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平汉铁路后,龙渊进入了冀南平原。时值初夏,广袤的麦田翻滚着青黄色的波浪,本该是一派丰收在望的喜人景象。然而,战争的阴云笼罩着这片土地,麦田里看不到忙碌的农夫,只有远处孤零零的炮楼和偶尔呼啸而过的日军摩托车,提醒着人们这里是谁的天下。
龙渊按照联络图指示,前往一个位于麦田深处的村庄——马家堡,与当地的地下党组织接头。然而,当他靠近村庄时,敏锐的感知却告诉他情况不对。村庄外围过于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他没有贸然进村,而是悄无声息地潜入村外一人多高的麦田里,如同一个真正的隐身者,借助茂密的麦秆隐藏身形,感知力如同水银泻地般向村庄蔓延。
村里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几处房屋有被焚烧过的痕迹,村口的打谷场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这里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劫难。是日军清乡?还是发生了别的变故?
就在他凝神探查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规律节奏的窸窣声,从他侧后方的麦田深处传来。不是风吹麦浪的声音,更像是有人在不远处,用特定的方式移动或传递信号。
龙渊立刻收敛气息,将感知聚焦过去。他“看”到,在距离他大约五十米左右的麦田里,潜伏着七八个人影。他们穿着和农民无异的破旧衣服,但手中紧握的,却是五花八门的武器——老套筒、汉阳造,甚至还有大刀和红缨枪。他们眼神锐利,动作警惕,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村庄的方向。
是游击队!龙渊心中一动。看他们的装备和状态,应该是当地活跃的抗日武装。
他犹豫了一下,是主动现身接触,还是继续观察?敌后环境复杂,贸然接触可能存在风险。
就在这时,那支游击队似乎也完成了侦察,开始悄然后撤。他们的动作很轻,但在龙渊的感知中却清晰无比。然而,就在他们撤退的路径上,龙渊的感知边缘猛地捕捉到另一股危险的气息——一支日军的巡逻队,正牵着狼狗,沿着田埂向这个方向搜索过来!看路线,极有可能与撤退的游击队迎头撞上!
游击队显然还没有发现这股近在咫尺的敌人!一旦遭遇,以他们简陋的装备和可能存在的伤员,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再犹豫了!
龙渊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沟通葫闹闹。这一次,他需要一种更隐蔽、更不易被察觉的干预方式。
“闹闹,锁定日军巡逻队……尤其是他们牵着的那几条狼狗。目标:他们脚下前方五米范围内的麦田,让麦秆……暂时变得‘油腻’。”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操作,需要改变麦秆表面的物理特性,使其变得异常光滑。消耗不大,但效果应该会很显着。
葫闹闹领会意图,空间之力微不可察地掠过那片区域。
日军巡逻队毫无察觉,依旧牵着狼狗向前搜索。走在最前面的士兵和狼狗,刚踏进那片被“处理”过的麦田——
“哧溜——!”
“嗷呜——!”
走在前面的日军士兵只觉得脚下一滑,仿佛踩在了冰面上,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叫着向前扑倒!他牵着的狼狗更是四爪打滑,摔了个结结实实,发出委屈的呜咽!
“八嘎!怎么回事?!”
“小心!地上有东西!”
后面的日军士兵顿时一阵骚乱,纷纷停下脚步,警惕地用刺刀拨拉着脚下的麦秆,却什么也没发现。麦秆看起来和别处毫无二致,但踩上去就是滑不溜脚!
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滑倒”事件,成功地阻滞了日军巡逻队的前进,也引起了正在撤退的游击队的警觉!
“有情况!”游击队中一个看似头领的汉子低喝一声,立刻示意队员们伏低身体,紧张地望向日军骚乱的方向。
他们看到了日军士兵狼狈滑倒的样子,虽然不明白原因,但都知道机会难得。
“队长,鬼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咱们快撤!”一个年轻队员兴奋地低语。
“不对劲……”那个被称为队长的汉子却皱紧了眉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麦田,“太巧了……像是有人帮了我们。”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龙渊藏身的大致方向。龙渊心中暗赞,这个游击队队长感觉相当敏锐。
趁着日军巡逻队还在原地排查“故障”,游击队队长果断下令,改变撤退路线,向着与龙渊藏身处相反的方向,迅速而无声地消失在麦田深处。
龙渊看着他们安全撤离,也准备悄然离开。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那个游击队队长离去前,似乎有意无意地,将一件小小的东西,留在了一处显眼的、被压倒的麦秆上。
那是一个用麦秆编织的、造型奇特的蚱蜢。
龙渊心中一动。这是……留给他的信号?难道对方已经发现了他?
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捡起了那个麦秆蚱蜢。入手粗糙,却带着一种质朴的生机。这显然是一种联络的暗号或者信物。
他将蚱蜢收起,不再停留,如同鬼魅般离开了这片危机四伏的麦田。
当天夜里,龙渊在另一个秘密联络点,通过当地的同志,终于了解了马家堡的情况。原来,就在昨天,日军突然包围了村庄,搜捕地下党员。虽然大部分同志及时转移,但仍有几名骨干被捕牺牲,党组织遭到了破坏。白天遇到的那支游击队,是活跃在这一带的“平原游击队”,队长叫马奎,是个老红军,打仗鬼点子多,在当地很有威望。
“马奎队长留下这个,”龙渊拿出那个麦秆蚱蜢,“是什么意思?”
当地的同志接过蚱蜢,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是老马他们游击队表示‘感谢’和‘后会有期’的信物!只有他们认可的朋友才会给!同志,你遇到他们了?还帮了他们?”
龙渊简单说了白天麦田里的情况,隐去了自己出手的细节,只说是巧合。
当地的同志感慨道:“老马这人最讲义气,也最谨慎。他留下这个,说明他认定白天的意外不是巧合,是有人在暗中相助,而且他承这个情。以后你在这片要是遇到麻烦,亮出这个蚱蜢,找到他们的人,或许能帮上忙。”
龙渊摩挲着手中粗糙的麦秆蚱蜢,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在这片被敌人铁蹄践踏的土地上,正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民间抵抗力量,如同麦田里顽强的野草,生生不息,构成了抗战最坚实的根基。
他与这支“平原游击队”的初遇,虽然未曾直接交谈,却通过一次无声的配合和一个简单的信物,建立起了一种特殊的联系。他知道,在这片广袤的敌后战场上,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这些扎根于群众的抗日武装,将成为他未来行动中可以借助的重要力量。
而他的“幽灵”之名,或许也将以另一种方式,在这片青纱帐里,悄然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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