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夏受了阿古力邀约,第二天申时便出了城。
她特意换了身粗布衣裳,腰间缠着根麻绳,扮作个赶夜路的脚夫,背着个装满麸皮的麻袋往城西破庙走去。
这破庙原是座土地祠,因年久失修,现在只剩半截残垣断壁,荒草长得比人还高,白天都透着股阴森劲儿,更别说月黑风高的子时了。
楚知夏深一脚浅一脚往破庙摸过去,大老远就闻到一股烂木头混着腥臭味,直往鼻子里钻。
天上月亮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就剩点儿微弱的光。
破庙墙上的画早就掉色了,露出里头干裂的泥皮,几尊歪七扭八的神像倒在墙角,土地公的胡子断了半截,裂开的嘴角看着就像在不怀好意地笑。
庙门早没影了,只剩半截破竹篱笆上挂满了蜘蛛网。
楚知夏弓着腰钻进去,就听“咔嚓”一声,低头一看,踩碎了个黑黢黢的陶罐,罐口还沾着暗红的印子,也不知道是干掉的血还是老早的酒渍。
风从没顶的庙梁间穿过,呜呜咽咽的,几片褪色的布条挂在房梁上晃悠,在墙上投下的影子扭来扭去,跟无数只鬼爪子似的。
庙里正中间的供桌塌了一半,上面结满了蜘蛛网,半根断香插在香灰里,旁边还扔着几根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
墙角堆着厚厚的烂树叶,混着动物粑粑,几只大老鼠“吱”地叫了一声,嗖地钻进墙缝里,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后头那间屋子更吓人,整面墙都塌了,外头就是杂草丛生的乱坟岗。
几座歪歪扭扭的坟包连个墓碑都没有,坟头上插着几根褪色的招魂幡,风一吹,哗啦啦直响。
好不容易月亮从云缝里漏出点光,照在满地的碎石头瓦片上,泛着青幽幽的冷光。
楚知夏悄悄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匕首,嗓子眼直发紧——这地儿阴森得连野狗都不来,阿古力约她来这儿,指定没安好心。
远远望见破庙前有几点火光,楚知夏猫着腰躲在树后,见阿古力正领着七八个黑衣人来回走着,地上横七竖八堆着十几个桐油木箱,箱子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来得正好!”阿古力瞥见她,立刻招手,“陈老板,搭把手,把这些箱子搬进庙里。”
楚知夏强压下心头不安,走上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首领,这箱子里装的是……”
话没说完,旁边的阿里木突然抽出弯刀抵住她后腰:“不该问的别问!再废话,信不信老子把你做成腊肉挂城墙上!”
阿古力摆摆手示意阿里木退下,压低声音道:“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陈老板只管出力,完事儿少不了你的好处。”
楚知夏弯腰搬箱子时,闻到股刺鼻的腥甜气味,像极了她曾在太医院见过的砒霜。
她故意踉跄一下,木箱“哐当”摔在地上,裂开道细缝,暗红液体顺着裂缝流出来,在青砖上腾起阵阵白烟。
“你他妈找死!”阿里木抬脚就要踹,却被阿古力拦住。
“慢着!”阿古力蹲下身子,用刀尖挑起一滴液体,凑近火光细看,“陈老板是行家,你说说,这玩意儿像什么?”
楚知夏心里“咯噔”一声,强装镇定道:“看着倒像西域的‘红蝎子’毒,不过……这毒不是早就绝种了吗?”
阿古力突然狞笑起来,金牙在火光中一闪:“陈老板果然有眼力!这是改良版的‘鹤顶红’,只需一滴就能毒死一头牛,五日后的皇家狩猎……”
他忽然捂住嘴,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抓起把土盖住液体,“别问那么多,赶紧搬!
楚知夏搬着箱子进庙时,借着月光看清墙上的暗记——用朱砂画的半轮血月,正是血月教的标记。
庙里摆着口枯井,黑衣人正将箱子一个个推进井里,动作轻得像在埋死人。
她假装系鞋带,偷偷往井里瞥了一眼,只见井底铺满稻草,箱子上印着“西域贡果”的字样,可渗出来的分明是毒药!
正当楚知夏心惊肉跳时,庙外忽然传来马蹄声。
阿古力脸色骤变,低声喝道:“都躲起来!”众人迅速隐入阴影,楚知夏也跟着藏在石柱后面。
只见两骑快马停在庙前,一人穿着太监服饰,另一人竟是礼部侍郎府的管家。
“货都到齐了?”太监尖着嗓子问。
管家点头哈腰:“公公放心,足足三十箱,够给御膳房的厨子‘加料’了。不过……”
他压低声音,“贤妃娘娘真能说服三皇子配合?那孩子看着机灵得很。”
太监冷哼一声:“娘娘自有办法。三皇子的奶娘早就被我们收买,只要狩猎那天……”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到时候就说是意外,谁能想到是毒杀?”
楚知夏听得浑身发冷,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石柱。
原来他们不仅要弑君,还要对三皇子下手!更让她震惊的是,贤妃宫中竟有内鬼!正想着,忽听阿古力咳嗽一声,从阴影里走出来:“张公公,这批货比上次的毒性强三倍,不过……”他伸手比了个铜钱的手势,“价钱得再加两成。”
张公公掏出张银票甩在地上:“侍郎大人早有准备。记住,狩猎当天必须得手,否则你们血月教在中原就别想再立足!”
说完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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