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日，清晨，阳光轻柔地透过宾馆薄薄的窗帘。
夏灵溪几乎是在闹钟响起的第一秒就睁开了眼睛，眸子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满满的期待和雀跃。
她利落地起床，洗漱，换上那套连体带裙边的泳衣，外面套上清爽的淡黄色短袖和白色短裤，仔细地将长发梳成蓬松可爱的丸子头。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确保自己看起来清新可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拿起手机，迫不及待地给隔壁房间发消息：哥哥！起床了吗？(?????)
几乎就在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和夏念清低沉温和的声音：“灵溪，醒了吗？该起床了。”
夏灵溪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扑到门口，唰地一下拉开门：“早就醒啦！哥哥早上好！”
门外的夏念清也已经收拾妥当，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短裤，头发还有些微湿，显然是刚洗过脸，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精神。
他手里提着昨天买好的沙滩包，里面鼓鼓囊囊地塞满了东西。
看到妹妹精神抖擞、打扮得清爽可爱的样子，夏念清笑道：“早上好。我还以为你昨晚会兴奋地睡不着觉，然后今天早上起不来。”
“昨晚吃太饱了，结果一回房就犯困，再加上今天可是要去海边呀！所以很早就睡了。”
夏灵溪笑嘻嘻地，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手里的沙滩包上，“哥哥都准备好啦？”
“嗯，防晒霜、毛巾、水、还有你的小海豚，都带上了。”
夏念清晃了晃手里的包，“去吃早餐吧，宾馆提供早餐，吃完我们就出发。”
餐厅里已经有一些客人。
早餐是自助式的，种类丰富，既有西式的面包牛奶，也有中式的清粥小菜，还有雨城特色的海鲜粥和几种当地点心。
夏灵溪拿了一小碗海鲜粥，又夹了两个小巧玲珑的虾饺，坐到夏念清对面。
“哥哥，这个虾饺好吃！”她咬了一口，眼睛一亮，立刻用勺子舀起另一个，自然而然地伸到夏念清嘴边，“你尝尝！”
夏念清正低头喝粥，见状微微一愣。
看着递到嘴边的虾饺，和妹妹那双期待的眼睛，他顿了顿，还是张口接了过去。
“嗯，是不错。”他点点头，咀嚼着。
虾肉很新鲜，q弹可口。
夏灵溪看着他吃下去，笑得眉眼弯弯，比自己吃了还开心。
她又拿起公筷，给夏念清的餐盘里夹了一个奶黄包：“哥哥再试试这个！”
一顿早餐，夏灵溪几乎没怎么好好吃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给夏念清推荐各种食物，或者把自己觉得好吃的分给他一半。
夏念清由着她去，偶尔也会把她多拿了的、明显吃不完的点心自然地拨到自己盘子里解决掉。
两人之间这种默契的、略带亲昵的互动，引得旁边几桌的客人投来善意的目光，显然将他们误认为是一对感情极好的小情侣。
吃完早餐，两人前往路边打车出发。
拉开车门，夏灵溪率先钻了进去，夏念清笑着摇摇头跟着坐了进去。
车辆驶出安静的宾馆街区，汇入清晨的车流，朝着海边方向驶去。
越靠近海边，空气中的咸味愈发明显，甚至能隐约听到海浪的声音。
车内冷气驱散了清晨的微热，夏灵溪跪坐在后座，鼻子几乎贴在车窗上，眼巴巴地望着远处逐渐显现的蔚蓝。
“哥哥你看！海！”她突然兴奋地扯住夏念清的胳膊，指着前方。
夏念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无垠的蓝色在天际线上铺开，阳光洒下，碎金万点。
他唇角微扬：“看到了。”
出租车最终停在了海滨浴场的入口处。
一下车，湿热的海风立刻裹挟着澎湃的潮声扑面而来，空气中充满了阳光、海水和防晒霜混合的独特气息。
眼前是金黄色的宽阔沙滩和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白色的浪花层层叠叠地涌向岸边，又悄然退去，留下湿润的沙地和细碎的泡沫。
