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阶段性任务‘离间八阿哥与九阿哥、十阿哥关系’已发布。任务背景：太子二次被废在即，八爷党内部因利益分配不均已生嫌隙，请宿主巧妙利用，加深其裂痕。任务奖励：势力积分8000，‘洞察人心·中级’技能碎片*3。」
初秋的凉意悄然浸润了京城，但八阿哥胤禩府邸的书房内，气氛却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我垂眸静立在胤禩身侧稍后的位置，如同一个最忠诚不过的影子。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清晰，与眼前这压抑的场景格格不入。
离间八、九、十？
我心中冷笑。根本无需我过多离间，这三人，一个伪善，一个贪财，一个莽撞，本就是因利而聚，如今利益大头都被胤禩以“贤王”名声裹挟，嫌隙早已暗生。系统这个任务，不过是让我顺势而为，加速这个过程罢了。
“八哥，不是弟弟我说你！” 十阿哥胤?嗓门洪亮，带着浓浓的不满，打破了沉默，“这次为了扳倒太子门下那几个蛀虫，我们兄弟几个出了多少力？九哥撒出去多少真金白银？我更是亲自带人围了那帮混蛋的庄子！可最后呢？皇阿玛面前露脸的、得了实惠位置的，怎么都是你门下那些只会摇笔杆子的清流？”
他越说越气，蒲扇大的手掌拍在黄花梨木的茶几上，震得杯盏叮当乱响。
九阿哥胤禟坐在一旁，阴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撇着茶沫，但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没有附和，却也没有阻止。
胤禩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温润，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痛心：“十弟，此言差矣。我们兄弟一体，何分彼此？此次能成事，全靠大家同心协力。至于官职安排……皇阿玛自有圣裁，我们做臣子的，岂能妄加非议？那些位置，放在‘自己人’手里，总好过被太子或者四哥的人占去，你说是不是？”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安抚了情绪，又抬出了康熙，最后还点明了共同敌人。
胤?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但脸上的不服气更重了。
我适时地轻轻开口，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十爷息怒。八爷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如今太子之位摇摇欲坠，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这边，行事若过于张扬，恐授人以柄。四爷那边，可是一直在等着抓我们的错处呢。”
我这话，看似在劝解，实则是在胤?愤怒的火苗上，又浇了一勺油。点明了胤禩的“谨慎”是为了“大局”，而忽略了他们实际付出的“利益”。
果然，胤?更恼了：“错处？老子行得正坐得直，怕他胤禛个鸟！八哥你就是太小心了！瞻前顾后，好处都让外人占了，自己兄弟倒要缩着脖子做人！”
“老十！怎么跟八哥说话的！” 胤禟终于开口，呵斥了一句，但语气并不严厉，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纵容。
胤禩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似乎怪我多嘴，又似乎明白我只是在帮他转圜。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温声道：“十弟的辛苦，八哥都记在心里。这样，我在通州还有一处皇庄，今年收成不错，明日就让人把地契给十弟送去，算是一点心意。”
通州的庄子？那确实是个肥腴之地。胤?的脸色稍霁，但嘴上仍硬：“八哥，我不是图你这个……”
“哥哥知道。” 胤禩打断他，笑容温和，“是哥哥心疼弟弟，自愿给的。”
他又看向胤禟：“九弟，你那边周转所需的银子，若还有缺口，尽管跟我开口。”
胤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假笑：“八哥客气了，弟弟我还撑得住。” 他这话，等于默认了自己确实有损失。
一场风波，看似被胤禩用“慷他人之慨”（那庄子多半也是下面人孝敬的）和空头支票暂时压了下去。
但裂痕，已经像精美的瓷器上的蛛网细纹，清晰可见。
「任务完成度：30%。目标人物胤?对胤禩信任度下降15%，目标人物胤禟对胤禩信任度下降10%。」
系统的提示，验证了我的判断。
送走了依旧带着怨气的胤?和心思深沉的胤禟，书房内只剩下我和胤禩。
胤禩脸上的温润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疲惫与阴沉。他揉了揉眉心，看向我：“素言，方才你……”
“八爷，”我抢先一步，语气平静无波，“十爷性子直爽，九爷心思缜密，他们所求，无非是付出能有相应的回报。此次他们确实出力甚多，若安抚不及，恐生怨望。如今太子将废未废，正是用人之际，内部稳定，尤为重要。”
我没有为自己刚才的“多嘴”辩解，而是从“为他着想”的角度，点明了问题的关键。
胤禩沉默了片刻，叹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皇阿玛近年来对我……唉，有些位置，我若安排自己人太过明显，只怕会引来更大的猜忌。” 他这话半真半假，猜忌是真，但更多是他想维持自己“不结党”的贤名，好处却一点不能少。
“八爷顾虑的是。” 我顺着他的话说道，“所以，有些事，或许不必八爷亲自出面。”
“哦？” 胤禩看向我，眼中带着询问。
“汇通天下’近来与几位宗室子弟有些生意往来，听闻十爷对关外的皮货、东珠很感兴趣，九爷则一直想扩大他在江南的绸缎生意。或许，可以从这方面，给两位爷一些……补偿。” 我缓缓说道，将“离间”包装成了“补偿”。
由我的商号出面，给予九、十实际的经济利益，一方面能暂时安抚他们，另一方面，却能无形中削弱胤禩对他们财力的绝对控制，让他们体会到，不通过胤禩，他们也能获得巨大的好处。久而久之，他们对胤禩的依附性自然会降低。
这比任何挑拨离间的话都更有效。
