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风吹过宫廷檐角,带着边关急报带来的肃杀之气。北境敌军压境,朝廷军队因火药威力不足节节败退,御书房内气氛凝重。而在这风云变幻之际,林清玥在绛雪轩中,正悄然酝酿着一场改变战局的技术革新。
战报传来的午后,林清玥正记录着草药的生长数据。小顺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带来边关惨败的消息。通过读心术,她捕捉到往来宫人心中弥漫的恐慌:【敌军火器凶猛,我军火药威力不足,炸膛事故频发……】
林清玥心中一动。作为生物学家,她虽不专攻火药,但基础化学知识让她明白黑火药威力的关键在于硝石纯度与配比优化。她想起曾在古籍中看到的记载:明代《武经总要》记载的火药配方硝石含量不足50%,而最佳配比应接近硝75%、硫10%、炭15%。
当夜,她燃灯研墨,写下一封密奏。她首先分析现有火药弊端:“军中火药硝石含量偏低,杂质过多,燃速慢而烟大。”接着提出改良方案:“提纯硝石可用草木灰水重结晶法,去其涩味;配比调整为硝七五、硫十、炭十五,此乃爆速最宜之比例。”更关键的是,她建议“分层压制工艺”:将不同粒度的火药分层填充,提升燃烧效率。
为验证理论,她让小良子找来些许硝石、硫磺和木炭。在严格防护下,她于后院僻静处进行小规模试验。通过调整配比和颗粒大小,她制成的样品燃烧迅速均匀,烟雾明显减少。试验数据被她仔细记录,成为密奏的有力佐证。
密奏通过小顺子的秘密渠道直达御前。齐珩初阅时眉峰紧锁:【深宫妃嫔何以通晓军工?】但当他看到“颗粒标准化”、“氧化剂配比”等精准术语时,震撼取代了怀疑。他召来心腹工匠秘密验证,结果令人震惊:新配方的威力提升三成,且稳定性大增。
三日后,齐珩下旨:特许“云先生”以幕僚身份参与军器监研讨。林清玥乔装成面容清秀的年轻文士,在影卫的贴身护卫下踏入戒备森严的工坊。她刻意压低嗓音,以“家传秘学”解释知识来源,但言谈间流露的化学原理让老工匠们啧啧称奇。
研讨会上,林清玥提出更革新的概念:“流水线分工制”。她建议将火药生产分解为提纯、研磨、筛分、混合、压制成型等环节,每位工匠专精一道工序:“如此可避免配比误差,效率可翻倍。”她还设计简易的“标准筛网”确保颗粒均匀,绘制“质量检验流程”防止劣品流入军营。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工匠激动得双手微颤:“老夫造药四十年,从未想过可用此法控制质量!”军器监主管暗自心惊:【此人所学,远超《天工开物》所载!】
更令人惊叹的是,她提出“标准化部件生产”理念。针对军中兵器规格不一、损坏难以更换的问题,她设计了一套标准尺寸体系,让不同工匠制作的部件可以互换使用。这一理念在当时堪称革命性的突破。
齐珩透过屏风暗中观察。他看到“云先生”指导工匠时笃定的手势,听到她解释“硝石提纯原理”时流畅的表述,脑海中却浮现苏云裳昔日抚琴的柔美画面。【琴棋书画与火药军工,天地之差!她究竟是谁?】帝王的多疑让他既欣赏其才,又深怀戒备。
他秘密召见暗卫:“三年前云妃入宫前,可曾接触过江湖异士?”暗卫回报:“苏家乃书香门第,云妃娘娘自幼养在深闺……”齐珩指尖轻叩龙案,想起林清玥近日种种异常——医术、水利、如今又是火药军工,这种蜕变已非“顿悟”可解释。
林清玥敏锐地感知到皇帝的疑虑。一次研讨间隙,她故意“偶然”提及童年往事:“家父曾任边关书记,常带回异域杂书,晚辈自幼好奇翻阅。”她将现代知识巧妙包装成“家学渊源”,既解释能力来源,又避免暴露身份,她又向齐珩献上“火药防潮存储法”,进一步巩固信任。
更深的危机来自齐珩的猜疑。他秘密派人调查苏云裳的过往,结果却显示:她确实是内阁学士苏明远之女,五年前选秀入宫,背景清白。这份调查报告让齐珩更加困惑——如果眼前之人确实是苏云裳,那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又该如何解释?
在新一轮兵器测试中,采用新配方的火炮射程提高三成,爆炸威力让在场将领震惊。林清玥借机提出建立“质量检验制度”,确保每一批火药都符合标准。她还建议设立“技术档案”,记录每次改进的效果,为后续优化提供数据支持。
这些现代管理理念的引入,让军器监的官员大开眼界。一位老监正感叹:“云先生之才,可抵千军!”而林清玥通过小顺子暗中收集的信息也显示,边关军队试用新火药后,战局已开始出现转机。
月色如水,林清玥独立窗前。她深知火药改良的成功只是一时安全,皇帝眼中日益浓厚的探究欲才是真正的危机。通过读心术,她清晰地听到齐珩心中的疑问:【苏云裳,你若真是苏云裳,何以通晓这些连工部大臣都不知的学问?你若非苏云裳,那真正的苏云裳又在何处?】
她轻抚窗棂,目光坚定。既然已经走上这条科技兴邦之路,便没有回头可能。皇后的杀机、皇帝的疑心、朝臣的忌惮,都是她必须面对的挑战。
“齐珩,”她轻声自语,“你怀疑我不是苏云裳,可你又怎知,这个全新的苏云裳,或许才是真正能助你安定江山的人?”
夜色中,科技的火种已在深宫点燃,而围绕身份与权力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更复杂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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