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刚把烟堆的余火踩灭,指尖还沾着湿苔藓的潮气,转身要下山时,风里突然飘来一阵声音——不是鸟叫虫鸣,是“呜呜咽咽”的调子,清越又绵长,像风吹过空壳,顺着雨林的缝隙飘过来,落在耳边。
“什么声音?”他猛地顿住脚步,抬头望向雾族人消失的方向。夕阳把雨林的树冠染成金红色,那声音就从深处传来,一声高,一声低,调子很规整,不像是自然的声响。他握紧腰间的石斧,脚步放轻,慢慢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挪——不是敌意,那调子软乎乎的,反而像……问候?
走了约莫几十步,声音更清晰了。林野躲在一棵大榕树后,探头往里看——雨林深处的空地上,昨天那几个雾族人站在那儿,少年手里拿着个东西,凑在嘴边,正吹着。那东西是白色的,约莫半尺长,像是用兽骨做的,一端钻了几个小孔,气流从孔里出来,就成了刚才听到的调子。
“骨笛!”林野心里恍然,之前在营地没看到这东西,原来雾族人用这个传递信号。少年吹得很认真,老年男人站在一旁,手里的木杖轻轻点着地面,像是在打拍子。调子吹完,老年男人抬头往山顶的方向望了望,目光刚好和林野对上——他没有惊讶,反而抬手朝林野挥了挥,嘴角似乎带着笑意。
林野心里一暖,也抬手挥了挥。少年看到他,眼睛一亮,又把骨笛凑到嘴边,吹起了新的调子——这次的调子更轻快,像小鸟蹦跳,吹完还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拉着老年男人的衣角,往更深的雨林走。
骨笛声渐渐远了,风里还留着淡淡的调子。林野站在树后,心里一阵欢喜——这骨笛声,不是警告,是雾族人的“问候”,是他们走后特意吹给她听的,像是在说“我们走啦,下次见”。他摸了摸腰间的石斧,又看了看手里没吃完的紫色野果,指尖还留着果香。
往山下走时,林野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想起刚才的骨笛声,调子简单却好听,比海风吹过礁石的声音还动人。“以后要是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雾族人在附近了。”他心里盘算着,下次来山顶烧信号烟,得带个东西回应他们——或许可以用木管做个简单的笛子,和他们的骨笛对吹。
走到山脚时,雄鹿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见他回来,立刻凑上来蹭他的腿,鼻子往他手里的野果上凑。林野笑着把剩下的野果递给它,雄鹿闻了闻,舔了舔,却没吃,反而抬头往雨林的方向望了望,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哼声——它好像也听到了骨笛声,在回应雾族人的问候。
回到避难所,林野把雾族人给的紫色野果放在陶碗里,又把石斧擦干净,放在储物阁最显眼的地方。他坐在石灶旁,手里拿着根细木管,试着钻了几个小孔——这是他刚才在山下捡的,空心的木管,刚好能做个简易的笛子。他把木管凑到嘴边,吹了吹,发出“呜呜”的声音,虽然不如骨笛好听,却也有模有样。
“下次见面,就用这个回应他们。”林野笑着把木管放在石灶旁,心里想着:明天要去浅滩多捡些贝类,晒成贝干,下次带去给雾族人;还要去雨林里找些适合做骨笛的兽骨,跟着少年学吹调子;说不定还能问老年男人,杖顶的太阳符号是什么意思,和岩石刻痕有没有关系。
夜色渐深,林野躺在草席上,耳边还能想起白天的骨笛声。那声音像一颗小石子,落在他心里,漾起暖暖的涟漪——在这座岛上,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有雄鹿陪着,有雾族人的问候,还有浅滩的贝类养殖场、雨林的资源。就算以后再遇到鲨鱼、野兽,他也不怕了。
突然,远处的雨林里又传来一声骨笛声,很短,像是晚安的问候。林野嘴角弯了弯,从草席上坐起来,拿起石灶旁的木管,吹了一声回应。虽然声音很轻,却在夜里传得很远。他仿佛能看到,雨林深处的少年听到声音后,笑着和老年男人说“他回应我们啦”。
月光透过茅草屋顶照进来,落在木管上。林野摸了摸怀里的铜钥匙,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雨林,心里踏实得很——有了雾族人的问候,有了骨笛声的呼应,就算在这荒岛上,日子也变得有盼头了。而这第一声骨笛声,就是他和雾族部落,真正成为“朋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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