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秋意总是来得迟缓,九月的阳光依旧带着几分燥热,透过福田区老旧居民楼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磊躺在卧室的木板床上,枯瘦的手搭在被单上,指节分明,却早已没了往日的力气。他今年八十六岁,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颧骨高耸,脸颊凹陷,只有那双眼睛,偶尔还会闪过一丝光亮,像是在追寻着什么遥远的记忆。
“老头子,喝点水吧。”妻子李梅端着一碗温水,小心翼翼地凑到他嘴边,声音哽咽。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头发花白,眼角的皱纹里藏满了疲惫和悲伤。李梅今年八十三岁,是林晚星的发小,两人从小在哈尔滨的同一个胡同里长大,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感情好得像亲姐妹。谁也没想到,她们后来会在深圳重逢,还因为一个男人,结下了一辈子的羁绊。
张磊艰难地张开嘴,喝了一小口水,然后虚弱地摇了摇头,目光在房间里逡巡,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胸口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声。床边,大儿子张建国、二女儿张溪、三女儿张嫚、小儿子张建军默默地站着,眉头紧锁,眼里含着泪水。他们都已年过花甲或年近半百,头发也染上了霜白,看着父亲这副模样,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爸,您想说什么?”张建国握住父亲的手,他的手粗糙而温暖,试图给父亲一点力量。
张磊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蚊子在嗡嗡叫。李梅凑近了耳朵,仔细地听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他……他想见晚星,想见林晚星最后一面。”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张建国、张溪、张嫚、张建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为难。他们知道林晚星阿姨现在住在龙华的别墅区,过着儿孙满堂的幸福生活——她的丈夫江哲是退休的老教师,两人育有三个子女,分别是大女儿江念初、大儿子江逸晨、小女儿江念熙,这三个孩子都亲切地叫江哲“爸”、林晚星“妈”。江念初嫁给了陈屿,两人有三个孩子陈志鹏、陈语安、陈语宁;江逸晨和苏晓是夫妻,育有江暖暖、江景邢一双儿女;江念熙与周航结婚后,也有了周庭萧、周清禾两个宝贝。如今,江念初、江逸晨、江念熙各自的配偶陈屿、苏晓、周航,也都跟着伴侣一起称呼江哲、林晚星为“爸”“妈”;孙辈们则按亲缘关系区分,陈志鹏、陈语安、陈语宁、周庭萧、周清禾这五个孩子叫江哲“外公”、林晚星“外婆”,江暖暖和江景邢则叫他们“爷爷”“奶奶”,一家四代同堂,热闹又和睦。而父亲现在这样的状况,去打扰她,合适吗?可看着父亲期盼的眼神,他们又实在不忍心拒绝。
李梅擦了擦眼泪,声音坚定:“去,一定要去。晚星是他这辈子最牵挂的人,就算是最后一面,也得让他们见上。”她顿了顿,陷入了回忆,“当年我还是去找晚星的时候,才认识的你爸。那时候晚星刚考上深圳师范大学,我从哈尔滨来看她,就在学校的香樟树下,遇到了正在看书的你爸。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阳光洒在他身上,特别斯文。他说他是晚星的师兄,一直在照顾她。后来……后来他就开始追求我,说我性格爽朗,像他老家的妹妹。”
说到这里,李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晚星的位置,可晚星那时候一门心思在江哲身上,他只能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提过,可我看得出来,他一直没忘。现在他快不行了,这个心愿,我们必须帮他了却。”
张建国点了点头,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陈旧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林晚星的地址和电话。这是很多年前,林晚星带着江哲和孩子们来看望他们的时候留下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妈,您放心,我和建军现在就开车去龙华,一定把林阿姨接来。”
张建军也点了点头,拿起车钥匙:“爸,您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回来。”
兄弟俩匆匆下楼,发动了停在楼下的旧轿车。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朝着龙华的方向开去。一路上,张建国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感慨万千。他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给他们讲林晚星阿姨的故事,说她是一个多么坚强、多么努力的女人,从打工妹考上大学,多么不容易。那时候,他还以为林阿姨是父亲的初恋,直到后来母亲告诉他真相,他才明白,那份感情,早已变成了深厚的友情。
与此同时,龙华别墅区的林晚星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孙辈们在草坪上追逐嬉戏。江哲坐在她身边,给她剥着橘子,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惬意。江哲今年八十六岁,头发早已全白,却依旧精神矍铄。林晚星今年八十三岁,眼角的皱纹里满是岁月的温柔。
