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手机零件散落在潮湿的地面上,像他们此刻支离破碎的处境。
没有退路了。
顾砚深最后看了一眼那堆碎片,仿佛也斩断了最后一丝犹豫。他抬起头,眼神里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走!”
三人不再言语,沉默地走出小巷,融入凌晨灰暗的街道。他们浑身湿透,沾满污渍,伤痕累累,像三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但眼底燃烧的东西却令人心惊。
顾砚深拦下了一辆早起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他们的样子,明显犹豫了一下。
“双倍车费。”顾砚深哑着嗓子,拉开车门,不容拒绝地把苏晚和沈澈塞进后座,自己坐进副驾,报出那个坐标附近的一个地标。
车子发动,驶向城南。
车内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司机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警惕地打量他们,但没人说话。
苏晚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轮廓,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母亲的后门…另一个母亲的复仇…“钥匙”的信号…这些信息在她脑子里疯狂旋转。
她偷偷看向旁边的沈澈。他闭着眼,头靠着车窗,似乎睡着了,但紧抿的嘴唇和偶尔微蹙的眉头显示他醒着,并且在忍受疼痛。皮下植入…他到底还承受了多少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她又看向副驾的顾砚深。他脊背挺直,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侧脸线条紧绷。听到母亲名字时他那瞬间的失态…林瑗…那个提前为他留下退路和屏蔽装置的女人…
“钥匙”的生物信号…
一个模糊的、可怕的念头划过苏晚的脑海,让她手指冰凉。
出租车在一个偏僻的路口停下。前面就是大片废弃的厂区,第七纺织厂的锈蚀牌子歪斜地挂着。
付了钱,下车。出租车几乎是立刻逃跑似的开走了。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废弃的厂房,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吹过破窗的呜咽。
按照坐标指示,他们找到了三号仓库。大门早已损坏,半开着,里面堆满了生锈的纺织机械和破布,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
“冷却水管道…”顾砚深低声念着,目光在杂乱的空间里搜索。
“这边。”沈澈指着角落里一个被废旧机器半挡住的、不起眼的铁栅栏地面。栅栏上挂着一把早已锈死的大锁。
顾砚深从旁边捡起一根沉重的铁棍,插进锁环,和沈澈合力一撬!
哐当!
锈锁应声而断。
两人费力地抬起沉重的铁栅栏,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漆黑洞口露了出来,一股更加阴冷潮湿、带着铁腥和腐朽味道的空气涌出。
洞口边缘挂着老旧的、已经破损的金属梯。
“是这里了。”顾砚深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声音低沉。
他拿出从出租车司机那里买来的打火机,打着火,率先踩上了摇摇欲坠的梯子。
“我断后。”沈澈简短地说,示意苏晚跟上。
苏晚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跟着顾砚深往下爬。梯子冰冷刺骨,而且很不稳固,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沈澈在上面缓缓将铁栅栏重新盖回原位,隔绝了最后一点天光,然后也跟了下来。
彻底陷入黑暗。只有顾砚深手中那一点微弱的火苗摇曳。
向下爬了大概两三米,脚踩到了坚实的地面。是一条狭窄的、圆形的水泥管道,直径大约一米五,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和水渍,向前方无尽的黑暗延伸。
“是冷却水管道没错。”顾砚深举着打火机照了照管壁,“跟紧我,小心地滑。”
他在前,苏晚在中,沈澈在后。三人弯着腰,在狭窄压抑的管道里艰难前行。脚步声和喘息声在封闭空间里被放大,回荡着,格外清晰。
管道并非笔直,时有弯道和岔路,但顾砚深似乎凭着某种直觉,或者他母亲留下的模糊记忆,总能选择正确的方向。
越往里走,空气越潮湿冰冷,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腻呛人的气味又开始隐隐出现,混合着水腥和铁锈味,让人头皮发麻。
“信号…是不是又强了?”苏晚忍不住低声问,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顾砚深和沈澈都没回答,但他们的呼吸都明显变得更加沉重。
打火机的火焰开始不稳定地跳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干扰。
突然,走在最后的沈澈猛地停下脚步,捂住了腹部,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怎么了?”苏晚赶紧回头。
“没事…”沈澈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那玩意儿…好像又在动…”
他伤口里的植入物!在这种环境下又被激活了?!
就在这时——
嗡……
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脚下的管道壁传来极其细微的震动。
顾砚深手中的打火机火焰疯狂摇曳了几下,噗的一声,熄灭了。
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操!”顾砚深低骂一声。
“别动!”沈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急促的喘息,“他们…可能通过这个锁定具体位置了…”
三人在黑暗中僵持着,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那低沉的嗡鸣声似乎更清晰了一点,伴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巨大心脏搏动的节律。
咚…咚…
就在这时,前方管道深处,极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幽蓝色的光点。
那光点微微脉动着,和那搏动的节律隐隐同步。
而且,它正在缓缓地、坚定地朝着他们这边移动!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在黑暗的管道里!
“后退…”顾砚深声音发紧,下意识地护着苏晚往后挪。
但那幽蓝的光点移动速度陡然加快!像一颗蓝色的流星,在管道中疾驰而来!越来越近!
他们已经能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光点,而是一团翻滚涌动的、散发着不祥蓝光的…雾气?还是能量体?!
它经过的管壁,那些滑腻的苔藓瞬间枯萎焦黑!
“跑!”顾砚深嘶声大吼!
三人再也顾不得隐蔽,转身就在狭窄的管道里拼命向后狂奔!
但人的速度怎么可能快过那诡异的蓝光!
那团幽蓝的能量体如同有生命的潮水,瞬间吞没了管道,眼看就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咔哒!
旁边管壁上,一块看似毫无异样的水泥板突然向内弹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里面透出微弱的白光!
一个压低的、急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这边!快!”
根本来不及思考这是不是另一个陷阱!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做出了反应!
顾砚深第一个侧身挤了进去!然后一把将苏晚拽了进去!
沈澈紧随其后!就在他也挤进缝隙的瞬间,那翻滚的幽蓝能量体轰然涌过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填满了整个管道!
砰!
那块水泥板猛地重新合拢,将恐怖的蓝光彻底隔绝在外!
三人惊魂未定,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气,看着彼此苍白惊恐的脸。
他们所在的是一个极其狭窄的金属舱室,四周是冰冷的银色墙壁,头顶一盏小灯散发着微弱但稳定的白光。
一个穿着灰色工装、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面容的人站在他们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
就是这个人救了他们。
“你是谁?”顾砚深警惕地盯着他,挣扎着想站起来。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舱室另一头一扇紧闭的气密门,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摆了摆手,示意这里不能说话,或者有监听。
他走到气密门边的控制面板前,快速输入了一串密码。
嗤——
气密门缓缓打开,后面是一条灯火通明的、现代化的金属走廊,和他们刚才经历的破旧管道仿佛是两个世界。
走廊空无一人,延伸向未知的深处。
那人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催促他们快走。
顾砚深、苏晚和沈澈互相看了一眼。
没有选择。
他们走进了那条冰冷的金属走廊。
气密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带路的人没有跟进来,只是站在门那边,对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身影消失在了关闭的门后。
仿佛他的任务,仅仅是将他们送到这里。
三人站在空旷的走廊里,看着前后都望不到尽头的、反射着冷光的金属墙壁,以及墙壁上那些复杂的、看不懂的标识和编号。
这里,就是“母体”控制枢纽的内部?
母亲留下的后门,最终通向的就是这里?
而那个神秘的指引者,又是谁?
新的危机,已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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