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春寒。
第二天一大早，陈汉将那封举报信揣进怀里，便动身前往了中影。
刚到的大门口。
李云正站在台阶下朝他招手，脸上带着一种笑意。“陈汉，你可真来了。”
李云走近，熟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昨天那事，圈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再想一想。没必要为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路堵死。”
听到这话，陈汉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他不是不懂，只是不甘。
李云的提醒让他意识到，自己今天早上确实是冲动了。
李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陈汉，自己也点上一支。两人就这么站在中影的大门外，吞云吐雾。
“唉，”李云叹了口气，烟雾从他鼻孔里喷出，“全世界的圈子都这样，水面下的东西，远比水面上的多。
很多事，说白了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当然，我不是在劝你同流合污。”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了些，“我只是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之前合作也挺愉快，不想看你一头撞死在南墙上。
你要是坚持，我也不拦你。”
陈汉的脚步沉重。他看了一眼不远处韩三品的办公室，想要进去告状的想法。
沉默良久，他迈开步子将那封信无奈地投了进，举报箱。
见他如此，李云脸上重新挤出笑容，像是松了口气。
“这就对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对了，我马上要去横店一趟，有个项目要跟进。等我回来，大家一起聚聚，吃个饭。”
“行，李哥。等你回来，我请客。”陈汉勉强笑了笑。
“再给你一个忠告，”李云临走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你的实力能碾压规则之前，千万别去碰官方的人。”
陈汉点了点头，目送着李云离开。
他站在原地，感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他钻了进去。
“师傅，去最近的4S店。”
车辆在京城的车流中疾驰，陈汉靠在后座上，思绪万千。
很快，出租车停在了一家奥迪4S店门口。
陈汉径直走了进去，展厅光洁。
他随便逛了一圈，目光在一辆黑色的奥迪A6上停留了片刻。
这时，一位穿着职业套装，身材高挑的女性走了过来，胸前的名牌上写着“销售经理 李菁”。
“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李菁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甜美笑容。
“里面可以坐吗？”陈汉指了指那辆A6。
“当然，先生请随意。”李菁殷勤地打开车门。
陈汉坐进驾驶座，感受着真皮座椅的包裹感和车内新车气味。
他没有过多体验，几分钟后便推门下车，对还有些发愣的李菁说道：“就这辆，刷卡吧。”
李菁彻底懵了。她从业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买车如同买菜的客人。
原本她心里还盘算着，如果对方是个有钱的“富二代”，或许自己可以出卖一点“色相”搭上关系。
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利落。
“好……好的，先生！请您到这边稍等！”她连忙回过神，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真诚灿烂。
钞能力确实好用。半个小时后，所有手续、保险、临牌全部办妥。
当李菁将车钥匙恭敬地递给陈汉时，两人却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原地。
陈汉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那个……我没有驾驶证，能麻烦你帮我把车开到后海一个四合院吗？”
李菁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的拘谨一扫而空。
“先生您真幽默。
这很正常，很多老板都不自己开车的，有专门的司机。”
上车后，李菁一边熟练地驾驶着车辆，一边积极地跟陈汉交换了联系方式，试探性地问道：“陈先生，不知道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吃个饭，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陈汉抬眼看了看她，姿色确实不错，妆容精致，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水味。
但他只是笑了笑，委婉地拒绝道：“算了，最近事情比较多，下次吧。”
李菁脸上的期待之色瞬间黯淡下去，但很快又重新挂上了职业笑容，没有再多说什么。
没一会儿，车就开到了后海的胡同口。
陈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朱漆大门，李菁将车稳稳停好。告辞之后，陈汉走到门前，敲了敲门环。
“谁呀？”门里传来王阿姨熟悉的声音。
“王阿姨，我，陈汉。”
里面传来一阵响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王芳看到陈汉，又看到他身后那辆崭新的黑色奥迪，惊讶地问：“小汉，你这是？”
陈汉笑着说：“刚买的，我自己没驾照，先放您这儿，让我爸开着代步。”
“哎哟，你这孩子！”王芳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连忙把他迎了进去，“快进来，吃饭了没？”
陈汉摇了摇头。
“那就等老陈回来一起吃！我再去加两个菜，刚好一家人好好聚聚。”王芳说着就往厨房走。
陈汉坐在院子的树下，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睁开眼时，天色已近黄昏。
陈涛已经回来了，石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一家人吃饭时，陈汉说起自己过几天就要去好莱坞了。
陈涛正在夹菜的手猛地一抖，筷子上的红烧肉差点掉下来。“去多久？”
陈汉想了想，说：“怎么着也得待到10月或者11月份才能回来。”
听到儿子要去那么远，那么久，陈涛沉默了片刻，随即脸上绽放出骄傲的笑容：“好！年轻人是该出去闯一闯！”
说完，他直接起身跑进房间，拿出来一瓶茅台酒，“来！今天咱们爷俩好好喝一点！”
陈汉脸上也带着笑容，跟父亲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话也多了起来。
王芳看着这爷俩，心疼地拍了一下老陈的胳膊：“你可别灌小汉了！没发现他都开始说胡话了吗？”
陈涛这时才恍然，扶起已经有些摇晃的陈汉。
陈汉却摆了摆手，大着舌头说：“爸，你不用扶我……我没醉！就是……就是这个路有点晃，你把路扶好就行了……”
陈涛一阵无语，王芳也在一边哭笑不得地扶着陈汉，两人合力将他送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你也喝得差不多了，先去休息吧。”王芳对陈涛说，“我给小汉弄个垃圾桶放床边，再倒杯水。”
陈涛点了点头：“行，那你先弄着，我出去把碗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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