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0月初,深圳的秋天带着淡淡的凉意,清晨的阳光透过樟树的缝隙,在图书馆前的石阶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林晚星背着张磊送的深蓝色双肩包,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兼职申请表,站在图书馆管理员办公室门口,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白——这是她第三次来申请图书馆兼职,前两次都因为“没有空余岗位”被婉拒,这次听说有个学姐离职,她特意赶在开馆前就来了。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书的沙沙声。林晚星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您好,请问是刘管理员吗?我是教育学系的林晚星,来申请图书馆兼职。”
门被拉开,一个穿着灰色毛衣、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女士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图书分类法》,温和地问:“林晚星同学?我记得你,前两次来申请过。正好昨天有个学姐离职,还有一个岗位空缺,你愿意试试吗?”
林晚星眼睛一亮,赶紧点头:“我愿意!刘老师,我特别喜欢看书,也会好好整理图书,绝不会给您添麻烦!”她想起自己在晨光书店兼职时,张叔总夸她整理书架又快又整齐,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刘老师笑着侧身让她进来:“先别急着保证,我跟你说说兼职的工作内容。主要是负责三楼教育学区的图书整理、上架,还有协助读者找书,每周工作三次,每次三小时,时薪15元,月底结工资。你课程多吗?能保证按时来吗?”
“我能保证!”林晚星赶紧说,“我每周二、四、六下午没课,正好可以来兼职,不会耽误上课的。”她早就把课表背得滚瓜烂熟,特意选了没课的时间来申请,就是怕时间冲突。
刘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兼职协议:“那你先看看协议,没问题的话就签字。明天下午两点过来,我让王学姐带你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林晚星接过协议,认真地读了起来——条款很简单,主要是关于工作时间、职责和工资发放的,她快速签上自己的名字,双手递给刘老师:“谢谢刘老师!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走出管理员办公室,林晚星忍不住攥了攥拳头,心里满是激动。之前她在晨光书店和超市的兼职,每月能挣两千多,但超市夜班要到凌晨,总让她第二天上课犯困。现在图书馆兼职不仅时薪更高,还能在工作间隙看书,既能补贴生活费,又不耽误学习,简直是最理想的兼职。
第二天下午两点,林晚星准时来到图书馆三楼。王学姐已经在教育学区的服务台等她,学姐穿着白色衬衫,扎着低马尾,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晚星,我是王玥,接下来三天我带你熟悉工作。咱们先从图书分类开始,你看这些书脊上的编号,‘G4’开头的都是教育学类,后面的数字代表不同的细分领域,比如‘G40’是教育学原理,‘G42’是教学论……”
王学姐一边说,一边拿起书架上的书给她举例。林晚星认真地听着,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把编号对应的类别一一记下来——她怕自己记混,还特意画了表格,把“G40-教育学原理”“G42-教学论”“G45-教师与学生”等类别列得清清楚楚。
“光记编号还不够,得知道每类书放在哪个书架。”王学姐带着她走到书架前,指着贴在书架侧面的标签说,“你看这个书架贴的‘G40-G42’,就说明这里放的是教育学原理和教学论的书,每一层也有细分,上层是理论类,下层是实践案例类。读者还书后,要先看编号,再找到对应的书架和层数,把书插回正确的位置,不能放错。”
林晚星跟着王学姐的指引,拿起一本《教育学原理》,看了看书脊上的“G40”,然后找到对应的书架,小心翼翼地把书插回空位。第一次上架有点生疏,她怕放错,反复核对了标签才松手。王学姐在旁边看着,笑着说:“别急,多练几次就熟练了。刚开始我也总放错,后来每天整理,慢慢就记住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林晚星跟着王学姐学习找书——读者通过电脑查询到图书的编号和位置后,有时会找不到具体在哪一层,这时候就需要兼职生来帮忙。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来找一本《教育心理学案例分析》,查到编号是“G44”,却在“G44”的书架前翻了半天没找到。林晚星赶紧走过去,问清书名后,快速在书架上扫了一眼,很快就从上层的角落找到了那本书:“同学,这本书在这里,上层的书比较靠里,容易被挡住。”
男生感激地接过书:“谢谢同学!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真厉害!”
