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脚步沉重地走回武装部招待所,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放着今天在木家发生的一切。
大哥大嫂那副饿死鬼投胎还挑三拣四的嘴脸,母亲精于算计的刻薄话,还有木家人最后那复杂又带着同情的眼神……
一股混合着恼怒、羞愧和无力感的火气直冲头顶,让他脸颊发烫。
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自己好不容易和木齐章定下婚事,差点就被这帮拎不清的家人给搅黄了。
但当他想起木齐章最后看向他时,那平静中带着理解和坚定的眼神,想起婚期终于定在国庆,胸腔里那团憋闷的火气又渐渐被一种更为强大的期待和决心所取代。
还好,“真金不怕火炼”,木齐章懂他,这就够了。
以后的日子,是他们两个人的。
这么一想,他心里舒坦了不少,紧绷的脸上线条也柔和了些。
走到招待所门口,正遇上那个烫着卷发涂着口红的前台服务员(就是上次那个对陈星有意思的姑娘)准备交班。
那姑娘正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一抬头,看见陈星走进来,脸上居然破天荒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松神色。
这姑娘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瞬间就亮了,她脑子里飞快地转开了: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这是遇到啥喜事了?居然会笑了?”
她再一想家里爹娘最近给她张罗的那些对象,不是死了老婆脾气暴躁的鳏夫,就是矮矬穷的麻子脸,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眼前这个陈星,可是正经的解放军军官,长得高大挺拔,模样周正,虽然家里条件听起来一般,但好歹是吃国家粮的。
比那些歪瓜裂枣强了不知多少倍。
一个大胆的念头像野草一样在她心里疯长:
“难不成……他对我也有点意思了?不然干嘛独独今天给我好脸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一股豁出去的劲儿涌了上来。
于是,她立刻放下手里的瓜子,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妩媚的笑容,声音也捏得又甜又嗲:
“陈同志回来啦?今天看着心情不错呀?外面冷吧?要不要我给你打点热水泡泡脚?”
陈星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
他只是今天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情绪稍缓而已,压根没多想。
他习惯性地恢复了平时那种疏离的态度,摆了摆手:
“不用了,谢谢同志。我回房了。”
说完,他径直朝楼梯走去,没再看那姑娘一眼。
前台姑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看着陈星挺拔却冷漠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心里暗骂: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榆木脑袋!”
但转念一想,“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他还没结婚,自己就还有机会。
她咬了咬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决定再想办法。
她却不知道,陈星心里早已被那个外表普通却内心坚韧的木齐章填得满满的,根本容不下任何别的算计和风骚。
她的这番心思,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前台姑娘李彩凤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家,左思右想不甘心。
她眼珠子一转,捂着肚子就“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脸色装得煞白。
和旁边的大姐一说就溜回了家。
她娘,人称“辣子西施”的王大脚,正坐在炕上纳鞋底,听见动静,眉毛一竖:“死丫头,嚎什么丧呢!”
李彩凤眼泪汪汪,“娘……我……我相中个人……”
王大脚一听,把鞋底一扔,凑过来:
“相中谁了?哪家的?条件咋样?”
她这闺女眼高于顶,挑三拣四,可让她操碎了心。
李彩凤抽抽搭搭地把陈星的情况说了,重点强调他是“军官”,模样好,就是家里拖累大点,末了委屈道:
“……可他……他对我爱答不理的……今天好不容易给个笑脸,转眼又冷冰冰的……”
王大脚眯着眼听完,嗤笑一声,用粗壮的手指戳了戳女儿的脑门:
“你个没出息的,那是个正经人家,能看上你这样的?你得用招儿。”
李彩凤眼睛一亮:“娘,你有法子?”
王大脚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混合着精明和狠辣的得意笑容,这招数她当年就用过,不然怎么能从村里嫁到镇上吃商品粮?
