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号的镀膜层还泛着珍珠母的柔光,船底黏着的香波地群岛珊瑚砂在浪涛中簌簌剥落,露出底下光滑如镜的涂层——那是弗兰奇花了整整三天,用七水之都特供的树脂混合空岛云砂做的,据说能抵挡海王类的撞击。克比蹲在船舷边,手里攥着块磁铁刷,正一下下清理船身附着的暗铁粉末,刷下来的黑褐色碎屑掉进海里,瞬间凝成团黑雾,呛得他直咳嗽。
“这玩意比镀膜工人用的研磨剂厉害多了。”克比甩了甩手上的粉末,指尖已经被染成灰黑色,像沾了层洗不掉的铁甲。他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短刀,刀鞘上的牙印被浪花打湿,透着温润的光——这是昨天在香波地群岛,路飞咬着刀鞘大笑时留下的,当时船长举着刀说:“第一个船员的刀,就得有我的味道!”现在那牙印里卡着几粒暗铁屑,倒像是给这“标记”添了点硬气。他忽然想起镀膜时的场景:弗兰奇光着膀子往船身喷树脂,路飞在旁边举着肉串捣乱,被娜美揪着耳朵骂“别碰刚涂的胶”,索隆靠在桅杆上擦刀,刀光映着香波地的霓虹,晃得人睁不开眼。那时候谁也没想到,刚离开群岛就会撞上幽能教派的运输船。
“小心点,”路飞突然从他头顶倒挂下来,橡胶手臂缠着桅杆晃悠,掌心还沾着练霸气时蹭到的炭灰,那是雷利教他“用意志凝聚力量”时,在地上划的练习阵。“系统说这铁沫子沾多了,会让拳头变重,挥不动刀。”他眼前的蓝框跳得比浪头还欢,荧光绿的字迹透着点幸灾乐祸:【检测到高浓度暗铁粉末,含幽能抑制成分,对果实能力者效果翻倍。建议:让娜美用清云剂中和,配方在她的气象笔记第37页,用空岛的“云露水”调效果最好。另外,左前方300米有群飞鱼,烤着吃能补充体力,就是刺有点多。】
克比刚直起身子要喊娜美,就见一道灰浪劈头盖脸砸过来,浪尖卷着的暗铁屑像撒了把锋利的沙砾。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三艘挂着“香料商会”旗帜的商船横在了航道上,船帆上的椰树图案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临时画的。最扎眼的是船身吃水线,深得像装了石头,甲板上堆着的木桶连浪晃都纹丝不动,木桶缝隙里漏出的暗铁屑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跟他们在回音岛矿洞里见的一模一样。为首的船头上,站着个独眼壮汉,腰间别着柄暗铁弯刀,刀鞘上刻着幽能教派的骷髅徽记——克比认得,跟矿洞墙壁上的涂鸦一个样。
“是幽能教派的运输船!”艾伦的共生晶突然亮起,绿光在船周围织成半透明的屏障,光碰到暗铁屑时“滋滋”作响,像水浇在烙铁上。“他们在香波地没抢到共生体,居然跑到海峡来堵我们!这些暗铁锭要是运到幽影岛,能造一百个抑制器!”他突然按住胸口的共生晶,脸色发白,“这浓度……我的能量在变慢,像被黏住了。”
索隆已经拔刀出鞘,三刀流在狂风中划出三道银弧,刀身在浪光里映出细碎的亮斑。“克比,左舷警戒,别让杂碎爬上来干扰镀膜层——这可是弗兰奇花了三天才弄好的宝贝。”他话音刚落,运输船的侧舷突然落下数十根带钩铁链,链尖的暗铁爪“咔哒”咬住桑尼号的船帮,爪尖渗出的黑雾正慢慢腐蚀镀膜层,留下一个个灰黑色的印记。有个面具人顺着铁链爬过来,手里的短斧劈向克比,斧刃上的幽能符文闪着红光。
“敢碰我的船!”弗兰奇的机械臂猛地按下船舵旁的红色按钮,船身两侧弹出的旋转钢锯“嗡”地转起来,锯齿上还沾着香波地群岛的珊瑚砂,瞬间绞断铁链。“尝尝超级电锯的厉害!”钢锯摩擦暗铁的火花溅在海面上,居然燃起幽蓝色的火苗,把周围的暗铁屑烧得噼啪作响。他突然从背后掏出个巨大的可乐罐,“咕咚咕咚”灌下去,机械眼亮起红光:“接下来是超级激光炮!”
