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书房。
厚重的紫檀木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室内,烛火跳跃,映照着慕容峰那张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他面前的书案上,摊开着数本账簿,以及几份来自不同州县的密报。
空气凝滞,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侍立在一旁的慕容延钊,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身上散发出的、如同暴风雨前夕般的低气压。
“啪!”
慕容峰猛地将一份来自江南的账册摔在桌上,声音如同寒冰碎裂:“江南三州的丝绸利润,上月锐减三成!茶叶、瓷器,亦有不同程度下滑!谁能告诉老夫,这是为何?!”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垂首的几位大掌柜,那眼神中的威压让几人腿肚子发软。
一位负责丝绸产业的老掌柜战战兢兢地开口:“相爷……近几个月来,市面上出现了一批来源不明的丝绸,质地、花色虽非顶尖,但价格却比我们低了近两成……许多老主顾,都被……被拉走了……”
“来源不明?”慕容峰冷笑一声,指尖重重戳在账册的某一项记录上,“那京城里日进斗金的‘清玥阁’,最近是不是也在售卖一种‘苏绣香云纱’,价格不菲,却供不应求?”
另一份密报被拿起,是他的暗探所呈。“还有这制茶,湖州那边报上来,有几个原本依附我慕容家的小茶商,最近竟断了供应,转而投向了一个新冒头的‘湖韵茶庄’!这茶庄的茶叶,品质竟能与我们的上等货色一较高下,价格却更为公道!”
他越说越快,声音也越发冰冷:“瓷器、纸张……乃至蜀锦!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而这些新兴的商号,要么背景神秘,要么崛起速度惊人!天下哪有这般巧合之事?!”
慕容延钊适时上前一步,低声道:“父亲,综合各方消息,这些新兴势力虽名号各异,但其经营模式、对品质的苛求、乃至一些促销手段,都与那最先冒头的‘清玥阁’有诸多相似之处。尤其是那‘清玥阁’,其东家身份成谜,我们追查至今,仍被困在那‘林夫人’的迷阵之中,寸步难进。儿子怀疑……这背后,绝非单纯的商贾之争。”
“清玥阁……澜玥阁!”慕容峰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寒光爆射,“先是以奇巧之物敛财,如今更是将触角伸向我慕容家根基产业!好,好得很!”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一跳:“这是在挖我慕容家的祖坟!断我慕容家的命脉!”
巨大的愤怒如同岩浆在他胸中翻涌。朝堂之上,皇帝借边境军功和寒门官员,不断分薄他的权柄,话语权已大不如前;如今,这经济根基竟也被人暗中撬动!双线受挫,这是他执掌权柄多年来,从未遇到过的严峻挑战!
“不能再等了!”慕容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声音恢复了惯有的阴沉,却更添了几分狠戾,“这‘清玥阁’,必是关键!无论其背后是谁,都必须将其连根拔起!”
他看向慕容延钊,一字一顿地下令:“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官面、江湖,明暗两道同时进行!给老夫盯死‘清玥阁’在京城的店铺、仓库,以及所有进出人员!特别是那个叫‘珠娘’的掌事,还有京城这边负责采买运输的任何人!老夫就不信,他们能做到天衣无缝!”
“同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毒辣,“找人去‘清玥阁’闹事,就说用了他们的东西毁了容貌!再让与我们交好的御史,寻个由头参它一本‘以次充好、欺行霸市’!先把它的名声搞臭,逼它背后的主子现身!”
“是!儿子立刻去办!”慕容延钊感受到父亲话语中的决绝,心中一凛,知道父亲这是要动用雷霆手段了。
慕容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这黑暗,看到那隐藏在幕后、正对他慕容家虎视眈眈的对手。
“不管你是谁,想撼动我慕容家这棵大树,都要做好被连根拔起的准备!”他低声自语,冰冷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
危机如同张开的网,带着慕容家积攒多年的权势与狠辣,向着“清玥阁”及其背后的一切,骤然收紧。然而,他们此刻尚不知晓,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商业对手,更是一个拥有超越时代智慧、且已悄然织就另一张更大、更隐秘网络的深宫女子。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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