“傻闺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听娘的……”
她把嘴凑到女儿耳边,声音像毒蛇吐信:
“他不是住招待所吗?你瞅准他晚上去澡堂洗澡的空儿,想办法把他房门钥匙弄到手。
然后……你就脱光了,钻他被窝里去。”
李彩凤吓得一哆嗦:“啊?这……这能行吗?多丢人啊。”
“呸!”王大脚啐了一口,
“‘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等他回来,一看这光景,你就在里头哭,说他欺负了你。
他一个当兵的,最怕这种作风问题!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不认也得认。
不然,你就去他部队闹,看他前程还要不要。”
李彩凤听得心惊肉跳,但一想到陈星那挺拔的身姿和军官的身份,再对比家里介绍的那些歪瓜裂枣,一股邪火和贪念就冲昏了头脑。
她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丝豁出去的狠劲:
“行,娘,我听你的,就这么干。”
王大脚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我闺女,记住,想要攀高枝,就得豁得出去!”
母女俩在昏暗的灯光下相视而笑,一个老谋深算,一个利欲熏心,开始密谋起一场龌龊的算计。
她们自以为得计,却不知,她们将要招惹的,绝非她们所能掌控的善茬。
陈星的警惕性和决断力,以及他背后那个更有主见的木齐章,都注定会让她们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偷鸡不成蚀把米”,妄想走捷径的人,往往摔得最惨。
李彩凤得了她娘的“真传”,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她回到招待所,故意在陈星房间附近晃悠,眼神飘忽,盘算着怎么下手。
招待所里另一位值夜班的大姐,姓赵,是个厚道人。
她冷眼瞧着李彩凤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又联想到之前这姑娘对陈星同志的热乎劲儿,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这李彩凤怕是动了歪心思。
赵大姐趁着李彩凤去打开水的功夫,悄悄找到正准备去澡堂的陈星,压低声音:
“陈同志,你留点神。那个李彩凤……看她那样儿没憋好屁。
她家可是出了名的‘刺儿头’,她娘当年就是靠手段攀的高枝。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可得防着点,别着了道儿。”
陈星心里一凛,他本就对李彩凤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怪异,此刻听到赵大姐的提醒,立刻警惕起来。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对赵大姐点点头:
“谢谢赵大姐,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陈星眉头紧锁。
他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既然对方可能耍手段,那他必须提前防备,甚至反击。
他立刻起身,去了县武装部,找到一位关系不错的战友,托他帮忙悄悄打听一下李彩凤和她家的情况。
战友办事效率很高,没过多久就带来了消息,语气带着鄙夷:
“陈星,你猜怎么着?
那个李彩凤,可不是什么好鸟。
之前跟县农机厂一个技术员定过亲,结果没过门就跟别的男的拉拉扯扯,被人撞见,男方家坚决把婚退了。
她爹倒是个柔弱的,但她娘王大脚更是有名的泼妇,一家子都是‘属螃蟹的,横行霸道’的主儿。
专门爱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陈星听完,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算计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陈星故意在李彩凤面前透露,自己晚上要去武装部开会,可能很晚才回来,并且“不小心”让她看到自己把房门钥匙塞进了军装外套的口袋里,然后把外套挂在了值班室门口的衣架上。
李彩凤窃喜不已,觉得真是“天助我也”。
到了晚上,陈星果然“按时”离开。
李彩凤瞅准机会,偷偷摸进值班室,轻易地从陈星外套口袋里摸出了钥匙,心里怦怦直跳。
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陈星和那位战友看得一清二楚。
陈星压根没去开会,这只是他设下的圈套。
就在李彩凤拿着钥匙,做着她“生米煮成熟饭”的美梦时,陈星和战友猛地从暗处走出来,赵大姐也闻声赶来。
陈星一把夺过钥匙,目光锐利如刀,盯着脸色煞白的李彩凤:
“李彩凤同志,你偷拿我房间钥匙,想干什么?”
李彩凤吓得魂飞魄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陈星对战友和赵大姐说:
“二位都看到了吧?人赃并获,我这就去找你们领导,必须严肃处理这种恶劣行为。”
李彩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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