克比握紧腰间的短刀,踩着船帮跃起时,裤脚还沾着香波地群岛的草汁。他劈向爬上来的面具人,刀刃裹着刚学会的微弱武装色——那是昨天雷利教路飞时,他偷偷在旁边学的,虽然只能在刀刃上裹层淡红,却足以在暗铁面具上划出火星。“索隆大哥说得对,绝不能让他们弄坏镀膜!”他侧身躲过面具人的锁链,刀柄往后一撞,正打在对方心窝,那家伙闷哼一声掉进海里,溅起的水花里还漂着块暗铁碎片。另一个面具人从右侧袭来,克比想起路飞教他的“预判”,脚尖在船帮一点,借着反作用力旋身,短刀顺着对方的锁链滑下去,精准地砍在手腕上,铁链“当啷”落地。
“有点进步啊。”索隆的三刀流已经劈飞五个面具人,刀光扫过之处,暗铁兵器全断成两截,截面齐得像被切割机切过。“但速度太慢,像在砍棉花。”他突然一脚踹向克比身后,把个偷袭的面具人踢飞,那家伙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正好撞在另一艘运输船的桅杆上,“专心点,死在这种杂碎手里,丢的是路飞的人。”
娜美踩着浪头跃上了望台,天候棒转出的小旋风卷着清云剂——那是她在香波地的材料店买的特殊溶剂,本来是用来清洁镀膜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旋风所过之处,暗铁黑雾瞬间消散,露出底下干净的船板。“路飞!系统没说这些运输船的货舱在哪吗?我好给他们来场人工降雨,把暗铁锭冲海里去!”她的卷发被风吹乱,发梢沾着的暗铁屑闪着光,像撒了把碎钻。
【中间船的货舱在船尾,伪装成冷藏库,门是暗铁锁,钥匙孔藏在“香料商会”的徽章后面——那徽章是活扣,往左拧半圈就能翻开。克比的万能钥匙能开,记得让他用武装色拧,锁芯灌了铅,普通力气转不动。对了,冷藏库里有箱香波地特产的椰子冻,抢过来当甜点!】路飞眼前的蓝框突然放大,还画了个钥匙开锁的简笔画,旁边歪歪扭扭画着个冰淇淋。
“克比,看你的了!”路飞突然甩出橡胶手臂,拳头裹着武装色砸向中间船的主帆,帆布被砸出大洞的瞬间,碎布像蝴蝶似的飞起来。他对着克比大喊,声音混着风声传得老远:“系统说钥匙孔在徽章后面,往左拧!还有,抢箱椰子冻回来!”
克比借着路飞拳头掀起的气流跃起,脚在运输船的栏杆上一蹬,借力冲向船尾。那枚“香料商会”的徽章果然是活扣,他用刀背往左一撬,徽章“啪”地弹开,露出个黑漆漆的锁孔。克比把万能钥匙插进去,想起路飞说的“把意志灌进钥匙”,咬着牙将刚学会的武装色往指尖聚——指节捏得发白,钥匙终于“咔哒”一声转了半圈,锁开了!冷藏库的门“吱呀”打开,一股寒气混着暗铁的腥气涌出来,里面果然堆着小山似的暗铁锭,角落里还真有箱贴着“香波地特产”的椰子冻。
货舱里的景象让他倒吸口凉气:暗铁锭堆得像座小山,每个锭块上都刻着抑制器的符文,在昏暗的光里闪着红光,像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角落里堆着的半成品锁链上,还缠着几缕孩子的头发,跟回音岛矿洞里的一模一样。艾伦和乔巴紧跟着跳进来,艾伦的幽蓝光刃劈向捆绑锭块的铁链,链环断开的瞬间,暗铁锭“哗啦”一声滚下来,砸在地上震得货舱都在晃。
“这些足够造一百个抑制器!”艾伦的光刃上泛起涟漪,“乔巴,准备抗幽能药剂,别让符文的能量溢出来污染海水!”
乔巴背着药箱蹦进来,小爪子捧着绿色药剂往锭块上泼:“这是用磁鼓岛的雪莲花做的,能暂时冻住符文!昨天在香波地的药店买的,没想到真能用上!”药剂碰到暗铁的瞬间,符文果然黯淡下去,像被冰封的火苗,锭块表面结了层薄冰。他突然指着最上面的暗铁锭:“克比你看,这上面有字!”
克比凑近一看,锭块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救命”,笔画深得能塞进指甲。他心里一紧,想起回音岛矿洞里的孩子,突然握紧短刀:“快,我们把这些都搬到桑尼号,不能让他们再用来做抑制器!”
