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号柜的标签写着“实验体02,观察期8个月”,补注是“李婶,56岁,晚期癌痛”。柜门打开时飘出淡淡的薄荷香,里面放着块绣着荷花的手帕、一小袋晒干的薄荷叶(用棉线捆着,标签上写着“睡前煮水”),还有张全家福,照片上的李婶抱着个婴儿,笑得眼角堆起皱纹。
档案里的用药记录显示,她的止痛剂量逐月增加,最后一页贴着张周兰的便签:“她说‘疼能忍,见不到孙子不能忍’,今日偷偷把薄荷糖塞给通风口,希望孩子能闻到”。
我们依次打开柜子,每个编号背后都藏着一段被尘封的疼痛:03号柜里有支生锈的钢笔(笔帽刻着“教师奖”),属于患偏头痛的老教师;
04号柜里有条洗得发白的围巾(毛线里缠着几根白发),属于关节痛的孤寡老人;05号柜里有个空药瓶(标签是十年前的抗抑郁药),属于产后抑郁引发躯体疼痛的年轻母亲;
06号柜最特殊,柜门没有锁,标签上的字迹被划得模糊,只能看清“实验体06,急停”,里面只有半张撕碎的照片——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影,手里拿着注射器,背景是307病房的绿萝。
“06号被刻意抹去了。”我捡起照片碎片,边缘还带着撕裂的毛边,“周兰说‘文字记罪’,这个编号一定藏着最不能说的秘密。”
地下室的角落有张旧办公桌,桌面摆着台老式台灯,灯绳上挂着个小小的艾草香囊(和林秀琴的同款)。
刘护士长拉开抽屉,里面露出本厚厚的实验日志,封皮写着“市三院疼痛因子研究项目记录”,落款是李建国的名字。
日志第一页的日期是十年前三月,正是实验启动的月份:“首批实验体招募完成,采用‘疼痛因子定向提取’技术,周兰负责日常观察。
目标:分离疼痛因子,实现无痛治疗。风险:因子可能携带记忆残留,需严格隔离。”
后面的记录越来越潦草,九月十日的日志里有处明显的涂改:“06号出现异常,因子与实验者意识绑定,夜间出现……(被墨团覆盖),周兰建议终止,暂缓。”
“这里有被撕掉的页!”我发现日志中间少了两页,残留的纸边还粘着点绿色的纤维,和艾草叶的质地一模一样。办公桌下的废纸篓里,压着张揉皱的便签,是周兰的字迹:“06号是他的侄子,他疯了!因子已经开始吞噬情绪,再不停手所有人都会被拖进来!”
“他的侄子?”刘护士长突然想起什么,翻出06号柜里的照片碎片,“李建国的侄子十年前确实在市三院住院,说是‘怪病’,后来突然转院,原来……”
她的话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打断,应急灯突然闪烁了两下,06号柜的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道缝。
光束照过去时,柜底竟多了支银色的钢笔,笔帽上刻着个“建”字——是李建国的名字。笔杆里塞着张卷起来的纸条,展开后是周兰的字迹,墨迹带着水渍,像是写时在流泪:
“06号因子失控那晚,他用阿明的布老虎做诱饵,让因子转移到动物身上,阿明疼得尖叫,布老虎的耳朵就是那晚被撕碎的。我偷偷录了音,藏在药房的通风管道,若我出事,让真相见光。”
“录音!”刘护士长突然指向墙壁,“老护士长说过地下药房有三个通风口,其中一个通着十三楼的消防通道!”
我们顺着她的光束看去,墙角的通风口盖已经松动,边缘沾着绿色的艾草纤维,像是刚被人动过。
我爬上办公桌,拧开通风口的铁盖,一股混合着艾草和灰尘的气息涌出来。伸手进去摸索时,指尖碰到个硬纸筒,抽出来一看,是支老式录音笔,外壳印着“市三院会议专用”的字样,侧面贴着张小小的标签:“十年九月十五日夜”。
按下播放键的瞬间,电流声过后传来刺耳的尖叫,像是孩子的哭喊,接着是李建国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快按住他!因子要离体了!用这个……布老虎里有镇痛剂残留,能暂时吸引它!”
然后是周兰带着哭腔的阻止:“李主任!那是阿明的止痛寄托!你会毁了他的!”
录音突然中断,只剩下持续的电流声,像无数细碎的疼痛在嘶鸣。刘护士长关掉录音笔,眼眶通红:“难怪阿明的档案中断了,难怪老护士长总在深夜对着铁皮盒说话……她在愧疚,在记着这些被牺牲的人。”
应急灯突然彻底熄灭,地下室陷入一片漆黑。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铁皮柜时,发现01号柜的布老虎正对着我们,原本耷拉的耳朵不知何时竖了起来,眼睛的位置闪着幽绿的光——和之前在消防通道看到的绿光一模一样!
“别动!”刘护士长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老护士长说过‘因子怕光,更怕执念’,这些柜子里的东西……是他们的执念凝结体。”
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走动。我举起手电筒,光束照到通风口时,看到片嫩绿的艾草叶正从管道里飘出来,缓缓落在07号空白标签的位置。
接着,06号柜传来“咔哒”声,柜底的暗格自动弹开,里面露出个小小的铁皮盒,和周兰的“宝贝盒”同款,盒盖上刻着个模糊的“建”字。
打开铁皮盒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涌出来,里面只有三样东西:半枚断裂的银质护士扣(和周兰的钥匙是一对,断裂处还沾着暗红色的锈)、一张李建国的工作证(照片上的他戴着眼镜,眼神却异常锐利)。
还有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份医院的辞退通知,日期是十年前十月十日,正是林秀琴去世后的第三天,通知上写着:“李建国因实验操作失误,造成重大医疗事故,予以辞退,永不录用”。
“他被辞退了?”我盯着通知上的盖章,“可他的日志明明写到十一月……”话音未落,地下室的铁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锁孔里传来“咔哒”的锁死声,像是有人在外面转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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