大女儿江念初今年五十五岁,穿着绛红色的真丝衬衫,正和五十八岁的大女婿陈屿在客厅里整理刚买的字画——陈屿总是跟着江念初一起,恭敬地称呼江哲、林晚星为“爸”“妈”。他们的儿子陈志鹏二十七岁,正陪着同样二十七岁的妻子孙瑶在院子里照看六岁的三胞胎——陈子豪、陈嘉琪、陈嘉怡,陈志鹏每次见到江哲和林晚星,都会响亮地喊一声“外公”“外婆”。陈志鹏的妹妹陈语安、陈语宁今年二十一岁,正坐在石凳上,给三胞胎讲着童话故事,这两个小姑娘也和哥哥一样,把江哲、林晚星当作最亲近的外公外婆。
二儿子江逸晨四十九岁,穿着黑色夹克,和四十三岁的儿媳妇苏晓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晚饭。江逸晨和苏晓都是孝顺的人,每天都会给江哲、林晚星问安,一口一个“爸”“妈”从不间断。他们的女儿江暖暖今年十八岁,刚考上深圳师范大学,正和十二岁半的弟弟江景邢一起,教周清禾画画——江暖暖和江景邢从小就喊江哲“爷爷”、林晚星“奶奶”,声音甜糯,每次都能让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
三女儿江念熙四十九岁,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正和五十七岁的丈夫周航陪着十八岁半的儿子周庭萧在玩篮球,小女儿周清禾十二岁,扎着马尾辫,在一旁加油助威。周航作为江家的女婿,对江哲、林晚星也十分敬重,“爸”“妈”的称呼从未含糊过;周庭萧和周清禾则和陈志鹏他们一样,喊江哲“外公”、林晚星“外婆”,一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整个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老婆子,尝尝这个橘子,特别甜。”江哲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林晚星,眼里满是宠溺。
林晚星接过橘子,咬了一口,甜汁在嘴里蔓延开来。她笑着说:“还是你挑的橘子好,每次都这么甜。”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江念初放下手里的字画,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老人,穿着朴素,神色焦急。“请问,这里是林晚星阿姨的家吗?”张建国问道。
江念初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我妈就是林晚星。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张磊的儿子,我叫张建国,这是我弟弟张建军。”张建国介绍道,“我爸他……他快不行了,想见林阿姨最后一面。”
“张磊?”江念初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她有点印象,好像是母亲年轻时候的朋友。她连忙回头喊道:“妈,爸,有客人找。”
林晚星和江哲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来。当林晚星看到张建国和张建军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仔细地打量着他们,眼里渐渐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们是……张磊的儿子?”
张建国点了点头,眼眶泛红:“林阿姨,我爸他病重,医生已经让回家准备后事了,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再见您一面。”
“什么?”林晚星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手里的橘子掉在了地上。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曾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她的师兄,那个温文尔雅的张磊,竟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夜校里他给她送棉裤的身影,书店里他给她推荐书籍的样子,师范大学校园里他笑着祝福她和江哲的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
江哲连忙扶住林晚星,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老婆子,别激动,我们现在就去看他。”
林晚星回过神来,眼里满是泪水:“好,我们现在就去。张磊是我的恩人,我一定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江念初连忙说:“妈,您别着急,我们一起去。我和陈屿开一辆车,逸晨和苏晓开一辆,念熙和周航开一辆,我们陪着您和爸一起去。孩子们就留在家里,让他们互相照应。”
陈屿也点了点头,他一直把江哲、林晚星当作亲生父母对待,此刻自然要陪在他们身边:“是啊,妈,人多也能有个照应,孩子们留在家里我们也放心。”
江逸晨从厨房里走出来,擦了擦手:“妈,爸,我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暖暖,景郉,你们在家好好看着弟弟妹妹们,别乱跑。”他知道,作为儿子,此刻必须承担起责任,既要照顾好父母,也要安顿好家里的孩子们。
江暖暖抬起头,眼里满是担忧,她紧紧拉着弟弟江景邢的手,对着江逸晨和苏晓说:“爸,妈,奶奶,爷爷,你们路上小心,一定要好好的。”江景邢也跟着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
苏晓也跟着说:“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尽快赶过去。”她一边说着,一边给江哲、林晚星递上外套,细心地叮嘱着。
