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来干啥?我这里可不欢迎你。我做这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把招牌都给老娘砸了。”媒婆双手环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李仁芳没办法只能装孙子,有什么怨,都只能夹着尾巴。
“昨天,我弟弟出了点事,所以才会怠慢了。你放心,我给你加钱,只要你帮我在张家人那里说合说合。”
“我呸。说合个屁。你个不要脸的老货,你女儿是镶了金还是贴了玉,都跟人干出不要脸的勾当来了,还好意思祸害张家。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女儿是个什么货色,还想让人家当冤大头啊。”媒婆说着就一口唾沫星子吐到李仁芳的脸上,丝毫不带留情的。
她保媒十几年,就没有昨天那么狼狈过。这个女人让她成了职业生涯的耻辱。
“你狗日的瓜婆娘,不帮就不帮,干嘛吐了老娘一脸。我呸。你以为你有啥子了不起,没有你我女儿照样能嫁出去。”李仁芳抹了抹脸上的口水,一边骂也一边朝着媒婆吐口水。
“快去,看看哪个瞎了眼的愿意娶你女儿那个烂货。还没成亲就跟村里的光棍睡到了一起,还敢来祸害别人。就你这样的,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李仁芳被媒婆骂得哑口无言,就跟卡了鱼刺似的。上上不得,下也下不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李仁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媒婆,转身气冲冲的走了。都怪村里那帮乱嚼舌根子的长舌妇,肯定是趁着她昨天不在,跟张家人和媒婆乱嚼舌根子了。要是让她那个人是谁,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李仁芳在媒婆那里没讨到好,转头又去了张家。她觉得张家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家,说清楚了应该就没问题了。
张家因为这事也成了村里的笑话。过礼的事全村人都知道,苏氏还欢天喜地的给人家发了糖,说是沾沾喜气。还大方的邀请人家到时候上门喝喜酒。
结果抬着礼出去,又抬着礼回来了。
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只不过才半天,过礼的乌龙就闹得全村皆知。
背后总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纷纷猜测是不是他们家张爽有问题,不然咋都到过礼了,才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
这件事,闹害得张家人连门都不敢出。
张家两口子唉声叹气,张爽把自己关在屋里。
李仁芳腆着脸上门,苏氏一看见李仁芳,二话不说,操起门边的扫把就朝着李仁芳招呼去了。
李仁芳被撵得撒丫子就跑。
苏氏不解恨,硬是追着李仁芳跑了半个村子。惹得村里人纷纷前来看热闹。到最后,两人都累瘫在了村口,李仁芳还是不甘心,非要跟苏氏解释,“大姐,你听我给你解释。”
“谁稀罕听你的解释?赶紧给老娘滚。”苏氏额头上暴着青筋,喘着粗气,对着李仁芳大声吼道。
“大姐,实在不好意思。上午我弟弟出了点事,只顾着我弟弟了。一时忘记了过礼的事。你看有时间我们再商量商量呗。”李仁芳尽量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和颜悦色的说道。
“哼,商量,商量个屁。你女儿都跟人家睡到一起了,还好意思出来说亲。咋的,你女儿一个还不够,还妄图坐享齐人之福呀?”苏氏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
“大姐,我女儿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姑娘。你这样诋毁她就有点过分了。”李仁芳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呸,你还想骗老娘,你女儿都跟村里的光棍睡过了,还想来骗我儿子。咋的,老娘脸上写着‘很好骗’三个字,还是觉得我们张家人好欺负?”幸亏这老娘们儿有事耽搁了,才没过礼。不然她儿子就真成了接盘侠了,还没成亲脑袋上绿帽子都扣上了。
“不是,大姐。你别听我们村里那帮妇人乱嚼舌根子,没有的事。这件事确实是我怠慢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只要张爽愿意娶我女儿,我们彩礼啥的都不要了。”
“滚,赶紧给老娘滚。”苏氏都被气笑了,真把他们家当傻子了。还不要彩礼,哪里来的脸提。
李仁芳很不甘心,腻歪着不想走。苏氏举起扫把向李仁芳打了过去,“我让你滚,你听不见吗!?”
李仁芳被这一扫把吓得屁股往前一倾,像头笨重的熊一般,蹦跶着走了。
苏氏看着李仁芳逃也似的背影,谩骂道:“遇上这么晦气的一家子,简直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折腾了这么久,李仁芳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一般,失魂落魄。
赵思燕那个死丫头拿走了她半辈子的积蓄,跟着纪咏那臭不要脸的老光棍跑了。
李仁芳一想到两个人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两人碎尸万段。
“死丫头,老娘一定要把你找回来。敢偷拿老娘的银子,老娘一定要打死你。”李仁芳磨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李仁贵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以为三姐出去给他抓药了。忍着饥肠辘辘,在床上躺到天黑,才把李仁芳给等回来。
听见开门声,李仁贵又气又怨,对着李仁芳就是一通抱怨,“三姐,你抓药抓了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山采药去了呢?这一下午都看不见你人,我又饿又渴。”
李仁芳心情不好,回来还要忍受弟弟的抱怨,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又饿又渴了不起啊。我该伺候你啊。要不是你自己没能耐打不过陈利华那婆娘,活该落得这么个下场。”
癞疙宝被他三姐两句话一怼,再不敢吱声。寄人篱下就是这样,有啥都只得忍着。
李仁芳不管李仁贵转身进了屋,又把自己所有的东西翻出来捋了捋,零零散散还剩下五十文的铜板,还有就是那个玉镯了。
那个玉镯是李家祖上传下来的。当初,娘临死之前亲手交给她的。让她等仁贵娶了媳妇传给弟媳妇。
李仁芳虽答应了,但是始终没有给,就这么一直在自己手上捏着。
这么多年她含辛茹苦的把弟弟拉扯大,还给他娶了媳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却啥也没落下。在她心里就觉得,那个玉镯本就该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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