林晚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我刚学,也是慢慢找规律。”看着男生拿着书开心地离开,她心里满是成就感——原来帮别人找到需要的书,是这么快乐的事。
三天后,王学姐离职,林晚星正式独立负责三楼教育学区的工作。每天下午两点,她准时到服务台打卡,先整理前一天还回来的图书,把它们按编号分类,然后一一上架。整理书架时,她会特意把书脊对齐,让整个书架看起来整整齐齐;遇到书页卷边的书,她会轻轻把卷边压平,再用透明胶带把破损的地方粘好——就像在晨光书店时,她总把旧书擦得干干净净一样。
有一次,她在整理还书时,发现一本《乡村教育实践指南》的封面掉了,里面还有几页被撕破。她想起自己在夜校时,有本课本的封面掉了,是老师帮她用胶水粘好的,还说“书是咱们的朋友,要好好爱护”。于是她从书包里拿出胶水和透明胶带,坐在服务台旁,小心翼翼地把封面粘好,又把撕破的书页一页页粘整齐。粘完后,她还在书的扉页上写了一行小字:“希望每位读者都能爱护书籍,让知识传递得更远。”
后来有个老教授来借这本书,看到扉页上的字,特意去服务台找她:“同学,这本书是你粘好的吧?字写得好,心也细,现在像你这样爱护书的年轻人不多了。”
林晚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教授,我就是觉得书坏了,后面的读者看着不方便,就顺手粘好了。”
教授点点头,笑着说:“好样的!咱们学教育的,就是要从这些小事做起,有责任心,有爱心。以后你要是有教育学方面的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我办公室就在图书馆四楼。”
从那以后,林晚星偶尔会去四楼找教授请教问题,教授也会给她推荐一些教育学相关的好书。在教授的推荐下,她读了《陶行知教育文集》《爱弥儿》等经典着作,每次读完都忍不住在笔记本上写读后感,对“教育”的理解也越来越深。
图书馆的兼职不仅让林晚星学到了很多知识,还让她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个叫陈默的男生,经常来三楼看书,每次都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的都是教育公平相关的书。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陈默告诉林晚星,他来自贵州的山区,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差点没学上,是村里的支教老师帮他凑了学费,所以他现在想考教育公平方向的研究生,将来去推动乡村教育的发展。
林晚星听着陈默的故事,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忍不住说:“我也是因为老师的帮助才走到现在的,我想毕业后去山区支教,帮更多像我们一样的孩子。”
“那太好了!”陈默眼睛一亮,“咱们可以一起交流支教的想法,以后说不定还能一起去山区教书!”
从那以后,林晚星和陈默经常在兼职间隙交流读书心得,分享对教育的看法。陈默会给她推荐国外的教育理论书籍,林晚星则会跟他分享自己在支教社团学到的教学技能,两人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林晓雨知道林晚星在图书馆兼职后,经常来三楼找她。有时是给她带一杯热奶茶,有时是帮她整理书架,有时就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看书,等她兼职结束后一起去食堂吃饭。有次林晚星整理书架累了,靠在服务台旁休息,晓雨走过来,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暖手宝递给她:“晚星,你看你手都冻凉了,快暖暖手。图书馆空调开得足,别冻感冒了。”
林晚星接过暖手宝,里面的温水带着温度,暖得她心里也热乎乎的。“晓雨,谢谢你,总这么照顾我。”
“咱们是朋友,我不照顾你照顾谁呀?”晓雨笑着说,“对了,下周我妈要带我去买冬天的衣服,我也给你挑一件吧?你看你还穿着秋天的薄外套,肯定冷。”
林晚星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有衣服穿,你别给我花钱了。”她知道晓雨家境好,买的衣服肯定不便宜,不想让晓雨破费。
晓雨却没在意,拉着她的手说:“没事,我妈总说衣服要多买几件换着穿,而且咱们是朋友,我给你买件衣服怎么了?就这么定了,下周一起去!”
看着晓雨真诚的眼神,林晚星心里满是感动,只好点点头:“那好吧,谢谢你,晓雨。”
月底发工资那天,林晚星拿着450元现金(每周工作9小时,时薪15元,合计135元?此处按每月四周计算,15元\/小时x3小时\/次x3次\/周x4周=540元,需修正),心里满是开心。这是她第一次在学校里挣工资,不仅能补贴生活费,还能在工作中学习,简直是一举两得。她把工资分成两份,一份放进铁皮盒里当生活费,一份用来买了几本教育学相关的参考书——其中有一本《乡村支教手册》,是她特意给陈默买的,想跟他一起学习。
晚上兼职结束后,林晚星回到出租屋。她把新买的书摆在书架上,又拿出笔记本,写下:“10月底,图书馆兼职第一个月,发了540元工资,买了参考书,还认识了陈默。在图书馆工作真的很开心,能看书,能帮别人,还能和朋友一起进步。以后要更努力,好好工作,好好读书,不辜负这份幸运。”
写完后,她看着书架上整齐的书,想起白天在图书馆帮读者找书的快乐,想起教授鼓励的话语,想起晓雨温暖的关心,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这份图书馆的兼职,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她大学生活里的一份珍贵礼物——它让她在补贴生活费的同时,也找到了学习的乐趣,收获了友谊和成长。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书桌上的笔记本和新买的书。林晚星拿起那本《乡村支教手册》,轻轻翻开,心里满是期待——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和晓雨、陈默一起去山区支教的场景,看到了孩子们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拿着书本认真读书的样子。她知道,只要坚持下去,这个美好的场景一定会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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