“哇——！”
夏灵溪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海洋，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兴奋和喜悦，“大海！哥哥，我们快过去！”
“等一下，”夏念清笑着拉住迫不及待就要往沙滩冲的妹妹，从沙滩包里拿出那顶女款的遮阳帽，仔细地戴在她头上，调整好松紧带，“先把帽子戴好，太阳已经很晒了。”
接着，他又拿出自己的那顶同款不同色的男款帽子戴上。
夏灵溪摸了摸头上的帽子，看着哥哥头上和自己明显是一对的帽子，心里甜丝丝的，乖乖点头：“嗯！”
两人租了一个遮阳伞和两把躺椅，将东西放下。
脚下的沙子细腻而温暖，透过凉鞋的缝隙摩挲着脚趾，痒痒的。
这是久违的感觉，以前兄妹俩生活在平县时，周围谁建房子后总会剩一个大沙堆。
这时兄妹二人和青梅就会跑到那去玩沙子，在上面踩踏，挖地洞，然后弄一鞋子。
夏念清还记得自己和妹妹在门口敲鞋底倒沙子，爸爸在一旁看着他们笑，妈妈则拿着扫帚，假装生气地说：“这两个小泥猴，又把沙子带回家了！”
爸爸总会乐呵呵地打圆场：“让孩子玩嘛，沙子冲一冲就掉了。”
妈妈嘴上埋怨，眼里却含着笑，手上的扫帚轻轻拂过门槛，金色的沙粒便如时光般簌簌落下。
那时的夕阳总是很慢，沙堆被染成橙红色，三个孩子的影子相互交叠。
他们用湿沙子砌城堡，挖陷阱，幻想沙堆下藏着另一个世界。
妹妹总是最调皮的那个，故意把沙子扬得到处都是，惹得青梅假装生气地追着她跑。
如今站在异乡的海滩上，夏念清望着无际的大海，突然明白那些沙堆为何总是闪着金光，原来那里面掺着再也回不去的童年。
“哥哥，涂防晒！”夏灵溪喊道打断了他飘远的思绪。
夏灵溪从沙滩包里翻出那瓶高倍防晒霜，拧开盖子，先挤了一些在自己手心，然后很自然地把瓶子递给夏念清，“给，哥哥你也快涂。”
他将多余的思绪藏下，接过防晒霜，也挤了一些在手心，开始涂抹脸、脖子、手臂和腿部这些暴露在外的皮肤。
夏念清的动作干脆利落，很快就完成了。
而夏灵溪则涂得仔细得多，一边涂一边小声嘀咕：“脖子后面也要涂到……耳朵后面也不能忘了……”
等她终于把自己能接触到的地方都仔细涂抹了一遍后，她捏着防晒霜瓶子，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犹豫和狡黠，眼神飘忽地看向正在眺望海平面的夏念清。
“哥哥……”她小声开口，声音带着一点点试探和撒娇的意味。
“嗯？”夏念清回过头。
夏灵溪微微转过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中心偏上的位置：“那个……这里，我好像有点够不太着……哥哥你帮我涂一下好不好？”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又夹杂着一丝心虚。
夏念清闻言，目光落在她穿着的连体式泳衣上。
那件泳衣的设计虽然可爱，但很保守，连体式泳裙只有肩胛骨中间往下的一小条区域是镂空系带的。
那条区域其实她自己反手完全能够到。
夏念清无奈笑了笑道：“灵溪，那一点点地方，你自己反手也能够到。”
他的语气温和但坚定，带着哥哥式的说教口吻，“而且，你已经十八岁了，是大姑娘了，不能随便让异性碰你的身体，即使是哥哥也要注意分寸，知道吗？”
夏灵溪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嘴角微微向下撇，眼睛里那点期待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和一点点被拒绝的委屈。
她小声嘟囔：“可是……可是就是有点不好用力嘛……”
她越说声音越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防晒霜的瓶子，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像被太阳晒蔫了的小花朵。
夏念清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软了一下，但原则问题不能让步。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柔了声音：“听话，自己可以涂好的。或者，你去那边的公共更衣室，请里面的女性工作人员或者哪位好心的阿姨、姐姐帮你一下？”
