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
“月泠姐再见！”女子组的几个大一学生向她道别，脸上带着崇拜的表情。
谢月泠点点头，目光却飘向场地另一端。
[那不是夏念清吗？他周一通常不来训练的]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夏念清才注意到站在那里的谢月泠。
他停下对空气练习直拳的动作，用毛巾擦了擦汗，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谢部长？你怎么还没走？”
“今天轮到我锁门。”
谢月泠眨眨眼，还是盯着他看，“你周一不是有学生会的事吗？”
夏念清耸耸肩，继续收拾护具：“今天结束得早，就想来多练练。而且马社长不在，没人把我当沙包打。”
谢月泠点点头，但还是没挪步。她看着夏念清把散落的脚靶一个个捡起来放好，动作比上周要熟练些。
“你刚才的直拳，比上次好一点。”她突然说。
夏念清停下来，有些惊讶地看向她：“你看到啦？”
“嗯。”
谢月泠走到场地中央，捡起一个被遗忘的水壶，“转身好多了，但是收拳还是慢吞吞的，像树懒似的。”
她示范了一个快速的直拳连击，收拳时手臂嗖地缩回来，快得看不清。
“要这样。”她说，转头看向夏念清，“懂了吗？”
虽然他想说“这能懂什么”，但还是憋住了。
夏念清硬着头皮试着模仿她的动作，但收拳时还是慢了一拍。
“不对。”谢月泠直接上手，扶着他的肘部往回收，“要这样，快一点。”
她的手指碰到夏念清的手臂，有冰凉感袭来，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肌肉。
“放松点。”
谢月泠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调整着他的姿势，“别这么紧张，我不会打你的。”
夏念清被她这面无表情说出的话逗笑了，试着放松下来，又出了一拳。
“现在你明白了吗？”谢月泠放开手，走到他面前问道。
夏念清似乎有些走神，愣了一下才回答：“啊，好像有点感觉了。”
“再试一次。”
夏念清按照刚才的指导又出了一拳，这次明显好多了。
“好了一点。”谢月泠评价道，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需要多练习五千次。”
“五千次？”夏念清睁大眼睛。
“肌肉记忆需要重复。”她认真地说，“这是科学。”
夏念清忍不住笑了：“好吧，科学说了算。那我慢慢来。”
谢月泠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吃饭了吗？”
“还没，正要去食堂。”
“我也没吃。”谢月泠说，眼睛还盯着他看，好像在等什么。
夏念清迟疑了一下：“那…一起去？”
“好。”
谢月泠立刻同意，转身就去拿自己的背包，“等我锁门。”
去食堂的路上，谢月泠安静地走在夏念清旁边，步伐一致却保持着一点距离。
她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会找话题聊天，只是偶尔转头看看他，然后又目视前方。
“你今天怎么负责锁门了？”夏念清打破沉默。
“我周一晚上会训练很晚。”谢月泠回答。
“原来如此。”夏念清点头，“那你周一如果不训练的话会做什么？”
“看书，整理笔记，有时候去图书馆看看老虎的书。”
谢月泠数着手指，“周二有早课，得准备好。”
“听起来很忙啊。”
“不忙，就是普通的事情。”谢月泠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夏念清忍不住笑了：“你总是这么有条理吗？”
谢月泠歪着头想了一下：“这样比较省事啊。不然会忘东西的。”
“但有时候随性一点也会有惊喜嘛。”夏念清轻声说。
谢月泠认真思考这个说法，最后摇摇头：“随性的话，我可能会忘记吃饭。不好。”
夏念清笑了，不再争论。
他一直觉得谢月泠的这种直接有点可爱。
两人又安静得走了一路。
“你为什么加入散打社？”
终于，她提出了问题，“不像你的风格。”
夏念清笑了笑：“那我的风格应该是什么？”
“美术社，文学社，园艺社。”
谢月泠列举道，“你看起来…很安静。”
“人不可貌相啊，谢部长。”
夏念清眼中闪着有趣的光芒，“上次校庆的经历让我知道，外在的武力还是需要的。”
谢月泠点点头：“确实需要。但散打社不是唯一选择。”
“可能因为你学的是散打。”夏念清轻声说。
他觉得这话有些歧义，又补充道：“我是说那时是你让我看到了散打的威力。”
谢月泠停下脚步，歪头看着他：“所以是因为我？”
“可以这么说。”夏念清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其他人可能需要解释，谢月泠不需要。
她思考了一下这个逻辑链，最后得出结论：“看来确实是因为我。”
“嗯。”夏念清笑着继续往前走。
谢月泠跟上他，安静了一会儿又说：“但你加入的是男子组。”
“嗯，马天行负责男子组。”
“我教得比马天行好。”谢月泠陈述道，语气平静。
夏念清忍不住笑出声：“这是在炫耀吗，谢部长？”
“不是炫耀，是事实。”谢月泠认真地说，“我的学生在上一届大学联赛中获奖人数比他多。”
“那我是不是该转来女子组？”夏念清开玩笑地说。
谢月泠却认真思考起来：“规则不允许。但你可以额外接受指导。”
“额外指导？”
“嗯。”
谢月泠点头，“你加入太晚，虽然有些天赋，但还需要额外指导才能跟上进度。我闲暇时刻可以帮你。”
夏念清眨了眨眼，对于这个突然的提议有些惊讶：“不用了，不想给你添太多麻烦。”
听到这个回答，谢月泠似乎有些生气，准确来说是在生闷气？
她沉默地走了十几步，才回答：“你是我的朋友，我想帮你，不要拒绝。”
夏念清一愣，没料到谢月泠会这么说。
她说得那么自然，让夏念清再次感受到她那种独特的直接。
夏念清想，应该说这是谢月泠所认为的，对待朋友的方式。
没有那些繁琐的人情世故。
笨拙但认真，直接且真诚。
“好，那就麻烦谢部长了。”夏念清笑道。
氛围不知不觉轻松了很多。
两人走进食堂。
这个时间吃饭的人不多，他们很快找到了位置。
谢月泠选了一份有肉有菜的套餐，而夏念清选了面条。
“你吃这么少肉可不行。”谢月泠指出，看着夏念清的碗。
“我觉得够了。”夏念清笑了笑，“主要刚结束训练没什么胃口。”
谢月泠想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盘子里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夏念清碗里：“那至少吃这个。你刚才练那么久，该补补。”
夏念清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碗里的鸡肉，愣了一下：“谢部长，这…”
“月泠。”她纠正道，“朋友之间私下叫名字就可以了。”
“…月泠…”
夏念清试着叫出口，感觉这个名字的发音冷冽中带着奇妙的柔软，就像她本人一样，“谢谢，但你真的不用…”
“怎么了？”谢月泠表情真诚，却带着困惑地问，“不吃肉会没力气的。”
夏念清无奈地笑了笑，接受了这份好意。
谢月泠点点头，似乎满意了这个称呼，继续低头吃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在旁人看来有多亲密。
夏念清注意到谢月泠吃饭时总是先吃肉，再吃菜，最后才吃饭，顺序从不改变。
“你总是按这个顺序吃饭吗？”他好奇地问。
谢月泠点头：“这样吃比较好。肉最好吃的时候先吃，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个理由让夏念清忍不住笑出声：“就因为这样？”
“不然呢？”谢月泠眨眨眼，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离开食堂时，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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