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钟声刚响,金銮殿里就炸开了锅。
各地藩王联名抵制新田开垦令的折子,堆得比楚知夏的试验田账本还高。
宁王穿着镶金边的蟒袍,猛地一拍龙椅前的玉几,震得香炉里的檀香灰扑簌簌往下掉。
“公主!你这开垦新田的法子,又是征徭役又是调物资,分明是劳民伤财!我封地的百姓都在骂你是‘败家姑奶奶’!”
满朝文武齐刷刷把目光投向殿下。
楚知夏却气定神闲地,晃了晃手里的联名书,雪白的绸缎裙摆扫过青砖,在晨光里扬起一道柔和的弧线。
她轻轻展开联名书,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红手印,像撒在雪地上的红梅。
王爷,这是三州十八县百姓联名按的手印。
您听听他们怎么说,陈家庄的王老汉说,去年他家三亩旱地全荒了,如今跟着试验田学种耐旱麦,今年能收两季粮食。
还有李娘子,带着全村妇女开了女子垦荒队,现在赚的钱都能供娃念书了!
楚知夏又掏出张皱巴巴的信纸,边角还沾着油渍。
“你们瞧瞧这个!杏花村七岁的绣娘用木炭画的信,房子旁边画了个扎冲天辫的小人儿。
旁边写着‘阿娘垦荒挣了钱,送我去学堂念书啦!先生教我写字,以后能给阿娘读家信’!”
信纸折痕里还夹着片干枯的花瓣,像是小姑娘偷偷夹进去的。
人群里突然响起抽鼻子的动静,翰林院的白胡子老头抹着眼泪,从袖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陛下您闻闻!这是城郊学堂娃娃们塞给我的芝麻饼,说爷爷吃!这是用垦荒赚的钱买的,甜得很!”
武将堆里,镇南将军“哐当”一声把佩刀拍在地上。
“公主这政策,简直是给我们军属开活路!以前军娃在营地撒野,现在寨子里盖起了学堂。我手下有个老兵,写信时哭得鼻涕冒泡。
说他家崽子第一次拿笔,不画刀枪,写的是‘谢谢公主’四个歪字!”
正说着,殿外突然乱成一团。
俩灰头土脸的汉子被侍卫押进来,宁王眼睛瞬间亮了。
谁料俩人“噗通”就给皇帝磕头:“陛下救命!我们是宁王封地逃出来的佃户!
那边交完租子全家得喝西北风,可跑到隔壁县,租官府荒地不要押金,借种子还不要利息!
现在打下的粮食,不仅够吃,还能送娃上学堂!”
其中一人掀开破褂子,胸口还留着鞭痕,“这就是不愿交‘阻挠开垦费’被打的!”
楚知夏晃着手里的破布条,上头用红泥歪歪扭扭写着“还我口粮”。
“王爷说百姓骂我败家?您封地的流民把这话写在补丁上告状!”
她把联名书往龙案上一放,红手印蹭得玉案都发颤。
“陛下,老百姓图啥?不过是吃饱饭、娃有书念!这些红手印,按的都是人心啊!”
宁王脖子一梗:“哼!几个泥腿子懂什么?开垦新田要占好地,又要征壮劳力,到时候粮食没多收,反而耽误了正经农时!”
楚知夏突然笑了,掏出个算盘“噼里啪啦”拨得飞快。
“王爷,您王府每月光是养马,就要消耗二十石精粮吧?我给您算笔账,新开垦的盐碱地种上耐盐稻,每亩能产三百斤,换算下来就是......”
她把算盘往前一推,“够您府上的马吃三年!而且咱们用的是轮作休耕法,不仅不毁地,还能让土地越种越肥,这叫‘帕累托改进’,就是大家都能捞着好处的买卖!”
“什么怕累托不累托!”御史大夫摸着山羊胡跳出来,官服上的獬豸补子都跟着抖。
“公主!万一新田开垦失败,颗粒无收,这责任谁来担?到时候流民四起,社稷动摇,你负得起责吗?”
楚知夏“唰”地从袖袋里掏出本,翻得边角发毛的书《农政全书》,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她用炭笔做的批注。
她指着其中一页,声音陡然提高:“徐光启四百年前就写过‘富国必以本业’,农业要靠实证!
咱们的试验田从选种到灌溉,每一步都记了详细账本,连施肥的时辰都精确到刻!
这叫什么?这就叫‘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她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大臣们,突然想起在现代参加辩论赛的场景。
那时她能用康德、黑格尔的理论侃侃而谈,现在面对这些老古董,得换更直白的说法。
“各位大人,要是怕担责任就不做事,那去年大旱时,百姓啃观音土饿死的责任,你们谁担过?
现在有现成的法子能让大家吃饱饭,却因为害怕失败就退缩,这和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金銮殿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的声音。
皇帝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半晌才开口。
“传旨,各地即刻设立分田试点。收益好的州县,地方官连升两级;要是有人故意使绊子......”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宁王,“休怪朕不讲情面。”
退朝时,楚知夏刚走到宫门口,就听见几个年轻官员凑在一起嘀咕。
“公主说的‘边际效益’到底是啥?咋感觉比《论语》还好使?”
“我看呐,以后咱们写奏折,也得学公主,多整点实在账!”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宫墙外的阳光正好,照得远处试验田里的麦浪金灿灿的。
这场用哲学思维和账本数据打赢的辩论,或许真能在这个古老的朝堂,点起一把改变世道的火。
回到公主府,小桃端来一碗酸梅汤。
“殿下,您在朝堂上拍桌子的样子,比戏文里的穆桂英还威风!”
楚知夏接过碗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酸甜在舌尖散开。
她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突然想起“话语即权力”这句话。
看来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光有先进的知识还不够,得把这些道理,变成人人都听得懂的“土话”才行。
第二天,她就命人把《农政全书》里的艰深理论,编成了顺口溜。
“轮作休耕土地肥,选种施肥要精细。盐碱地里种新稻,吃饱肚子才是理!”
当这些歌谣,随着商队传遍大街小巷时。
楚知夏知道,属于她的“哲学革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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