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峡谷。
江水在两侧峭壁间奔涌，水流湍急。
王平立于明轮船船头，目光扫过峡谷入口。
十艘明轮船分散隐蔽在峡谷两侧的芦苇丛中，船上的士兵屏息凝神，手按刀柄。
“将军，楚军水师残部快到了。”
副将压低声音。
王平点头，举起右手。
所有人立刻进入战备状态。
远处，十多艘楚军水师战船缓缓驶入峡谷。
船上的士兵脸色疲惫，显然从赤壁一路逃窜而来。
“准备——”
王平的手缓缓举起。
就在此时。
“将军小心！有叛徒！”
一名北境士兵突然高喊。
话音刚落。
左侧埋伏的一艘明轮船猛然调转方向，冲向江心。
船上的士兵举起火把疯狂摇晃。
“敌袭！有埋伏！”
那船上的人用楚地口音大喊。
楚军水师战船瞬间警觉。
桨手拼命划动，战船加速冲向峡谷出口。
王平脸色铁青。
“该死！”
他咬牙，手臂猛然挥下。
“不管叛徒！先歼敌！全军出击！”
“是！”
九艘明轮船从芦苇丛中冲出，叶轮疯狂转动，激起大片水花。
峡谷本就狭窄，楚军水师的大型战船难以调头。
王平的明轮船速度极快，直扑楚军水师旗舰。
“放箭！”
楚军弓箭手齐射。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举盾！”
北境士兵举起盾牌，箭头钉在盾面上，发出密集的撞击声。
王平立于船头，箭矢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面不改色，拔出腰间长刀。
“撞！”
明轮船的船头装有铁制冲角。
“轰——！”
冲角狠狠撞在楚军旗舰侧舷，木板炸裂，船身剧烈摇晃。
楚军士兵站立不稳，纷纷摔倒。
王平纵身一跃，跳上楚军旗舰。
长刀挥舞，刀光闪烁。
一名楚军将领持枪迎战。
“铛！”
刀枪相撞，火花四溅。
王平手腕一转，长刀从侧面切入。
那将领躲避不及，喉咙被割开，鲜血喷涌。
“杀！”
北境士兵紧随其后，跳上楚军水师战船。
厮杀声在峡谷中回荡。
王平如虎入羊群，所过之处楚军水师士兵纷纷倒下。
“将军！那艘叛徒明轮船要逃！”
副将大喊。
王平回头，看到那艘调转方向的明轮船正试图逃出峡谷。
“派人追！活捉！”
“是！”
一队北境精锐立刻跳上一艘明轮船，全速追击。
......
那艘叛徒明轮船上。
赵虎站在船头，脸色阴沉。
身边几十名同伙紧张地握着刀。
“快！再快点！”
赵虎不停催促。
但追击明轮船的速度优势明显，迅速逼近。
“放箭！”
赵虎下令。
箭矢射向追兵。
但北境士兵训练有素，盾牌密不透风。
“冲上去！”
追击的明轮船直接撞了过来。
“砰！”
两船相撞，赵虎的船剧烈摇晃。
北境士兵跳上船，刀剑出鞘。
“杀了他们！”
赵虎拔刀迎战。
厮杀瞬间爆发。
赵虎武艺不弱，连斩三名北境士兵。
但北境士兵悍不畏死，前赴后继。
一名北境士兵被赵虎刺穿腹部，但他在倒下前死死抓住赵虎的刀。
“抓住他！”
其他士兵趁机冲上，将赵虎按倒在地。
同伙们见状，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绑了！带回去见将军！”
......
峡谷内，战斗接近尾声。
楚军水师战船被击沉七艘，俘获三艘。
尸体漂浮在江面，鲜血染红了江水。
王平站在旗舰甲板上，浑身是血。
“将军！叛徒抓住了！”
副将押着赵虎走过来。
赵虎被绑得结结实实，脸上却挂着冷笑。
王平盯着他，眼神如刀。
“你是谁？”
“覆江盟，赵虎。”
赵虎昂起头。
“李逵的心腹。”
王平眯起眼睛。
“李逵已死，你为何还要背叛？”
“背叛？”
赵虎冷笑。
“我从未效忠过你们北境！我只是在等机会！”
他眼中闪过怨毒。
“覆江盟是被你们北境毁掉的！龙慕溪那个女人，出卖了我们所有人！”
王平面无表情。
“所以你投靠了楚王？”
“对！”
赵虎咬牙。
“楚王答应我，只要毁掉北境水师，就让我重建覆江盟！”
王平摇头。
“蠢货！楚王只是利用你。”
他拔出长刀。
“等等！”
赵虎突然大喊。
“杀了我有什么用？你以为覆江盟的人都心服你们北境？”
他冷笑。
“还有多少人在暗中等待机会？你们永远不会知道！”
王平手腕一顿。
赵虎继续说：
“还有龙慕溪那个女人，她早晚也会背叛！她只是在等时机！”
“闭嘴！”
王平一刀斩下。
赵虎的头颅滚落甲板，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鲜血溅了一地。
周围安静下来。
王平握着刀，沉默片刻。
“将军......”
副将试探着问。
“赵虎说的话......”
“死人的话，不必在意。”
王平打断他。
“清点战果，准备撤离。”
“是。”
副将转身去传令。
王平望着江面上漂浮的尸体，内心隐隐不安。
赵虎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覆江盟旧部，真的都臣服了吗？
龙慕溪，真的可以完全信任吗？
他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开。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
战后统计。
夷陵峡谷一战，北境水师击沉楚军水师战船七艘，俘获三艘。
歼灭楚军水师四千多人，其中三千余人战死或淹死，约一千人被俘。
但仍有约三千楚军水师残部和七艘战船逃出峡谷，继续向下游撤退。
王平立刻写下战报，派快船送往顾长生处。
战报中，他详细记录了战果，也提到了叛徒赵虎的事。
最后，他写道：
“覆江盟旧部中可能还有隐患，请王爷定夺。”
他犹豫片刻，又加了一句。
“龙提督的忠诚，是否需要确认？”
写完，他盯着这句话，久久没有动。
最终，他没有删掉，直接封缄，交给传令兵。
“八百里加急送到王爷手上。”
“是！”
传令兵骑马飞奔而去。
王平站在江边，望着下游方向。
那里，张承锋应该已经在巴丘险滩布下了最后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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