这个提议让夏灵溪更不高兴了。
她才不要别人帮忙，她只想让哥哥帮。
她扭过头，赌气似的：“……那算了，不涂了，晒黑就晒黑好了。”
“说什么傻话。”夏念清扶了扶额头，不赞成地看着她，“紫外线会伤皮肤，不是晒黑那么简单。快自己涂好。”
夏灵溪抿着唇，闷闷不乐地自己反手，胡乱在那条细窄的镂空区域抹了几下，然后就把防晒霜瓶子往沙滩包旁边一放，抱着膝盖坐在躺椅上，看着大海不说话，浑身散发着“我不高兴了”的气息。
夏念清看着她这闹别扭的小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知道她的小心思，但有些界限，他必须守住。
他也在旁边的躺椅上坐下，内心其实也有些紧张，最后还是决定等会再去哄她，打算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海风吹拂，带来凉爽，也吹散了少许尴尬的气氛。
周围都是游客的欢笑声和海浪声，更显得他们这边有些过于安静。
过了一会儿，夏灵溪似乎自己调整好了情绪，或者说，她又想到了新的“进攻”方式。
她悄悄地转过头，偷瞄了一眼夏念清。
夏念清正看着大海，侧脸线条清晰，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的后背宽阔，隔着那件薄薄的速干泳装上衣，也能隐约感受到其下结实的肌肉线条。
夏灵溪的眼睛眨了眨，一个新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蹭到夏念清旁边的沙滩上坐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轻快，但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哥哥，对不起嘛，刚才是我不好。”
夏念清有些意外地看向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自己想通了，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他笑了笑：“知道错了就好。”
“嗯嗯！”夏灵溪用力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那……哥哥，我帮你涂后背吧？”
“啊？”夏念清一愣，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个。
“你看哦，”夏灵溪开始有理有据地分析，伸出手指点数，“第一，你等下下水肯定要脱掉上衣的，后背会晒到太阳，必须要涂防晒霜。
第二，你自己肯定涂不到后背，对不对？
第三，刚才我都听你的话了，现在换你听我一次嘛，就帮我涂一下后背……啊不是，是让我帮你涂一下后背！”
她差点说漏嘴，赶紧纠正过来，然后睁着一双无辜又充满期待的大眼睛望着夏念清，补充了最具杀伤力的一句：“而且，你是男生，帮你涂个后背没什么的吧？哥哥~”
夏念清看着她那双眼睛，里面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样子，还有那不易察觉的、生怕再次被拒绝的小心翼翼。
他想起刚才自己坚决地拒绝了她，她那时失望委屈的样子……
现在她退而求其次，提出的这个要求，似乎……合情合理？
他确实需要涂后背防晒，自己确实够不到。
而妹妹帮哥哥涂后背防晒，听起来似乎比哥哥帮妹妹涂那些敏感区域要正常得多……虽然他心里还是觉得应该拒绝。
他的犹豫被夏灵溪精准地捕捉到了。
她立刻趁热打铁，拿起防晒霜，语气更加软糯：“哥哥~就一下下嘛，涂好我们就去玩水！你看海水多蓝呀！”
她晃了晃他的手臂，带着一点点撒娇，一点点催促。
夏念清的目光扫过她紧紧捏着防晒霜的手，又对上她那“纯真无邪”又充满渴望的眼神，内心挣扎了几秒，最终无奈地妥协了。
“……好吧。”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转过身，背对着她，微微曲起腿，“那就麻烦你了，灵溪。”
反正等下下水也是要脱的，提前涂好防晒也好。
他这样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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