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尘探究的目光太过直白。
凤灼正专注于应付叶绝尘，苍无涯却似有所觉，淡淡地朝这边瞥了一眼。
仅仅一眼，就让叶归尘浑身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他浑身僵硬，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连血液都要凝固。
分明是极为平静的一眼。
却让叶归尘瞬间明白，若他敢起半分异心，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叶归尘强压下心头惊惧，暗暗告诫自己。
无论这两位是相皇境老怪伪装，亦或另有隐情，只要能助他诛杀占据兄长躯壳的恶鬼，其他都不重要。
叶归尘如此想着，缓缓垂下眼帘，将所有疑虑与惊骇尽数藏于心底。
萧烬还在输出。
“怎么？叶大天才这就说不出话了？方才那股子嚣张劲儿哪去了？”
他故意凑近几步，夸张地嗅了嗅，“哎呀，这烧焦的头发味可真冲。不过，你这发型也太不讲究了！怎还留了几根毛在头上？”
“今日我发发善心，帮你燎对称了？他日可莫说我待你不知礼数呀。”
说着，萧烬转头对凤灼喊道：“凤兄，你那火焰灵相可还能使？帮我们清溪镇第一天才把发型修对称些如何？”
被如此挑衅，叶绝尘如何能不怒？
见其握剑的手青筋暴起，萧烬又故作惊讶。
他连连后退几步，“哟，这是要恼羞成怒啊？”
“方才你一个八星相士要教训我这个二星相士时，我可没说什么。现在不过好心叫凤兄帮你修修发型，这就急眼了？怎么，清溪镇第一天才就这点气量？”
仗着叶绝尘当下灵力耗尽，萧烬作思量状，绕着叶绝尘转了一圈。
突然拍手道，“我明白了！叶大天才这是故意想让凤道友帮你弄这么个发型，好让全镇人都记住你今天的光辉战绩是吧？”
“啧啧，当真是好算计啊。”
萧烬摇头晃脑道，“明知道凤兄是我友人，还当着他的面要对我出手，不就是算准了凤兄会出手相护吗？”
虽早知道原书中，萧烬除却一身修为外，最令人称道的是那张嘴。
往日叶绝尘仗着修为远胜于他，每每出言讥讽时，萧烬皆不敢过分回击。
而今得凤灼与苍无涯撑腰，倒真教他领教了原着中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叶绝尘脸色难看至极，却仍强撑着放狠话，“我不过八星相士，那穿红衣服的也就是仗着修为比我高罢了！”
“再者，今日他所展露的实力，哪有半分相师境大圆满的迹象？依我看，你们皆被这二人给骗了！”
叶绝尘终究还是怕被揍。
撂下这番狠话，他顶着那头被烧焦的黑发便灰溜溜地逃出了叶归尘的院子。
其实不止叶绝尘，就是萧烬也对凤灼的真实实力起了几分猜疑。
叶归尘灵相特殊，隐约能够察觉到，凤灼仍在刻意隐藏修为。
但萧烬却无这般能耐。
他壮着胆子行至凤灼所坐青石桌前。
为自己打气数次，终是试探开口，“凤兄，你……莫非是丹师？”
这是萧烬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
明明拥有火焰灵相，修为已达相师境大圆满，却与一个八星相士交手时赢得如此勉强。
若不是丹师，还能作何解释？
知晓真相的叶归尘保持沉默，凤灼则微微一笑，“萧兄猜得不错，我确实是丹师。”
有了丹师这个身份，等叶绝尘将今日之事传出去后，日后也好解释。
不过……
凤灼竖起手指，轻轻抵在唇边：“还望萧兄和叶兄能保守这个秘密。”
关键是，不能让叶绝尘知晓。
凤灼一向出手阔绰。
既然“有求于人”，自然要给予回报。
两瓶经过改良的上品聚气丹被取了出来。
原是用于玄穹大陆练气修士，凤灼结合灵枢大陆聚灵丹的特性，炼制出这亦能作用于相士境相师的聚气丹。
叶归尘本想推辞，表示他们自会为两位前辈保密，无需如此。
却见萧烬已经伸手接过丹药。
无奈之下，叶归尘也只好接过丹瓶。
刚一打开瓶盖，他就敏锐地察觉到，这瓶中的丹药与寻常相士境相师服用的聚灵丹略有不同。
叶归尘只当是二人来自大势力，这丹药是他们用特殊手法炼制的。
另一边，萧烬接过丹药后，就像往常一样，把聚气丹当糖豆般扔进口中。
他修炼八年仍停留在一星相士，正是因为普通聚灵丹对他毫无效果。
萧烬本以为这次的丹药也会如此。
谁知，庭院中的灵力突然全部向他身边汇聚而来。
这是萧烬自修炼以来，感受过的最为庞大的灵力流！
在这丹药的辅助下，几天前才突破到二星相士的萧烬，竟又要突破了！
凤灼见了，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
他自己炼制的丹药，自然清楚药效如何。
灵枢大陆用于辅助相士境相师修炼的聚灵丹，炼制手法相当粗糙。
又因为此地相师依靠灵相修炼，玄穹大陆的聚气丹对他们无效。
所以凤灼将两者结合，创造出了适合相师服用的聚气丹。
但由于聚灵丹本身存在诸多弊端，加上凤灼对相师体系了解有限。
即便天才如他，改良后的聚气丹仍保留了不少聚灵丹的缺点。
总而言之，效果应该比不上未改良前的聚气丹。
可看萧烬服用后的表现，不仅超越了改良前上品丹的药效，甚至已经达到了极品聚气丹的效果！
凤灼难免心生疑惑。
莫非是他估算错误？
实际上改良后的聚气丹，特别适合灵枢大陆相师的体质？
叶归尘目睹这一幕，心中同样掀起波澜。
这般惊人的药效，即便是如今已达中阶相师境界的他，若能服用此丹，修炼速度亦能提升不少。
凤灼和苍无涯二人形象，在叶归尘心中，越发高深莫测起来。
萧烬借助聚气丹的药力，很快顺利完成突破。
更令人意外的是，或许是因为八年来修为停滞。
今日厚积薄发，他竟一举突破至四星相士，表面修为已与叶归尘不相上下。
见此情形，凤灼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转向叶归尘。
他想要确认，究竟是自己在丹药效果上的判断出现偏差？
还是，萧烬这个人本身就有……
不同寻常之处？
这个念头，让凤灼猛然意识到。
他似乎一直忽略了此界原本的气运之子究竟是谁！
苏软软出现在太一神宗，成为他的小师妹，目的是为了掠夺玄穹大陆天道之子的气运。
那么叶绝尘出现在叶家，也绝不可能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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