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吧。——萩原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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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病房里，林际安静地躺着，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证明着生命的延续。
松田阵平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手肘撑着膝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已经空了的烟盒。
夜深了，医院走廊的灯光白得晃眼。
突然，病房内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松田猛地抬头。
透过玻璃看到病床上的林际开始剧烈地抽搐。
额头渗出冷汗，嘴唇发绀，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像是被扼住呼吸的呜咽。
监测屏幕上，心率曲线疯狂地起伏，血氧饱和度数值急剧下降。
“医生！”
松田几乎是撞开了病房的门，声音因为惊慌而变了调。
“医生！他情况不对！”
值班医生和护士迅速冲了进来。
松田被挤到一旁，他死死盯着病床上痛苦挣扎的林际，拳头攥紧。
他看到林际无意识地挥舞着手臂，像是在抵挡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嘴里断断续续地溢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姐……别……哨子……碎了……血……”
每一个词都像锤子砸在松田心上。
哨子？
是那个他之前隐约注意到林际戴在脖子上的银色哨子吗？
碎了？血？
医生快速检查后，脸色凝重：
“患者情绪极度激动，引发自主神经功能紊乱，血压和血氧都在掉！准备抢救，推回手术室！”
病床被匆忙推出病房，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松田想跟上去，却被护士拦住：
“先生，请在等候区等待！”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际被推走，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红灯亮起。
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骨节处传来一阵刺痛，却远不及心里的焦灼。
“怎么回事？！”
萩原研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显然是跑过来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罕见的慌乱。
“林际怎么了？不是刚稳定下来吗？”
松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声音沙哑：
“做噩梦……很可怕的噩梦。
“一直在喊他姐姐……还有哨子碎了，血……”
萩原的脸色也白了。
他们都隐约知道林际的姐姐身份不简单，且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林际此刻的噩梦，恐怕正是潜意识里对残酷现实的映射。
“怎么会突然……”
萩原喃喃道，也靠着墙坐下，揉了揉眉心。
长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手术室门上那盏红灯无声地宣告着里面的生死未卜。
过了不知多久，萩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小阵平，明天我帮你跟爆处班那边请假。
“你留在这里。”
松田猛地看向他。
萩原扯出一个笑容，却没什么温度：
“总不能两个人都耗在这里。
“爆处班那边也需要人顶着，案子不会因为有人住院就停下来。”
他顿了顿，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补充道。
“爆处双星可不能同时消失啊，不然上面该头疼了。”
松田看着好友脸上那明显是强撑出来的、带着疲惫的“乐观”，心里一阵发堵。
他知道萩原是在替他考虑，想把更艰难的任务留给自己，把相对“正常”的工作揽过去。
“别太勉强自己了你。”
松田的声音很低，带着关切。
他看得出萩原眼底的担忧和沉重，并不比自己少多少。
萩原怔了一下，随即笑容真切了些。
伸手拍了拍松田的肩膀：
“不会！”
他站起身。
“这边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我先回去，明天还得应付同事们的追问呢。”
他看着萩原离开的背影。
那背影依旧挺拔，却莫名透着一股孤勇。
松田知道，萩原把所有的担忧都压在了心里，用他惯有的方式支撑着彼此。
走廊里再次只剩下松田一个人，还有手术室门上那盏不知何时才会熄灭的红灯。
他闭上眼，林际噩梦中的呓语和破碎的词语，还有萩原强颜欢笑的表情。
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今夜，格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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