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波蒂维诺堡?可……总觉得空气里缠着些说不清的缱绻。”
漂泊者踏入这片氤氲之地,眉峰微蹙。眼前的城堡与记忆重叠,却漫着层似有若无的暧昧,像被海水浸软的丝绸,轻轻裹住了呼吸。
坎特蕾拉侧过脸,长发随暗流轻晃,声音像浸在深海里的珍珠,温润又空灵:“是,也不是。那些沉在时光里的过往,发酵成了缠绕的藤蔓,悄悄爬进了此刻。”
她指尖拂过一缕虚幻光影,那触感似有若无,像触碰着某段不愿醒来的梦:“溢出的频率漫过城堡,酿出这片索诺拉。如今,这里是幽灵的海,也是记忆的巢。”
“听听过去的声息吧,像海面上炸开的小水泡,细碎得让人想拢在掌心。”她闭上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再睁开时,眸中盛着细碎的光,“把这些水泡一一拾起,谜底便会像潮汐般,带着我们慢慢浮上来。”
她微微倾身,气息里混着海水的咸与某种幽微的香:“在暗海里摸索,一步踏错,就会坠进无边的温柔乡……”
话音未落,她从怀中取出一盏提灯。暖光漫出来,在她侧脸描出柔和的轮廓,像给深海缀了颗星星:“所以要一点光,驱散浓得化不开的暗。哪怕海水漫过屋顶,我也留着这缕微光——光这东西,最是执拗,只要剩一星半点,就能……”
她转过身,眸光撞进漂泊者眼里,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又藏着丝若有似无的牵引:“坎特蕾拉·翡萨烈,许你在波蒂维诺堡来去自如。陪我在过去与未来之间,走一遭,好吗?”
漂泊者接过提灯,指尖相触的瞬间,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转动旋钮的刹那,周遭时空轻轻一颤,光芒里,他们跌进了某段“过往”。
“回到了部分过往呢……”她的笑里带着赞许,随即又添了丝郑重,“只是这海里的记忆,爱挑着片段示人。真相藏在褶皱里,要我们一起找。”
话音刚落,幽光浮动,幽灵从暗处涌来。它们的凄厉叫声里,竟也裹着丝若有似无的怅惘。
坎特蕾拉抬手,袖摆随动作轻扬:“困在时光里的魂啊,别再徘徊了。让光送你们一程,你们等得太久了。”
提灯光芒扫过,幽灵渐渐消散。漂泊者一边挥散残影,一边问道:“少女们都是被‘能实现愿望’的话骗来的吧?你亲身经历过,为何不直接告诉我谜底?”
她指尖微动,一缕微光缠上漂泊者的手腕,又轻轻散开:“嘘……我们正站在扭曲的频率里,它就想看我们一点点揭开真相,这也是‘幽灵少女’的心事。”
她凑近些,声音压得低了,像怕惊扰了什么:“试炼时,深渊总在暗处看着。如今索诺拉把这份注视也复刻了来,我若说破,这里怕是会像泡沫般碎掉,连带着我们一起沉下去。不如慢慢走,听听这片海,想对我们说什么。”
清理完幽灵,他们并肩收集线索。海苹果的光映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撒了把碎钻。当第三个海苹果被放进容器时,周遭的暗更浓了,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一声痛苦的呻吟从暗处传来,坎特蕾拉眼中浮起悲悯:“睡吧,安息吧。”
敌人被清理后,一扇门在水波中若隐若现。她望着门,声音轻得像叹息:“像当年的少女们那样,敲三下门试试——嗒、嗒、嗒。”
漂泊者抬手叩门,指节触到门板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水幕。门后飘来潮湿的气息,混着书页的霉味,还有水母触手拂过水面的轻响。
“别对着幽灵之海许愿呀。”她轻笑一声,指尖轻轻点了点漂泊者的手背,“深渊此刻还舍不得吞掉你,才把投进去的贝币还回来呢。”
她望着门,眼神悠远又复杂,像在说给漂泊者听,又像在说给过去:“圣女试炼是翡萨烈的规矩,族里每户都要送女儿来。可有些人家怕了,便找些相似的女孩顶替,许给家属重金,或是编些动人的诺言……老家主在暗处看着,说顶替的族人是‘劣石’,冒名的女孩是‘原石’,磨一磨,总能成他要的‘美玉’。”
“少女们偷偷约好暗号呢,哼同一支小调,用颜色辨彼此,每隔两秒敲三下门……”她的声音软下来,带着丝怅惘,“就像深海里的小鱼,挤在一起取暖,却不知道明天谁会被洋流卷走。”
她看向身旁的瑰红水母,它圆滚滚的身子像盏小灯笼:“翡萨烈的孩子,从小泡在毒药里长大。熬过最初的苦,往后便成了毒本身——你说,这是幸,还是不幸?”