江念熙摸了摸周庭萧和周清禾的头,温柔地说:“庭萧,清禾,你们是哥哥姐姐,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我们很快就回来。”
周庭萧点了点头,作为家里的大哥哥,他十分懂事:“妈,爸,你们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家里的。”周清禾也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
周航也说:“是啊,林阿姨,张磊叔叔看到您现在这么幸福,肯定会很开心的。孩子们留在家里,我们也能专心照顾张磊叔叔。”他看着江哲、林晚星,眼里满是真诚,他早已把自己当成了江家的一份子。
林晚星看着眼前的孩子们——喊她外婆的陈志鹏、陈语安、陈语宁、周庭萧、周清禾,还有喊她奶奶的江暖暖、江景邢,心里满是感动。她点了点头,擦干眼泪:“好,我们一起去。孩子们,在家要听话,不许调皮。”
“知道了,奶奶\/外婆!”孩子们齐声回答,眼里满是懂事。
很快,江哲、林晚星、江念初、陈屿、江逸晨、苏晓、江念熙、周航八个人分乘三辆车子,从别墅区驶了出来,朝着福田的方向开去。林晚星坐在江哲的身边,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了当年在深圳的日子,想起了和张磊一起在夜校学习的时光,想起了他对她的帮助和照顾。那时候,她一门心思扑在学习和江哲身上,并没有意识到这份友情的珍贵,现在想来,真是愧疚不已。
江哲握住林晚星的手,轻声说:“别难过,能再见一面,就是缘分。张磊是个好人,他会吉人天相的。”
林晚星点了点头,靠在江哲的肩膀上,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她知道,江哲说得对,能再见一面,已经是万幸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福田区的老旧居民楼。张建国和张建军带着大家上了楼,推开了房门。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李梅正坐在床边,握着张磊的手,低声啜泣着。张溪和张嫚站在一旁,不停地给母亲递着纸巾。张磊闭着眼睛,呼吸微弱,看起来已经非常虚弱了。
“张磊!”林晚星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张磊,眼泪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听到林晚星的声音,张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他看着林晚星,嘴唇动了动,露出了一丝微笑:“晚星……你来了……”
“我来了,张磊,我来看你了。”林晚星紧紧握住他冰凉枯瘦的手,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哽咽着,思绪瞬间被拉回了那些艰难却温暖的岁月,“学长,谢谢你……谢谢你在我十七岁半的时候,帮我找了书店的工作,让我能一边挣钱一边看书;谢谢你在夜大的时候,总把最好的复习资料留给我,还牺牲自己的时间给我讲题;更谢谢你,当年我被父母骗回哈尔滨定亲,是你连夜赶过去,在我被关在家里的时候,翻墙进来把我救了出来,还帮我凑了回深圳的路费……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更没有这个热热闹闹的家——没有我和江哲,没有念初、逸晨、念熙,也没有暖暖、景邢他们这些喊我奶奶、外婆的孩子们啊!”
每一句话,都带着沉甸甸的感激,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岁月的深情。张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他看着林晚星,虚弱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我都记得”。
江哲也走到床边,伸出手,紧紧握住张磊的另一只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无比真挚:“张磊,谢谢你,兄弟。当年如果不是你,晚星可能早就被拉回东北嫁作人妇,我们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不会有念初、逸晨、念熙这三个喊我爸的孩子,更不会有暖暖、景邢他们这些喊我爷爷、外公的孙辈。你是我们江家的大恩人,我江哲这辈子都记着你的情。希望天堂没有病痛,你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如若有来生,咱们做亲兄弟,一起喝酒,一起打拼,但你可别跟我抢晚星啊,她要生生世世都跟我在一起。”
说完,江哲的眼眶也红了。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此刻也难掩内心的激动与不舍。
张磊看着江哲,又看看林晚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两行幸福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李梅连忙凑过去,把耳朵贴在他的唇边。
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清晰:“梅梅……晚星……你们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初恋……我只希望……你们接下来的日子……都好好的……江哲……替我……照顾好晚星……孩子们……都要……好好的……”
说完,他缓缓抬起手,吃力地握住了李梅的手,又将林晚星的手也拉了过来,让三只手紧紧叠在一起。然后,他的眼睛慢慢闭上,呼吸渐渐停止,嘴角还残留着那抹满足的微笑。
“张磊!”
“老头子!”