胤禩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明白了我的弦外之音。他眼神锐利地看了我片刻，似乎在权衡。
最终，他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还是素言思虑周全。此事……就依你之意去办吧。只是，务必谨慎，不要让人拿了把柄。”
“八爷放心。” 我微微躬身。
他同意了。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他默许了我用他的钱（我的商号明面上是他的钱袋子）去收买他的人心，同时也埋下了未来分裂的种子。
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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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八爷府出来，我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吩咐车夫去了京城最大的书肆“文萃阁”。
我需要一些冷静，也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来“偶遇”另一个人。
在书架间漫无目的地翻阅着，心思却早已飞远。系统任务，八爷党的内耗，胤禛那边不知何时会来的反击……千头万绪，都需要我一步步厘清。
“老板，可有新到的兵书？或是西北舆志？” 一个清朗中带着几分粗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心中微微一动。这个声音……
我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宝蓝色常服，身材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桀骜与军人锐气的年轻男子，正站在柜台前。不是十四阿哥胤禵又是谁？
他怎么会来这里？按照历史，此时他应该更多在兵部历练，或者与宗室子弟跑马射猎才对。
掌柜的连忙赔笑：“十四爷您来了！巧了，前几日刚到了一批，说是从南边搜罗来的，其中有几本前朝的兵法孤本，还有几卷详细的西北山川形势图，小的这就给您取来？”
“快些！” 胤禵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心中念头急转。系统提示过我与胤禵的关联度在提升，这是个机会。我缓步走过去，在离他不远处停下，随手拿起一本《武经总要》，假装翻阅。
胤禵注意到了我，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他显然不认识我这个“八哥身边的神秘女幕僚”。
掌柜的很快捧了几本书和卷轴过来。胤禵拿起一卷舆图，展开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什么破烂玩意儿？线条模糊不清，山川走向谬误百出！也敢拿来糊弄爷？”
掌柜的冷汗都下来了：“十四爷息怒，这……这已是市面上能找到最详尽的……”
“放屁！” 胤禵脾气火爆，直接将那舆图掷在地上，“爷要的是能用于行军布阵的详图，不是这等文人臆想的涂鸦之作！”
我看着他发火，心知机会来了。我放下手中的书，弯腰拾起那卷被掷在地上的舆图，轻轻掸去灰尘，声音平静地开口：“掌柜的所言不虚，此图在民间已属难得。至于十四爷所求的军国舆图，乃朝廷机密，寻常书肆，又如何能有？”
胤禵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锐利：“你是何人？怎知爷要做什么？”
我微微一笑，不卑不亢：“民女年素言，偶在此处购书。见十四爷气度不凡，所求又非俗物，故冒昧揣测。至于军国舆图……民女虽无缘得见，但也曾听人提及，西北地势，关键在于水源与山口。舆图再精，若不谙当地沙碛变化、部落迁徙，亦如盲人摸象。”
我这番话，半是解释，半是抛砖引玉。既点明了他身份（能称爷，又对军事如此热衷的年轻阿哥，不难猜），又展示了我并非对军事一窍不通。
胤禵果然被我的话吸引了，他上下打量着我，眼中的桀骜稍敛，换上了几分好奇：“你一个女子，竟也懂这些？”
“略知皮毛，不敢言懂。” 我谦逊道，随即话锋一转，“只是觉得，与其执着于一幅未必精准的舆图，不若多了解些西北风土人情、部落构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图是死的，人是活的。”
胤禵眼睛一亮，显然我这番话说到他心里去了。他来了兴趣，追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西北如今哪个部落最需留意？”
我沉吟片刻，结合系统提供的一些模糊信息和现代的历史知识，谨慎答道：“准噶尔部狼子野心，自是心腹大患。但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大小部落，各有诉求。若能洞悉其内部矛盾，分化拉拢，或许比单纯军事碾压，更能事半功倍。譬如，与其交界的一些小部落，常年受其欺压……”
我点到即止，没有深入。言多必失。
胤禵听得连连点头，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不屑，变成了惊讶和欣赏：“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见识！比兵部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蠢材强多了！”
他大手一挥，对掌柜的道：“这些破烂爷不要了！银子照付！” 然后热切地看向我，“年……年姑娘是吧？不知可否赏脸，找个清静地方，我们再细聊？”
我看着他那双充满野性与求知欲的眼睛，知道“将星之盟”的线，已经悄然搭上。
我微微颔首：“十四爷相邀，民女荣幸。前面不远有间茶楼，清雅幽静，或可一叙。”
「隐藏支线任务‘将星之盟’开启条件已满足35%。目标人物胤禵对宿主好感度+20，兴趣度+50。」
系统的提示，如同胜利的号角。
胤禛送来的佛经带来的那点阴霾，在此刻烟消云散。
你们都在局中挣扎，而我，已开始布局下一盘棋。
八爷党内的裂痕，将是我送给胤禵，也是送给我自己的，第一份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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