水母忽然摆了摆触手,指向漂泊者身后的门。她顺着看过去,笑道:“这里倒安全,像风暴眼里的静。不如歇歇脚,理理思绪?”
“想再留会儿,或许还有线索。”漂泊者说。
“随你。”她微微一笑,竟在暗夜里起舞。裙摆旋开,像深海里绽放的花,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引力,又藏着易碎的温柔。
舞毕,她轻喘着,发丝贴在颈侧:“还是敲三下门呀……这里像个温柔的怀抱,让人想赖着不走呢。”
漂泊者再次叩门,又试着投贝币、轻推,门始终若即若离。
“说了不是许愿池呀。”她无奈地笑,指尖拂过漂泊者鬓角的碎发,“深渊舍不得你,才把贝币还回来的。”
漂泊者瞥见一本日记,字迹里藏着少女的雀跃与不安。他看向坎特蕾拉,目光里带着询问。
“她们都是倔强的孩子。”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哪怕被毒药啃噬,也盼着有天能长出翅膀,飞出这片海。”
提到切里时,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小切里……该在某个地方好好活着,不用再受委屈了。等走到海底深处,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吗?”
她指尖划过一本绘本,封面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女孩们总爱胡思乱想,就算关在笼子里,心也能飞出窗去。她们把幻想写在纸上,每个字都像颗糖,舔一舔,就能熬过那些苦。”
漂泊者将绘本放回书柜,暗门应声而开。再次转动提灯,黑暗涌来,只剩灯芯一点暖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黑暗是未知的纱,恐惧是纱上的花纹。”她的声音在暗里荡开,带着丝若有似无的勾连,“这时光里,你能信的,只有身边这缕光,和……身边的人。”
她凑近些,气息拂过耳畔:“偌大的房间,只剩我们俩了。看来,只能结伴了呢。瑰红水母就在下面,它呀,像个怕生的小姑娘,得温柔些哄……”
他们在暗里寻水母,书柜的阴影里,呼吸声格外清晰。突然,声骸从暗处扑来,漂泊者转身护在她身前,她却抬手按住他的肩,指尖的微凉透过衣料传来:“背靠背,好吗?”
激战中,她的毒术诡谲又华丽,与漂泊者的攻势恰好相和。清理完敌人,漂泊者从书柜里找到“过去”,她接过时,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掌心:“还差本‘现在’,找到它,就能叩响‘未来’的门了。”
拿到两本书时,她眼中闪着期待的光,像孩子捧着心仪的糖:“拿着它们,去看看门后的模样吧。”
靠近水母时,它却怯怯地躲开了。清理完又一波敌人,水母停留的地方,光屑轻轻飘着。
坎特蕾拉望着光屑,声音里带着丝颤抖:“赫蓓侬像只小兔子,总躲在蔓苔拉身后,递来下了水银的红茶时,眼泪掉个不停,扑簌簌落进茶里。我怎么能不喝呢?若我拒绝,深渊会把我们一起卷走的。”
“那滋味……不算太坏,比海苹果温和些。或许是她的眼泪太干净,竟把水银的烈气冲淡了……”她低头轻笑,睫毛上像挂着水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深渊的注视下,偷得片刻喘息。”
构筑通路时,她的指尖偶尔碰到漂泊者的,像在暗里撒下的糖。终于抓住水母时,她望着它,眼神温柔又怅惘:“蔓苔拉像朵带刺的花,把自己削成家族要的模样。她端来蘸了水母花汁的司康饼,我一口咽下——她眼里的决绝藏着犹豫,我怎能让她的心意落空?”
“窒息感涌上来时,倒做了个好梦。梦见我们都成了飞鸟,在阳光下的海滩上,飞得好高好高……”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要融进海水里,“可醒来时,还是在这片冰冷的海。”
漂泊者望着她,看她眼睫轻颤,看她唇间溢出的叹息,突然想伸手,替她拂去眉尖的怅惘。
【她的过往里,还藏着多少这样的梦与痛?幽灵之海的尽头,是不是藏着她最柔软的秘密?】
【下一章,陪她走到深海尽头,听她把未完的故事,轻轻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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