林晚星和李梅同时失声痛哭,泪水决堤而出。江哲别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肩膀微微颤抖。江念初、陈屿、江逸晨、苏晓、江念熙、周航、张建国、张溪、张嫚、张建军都红了眼眶,房间里,悲伤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
阳光依旧透过窗户照进来,却再也暖不了床上那个冰冷的身影。张磊走了,带着对妻子的眷恋,带着对初恋的牵挂,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温柔,安详地离开了。
床边,林晚星和李梅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也握着张磊渐渐变冷的手。她们知道,这个男人,用他的善良和担当,温暖了她们的青春岁月,也照亮了她们的人生之路。这份情谊,这份牵挂,会永远留在她们的心里,成为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江哲轻轻拍了拍林晚星的背,声音低沉:“老婆子,让他安心地走吧,他这辈子,值了。”
林晚星点了点头,泪水却依旧止不住。她看着张磊安详的面容,在心里默默说:“学长,一路走好,我们会好好的,带着你的祝福,好好活下去,把你的善良,传给我们的孩子们——传给喊我奶奶的暖暖、景邢,传给喊我外婆的志鹏、语安、语宁、庭萧、清禾,传给这个家的每一代人。”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在忙着处理张磊的后事。江哲和陈屿、江逸晨、周航、张建国、张建军一起,布置灵堂,接待前来吊唁的亲友——陈屿、江逸晨、周航这三个女婿,此刻都像亲生儿子一样,忙前忙后,毫无怨言。灵堂中央,挂着张磊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穿着白色衬衫,笑容温和,眼神清澈,仿佛还是那个在香樟树下看书的年轻师兄。
林晚星和李梅、江念初、苏晓、江念熙、张溪、张嫚则守在灵堂里,给前来吊唁的人鞠躬回礼。江念初、苏晓、江念熙这三个儿媳、女儿,一边安慰着林晚星和李梅,一边有条不紊地打理着灵堂的琐事,她们都记得,张磊是母亲的恩人,也是这个家的恩人。李梅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林晚星一直陪在她身边,默默给她递水、擦泪,用无声的陪伴安慰着这位悲痛的发小。
出殡那天,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在为这位善良的老人送行。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林晚星和李梅走在最前面,手里捧着张磊的遗像,一步一步,走得格外沉重。江哲和张建国、张建军走在她们身后,神情肃穆。江念初、陈屿、江逸晨、苏晓、江念熙、周航、张溪、张嫚也都跟在队伍里,默默地为张磊送行——这一家人,用最庄重的方式,送这位恩人最后一程。
雨水打湿了大家的衣服,却浇不灭心里的悲痛。林晚星看着遗像上张磊温和的笑容,想起了他救自己出困境时的坚定,想起了他在夜校里给自己讲题时的认真,想起了他祝福自己和江哲时的真诚。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让她心如刀割。
葬礼结束后,李梅拉着林晚星的手,眼里满是感激:“晚星,谢谢你,谢谢你陪他走完了最后这段路,谢谢你这些天一直陪着我。还有江哲,还有念初、逸晨、念熙他们,谢谢你有这么好的一家人。他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
林晚星摇了摇头,泪水再次滑落:“梅梅,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张磊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好朋友,能陪他最后一程,是我的荣幸。以后,你就把我们家当成自己的家,常来看看,孩子们也都盼着你呢——暖暖、景邢总念叨着李奶奶,志鹏他们也还记得你给他们带的哈尔滨红肠。以后,我们也要好好的,不能让他担心。”
江哲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是啊,梅梅,以后常来家里坐坐,我们都是一家人。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我们先回去吧。”
李梅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了一丝暖意。她知道,虽然张磊走了,但她还有林晚星这个好姐妹,还有江哲一家这个亲人,她不会孤单。
回到家时,孩子们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他们回来,江暖暖第一个冲了上来,江景邢也紧紧跟在姐姐身后,两人异口同声地喊着:“爸,妈,奶奶,爷爷,你们回来了!”紧接着,陈志鹏、陈语安、陈语宁、周庭萧、周清禾也围了上来,一声声“外公”“外婆”喊得格外亲切。江暖暖看着林晚星泛红的眼眶,小声问:“张磊爷爷他……”
江逸晨摸了摸女儿的头,叹了口气:“张磊爷爷走了,走得很安详。”
孩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六岁的陈子豪拉着孙瑶的手,小声问:“妈妈,张磊爷爷去天堂了吗?他还会回来吗?”
孙瑶蹲下身,温柔地说:“是的,张磊爷爷去天堂了,那里没有病痛,他会一直看着我们,看着我们这个大家庭好好的。”
林晚星看着眼前的孩子们——喊她奶奶的江暖暖、江景邢,喊她外婆的陈志鹏、陈语安、陈语宁、周庭萧、周清禾,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知道,虽然张磊走了,但他的精神,他的情谊,会永远留在他们的心里,代代相传。
江哲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递给林晚星一杯热茶:“老婆子,别想太多了,一切都过去了。张磊在天上看着我们,肯定希望我们能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林晚星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温暖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也温暖了她的心房。她看着江哲,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有点感慨。这辈子,能遇到你,遇到张磊,遇到这么多好朋友,遇到这么好的孩子们——遇到念初、逸晨、念熙他们这三个孝顺的孩子,遇到陈屿、苏晓、周航这三个贴心的女婿、儿媳,还有暖暖、景邢、志鹏他们这些懂事的孙辈,我真的很幸福。”
江哲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宠溺:“是啊,我们都很幸福。以后,我们要好好活着,珍惜眼前的生活,也珍惜身边的人。”
林晚星点了点头,看着孩子们在草坪上追逐嬉戏——江暖暖带着江景邢、周清禾在画画,陈志鹏陪着陈语安、陈语宁给三胞胎讲故事,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看着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了一片金色,心里默默想着:张磊,你看,我们的家很好,孩子们都很好,我们会带着你的祝福,好好地活下去,把你的善良和温暖,永远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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