突然,运输船猛地一震,整艘船竟开始下沉——弗兰奇的电锯锯断了船底的承重梁。克比拽着最后一袋暗铁锭,乔巴抱着那箱椰子冻,跟着艾伦跳回桑尼号,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爆炸声,暗铁锭混着碎木片掉进海里,在清云剂的作用下褪成银白色,像撒了一路的月光石,在浪涛中闪闪发亮。
“干得漂亮!”路飞的橡胶拳头又砸向剩下的两艘运输船,却没注意到海底正在翻涌——暗铁碎屑在海水中凝成漩涡,漩涡中心泛着幽紫色的光,连海浪都开始往那里倒流,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海水越来越冷,桑尼号的船底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摩擦船板。
【警告!暗铁漩涡激活了海底幽能法阵,海怪要出来了!这老东西活了至少五十年,鳞片是暗铁做的,弱点在眼睛和鳃,眼睛怕强光,鳃怕低温。记得让山治用火攻,布鲁克用黄泉寒气冻住它的动作,索隆砍它眼睛!对了,它肚子里可能有没消化的珍珠,能卖钱!】系统蓝框突然变红,还画了个龇牙咧嘴的海怪头像,弱点处标着红圈,旁边画了个闪闪发光的硬币。
“有大家伙!”布鲁克的小提琴突然发出刺耳的颤音,琴弓上的马尾都绷直了,“我的灵魂感知到一股很强的幽能波动,就在海底!”话音未落,漩涡猛地炸开,一头覆盖着暗铁鳞片的海怪冲了出来,那鳞片比桑尼号的船板还硬,边缘泛着铁锈色,巨口张开时,牙齿上挂着锈蚀的铁链,喉咙里的吼声震得桑尼号的镀膜层都在颤,像有无数面鼓在耳边敲。它的额头上嵌着块紫色晶石,正是法阵的核心,随着呼吸闪烁着不祥的光。
“正好试试新学的霸气!”路飞突然膨胀成巨人形态,拳头裹着武装色砸向海怪的眼睛,“橡胶巨人炮!”拳头命中的瞬间,暗铁鳞片“咔嚓”碎裂,海怪疼得狂甩尾巴,掀起的巨浪差点把桑尼号掀翻,船身的镀膜层却完好无损——弗兰奇的手艺果然没吹牛。路飞借着反弹力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橡胶手臂甩出,缠住海怪的触角:“给我过来!”
山治踩着月步跃到海怪背上,恶魔风脚在鳞片上燃起火焰:“给我老实点!敢在女士面前耍威风,就得尝尝我的厉害!”火焰烧得暗铁鳞片滋滋作响,海怪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鳞片缝隙里渗出黑色的黏液,带着股焦糊味。他突然在空中连踢数脚,火焰在海怪背上画出个圈,把它的鳃部露了出来:“布鲁克,就是现在!”
布鲁克趁机拉出小提琴,黄泉寒气顺着琴弦流进海怪的鳃里,冻得它直抽搐,鳃部的软肉结了层薄冰。“哟嚯嚯嚯,这可是我在香波地学的新曲子,叫《冻僵吧混蛋》!”他的骨头在寒风中咯吱响,却笑得格外开心。
“就是现在!”克比突然想起索隆的话,短刀掷向海怪的眼睛——虽然没中,但吸引了海怪的注意力,路飞趁机用橡胶手臂缠住它的脖子,霸气猛地爆发,像道无形的惊雷:“给我晕过去!”
海怪的瞳孔瞬间涣散,庞大的身躯沉入海底,暗铁鳞片在沉入水中前全变成了银白色,像融化的月光。桑尼号的甲板上,众人瘫坐在地,看着彼此身上的伤口和暗铁粉末,突然笑了起来——克比的脸颊被划了道小口子,乔巴的角上沾着暗铁屑,路飞的草帽被浪打湿,贴在头上像块湿漉漉的面包,山治的西装烧了个洞,却还在念叨“我的椰子冻没摔碎吧”。这是他们在香波地镀膜后的第一场硬仗,打得乱七八糟,却赢得酣畅淋漓。
克比靠在船舷边,看着路飞对着空气傻笑(不用问,肯定是系统又在说什么好玩的),突然觉得刀鞘上的牙印烫得厉害。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拳头,上面还留着武装色的淡红印记——这是他作为第一个船员的证明,也是即将到来的冒险的序章。远处的海平面上,香波地群岛的灯光越来越远,像被浪涛吞掉的星星,而海峡尽头的新世界,正泛着危险又诱人的光。
桑尼号的镀膜层在月光下闪着珍珠母的光泽,载着满船的笑声和伤痕,朝着更汹涌的海浪驶去。谁也没注意到,云层里,一个戴着熊头面具的身影正注视着他们,掌心的肉球微微发亮——分离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但此刻的甲板上,只有烤肉的香气和伙伴们的吵闹声,路飞举着抢来的椰子冻大喊“谁要吃”,索隆和山治又为“谁砍的海怪更狠”吵了起来,娜美在清点从运输船搜来的贝利,艾伦和S-009在研究净化后的暗铁锭……这些声音混在一起,盖过了所有风雨欲来的预兆,像首乱糟糟却温暖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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