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光穿透薄雾洒在荒野，破庙外的积雪经一夜冻结，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寒风卷着细碎雪沫，刮在脸上仍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魔族为首的修士伸手推庙门的瞬间，苏慕言指尖已扣住两张二阶烈火符，另一只手快速摸出普通幻面 —— 这是他离谷时准备的低阶伪装道具，虽不能隐匿修为，却能改变面容细节，避免日后被认出。
“嗤啦” 一声，幻面贴合脸颊，原本清俊的面容变成普通青年模样，苏慕言压低声音，故意让语气带着几分散修的粗粝感：“墨姑娘，借一步躲躲！” 话音未落，他扬手甩出一张烈火符，符箓在庙门处炸开，橙红色火焰裹挟着雪沫形成半人高的火墙，逼得门外修士连连后退，衣袍下摆都被火星燎到。
墨倾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慕言拉住手腕 —— 他刻意避开她肩头的伤口，掌心传来的灵力温和纯净，与魔族阴冷的气息截然不同。“跟我来！” 苏慕言拉着她退到破庙深处，顺手搬过一块半塌的石碑抵住木门，转身时已抽出背后的铁剑，剑身上还沾着昨日斩杀魔焰狼的黑色血迹。
“你是谁？” 墨倾雪挣开他的手，握紧腰间的短刀，警惕地盯着眼前的 “陌生散修”。她能感知到对方仅筑基后期的灵力波动，却莫名觉得这人不简单 —— 刚才那记烈火符的时机把控，绝非普通散修能做到。
“在下苏岩，就是个路过的散修。” 苏慕言故意揉了揉手腕，装作紧张的样子，“姑娘别误会，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以多欺少，咱们先联手把人打发走再说。”
门外传来魔族修士的怒吼：“小子，有种别躲在里面！不过是个筑基后期的废物，也敢坏我们的事！” 紧接着，“哐当” 一声巨响，木门被长刀劈出一道深痕，木屑飞溅。
苏慕言对墨倾雪使了个眼色：“墨姑娘，你找个地方藏好，我去引开他们。” 不等她回应，他已提着铁剑从侧窗翻出，落在庙外的积雪空地上。晨光刺眼，他眯起眼看向三名魔族修士，故意摆出防御姿态：“有本事冲我来，别欺负一个姑娘！”
为首的魔族修士上下打量他，见他衣着朴素，铁剑也只是普通制式，嗤笑一声：“就你这货色，也配跟我们叫板？兄弟们，一起上，解决了他再抓那女人！” 说完，三人呈三角阵型围上来，中间那名修士双手结印，黑色魔气凝聚成尖锐的 “黑风刃”，直扑苏慕言面门。
“来得好！” 苏慕言低喝一声，却没硬接，脚下施展《流云剑法》配套的基础步法，身形灵巧地绕到一根石柱后。黑风刃擦着石柱飞过，在积雪上炸出一个深坑，黑色的魔气瞬间冻结成冰。
“只会躲吗？” 右侧的魔族修士嘲讽道，挥刀砍向苏慕言的后背。苏慕言猛地转身，铁剑斜挑，精准地撞在对方的刀背上 —— 看似普通的格挡，实则暗中注入了金丹中期三成的灵力。“铛” 的一声脆响，魔族修士只觉得手腕发麻，长刀险些脱手，惊得后退两步：“你小子……”
“承让了！” 苏慕言故意露出破绽，左肩故意慢了半拍，让左侧修士的黑风刃擦过衣袍，划出一道口子。“不好！” 他装作狼狈地踉跄后退，顺势退入破庙内。
三名修士以为他不敌，果然追了进来。破庙内梁柱密集，魔族的大范围攻击根本施展不开。苏慕言绕到一根粗壮的木柱后，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转身，剑鞘重重砸在为首修士的手腕上：“小心身后！”
“啊！” 为首修士痛呼一声，长刀掉在地上，手腕瞬间红肿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慕言：“你…… 你的力道怎么会这么大？”
“侥幸罢了。” 苏慕言笑着晃了晃手腕，故意让对方看到自己 “泛红的掌心”，“我这剑鞘是用千年硬木做的，沉得很，刚才不过是借了点巧劲。” 说话间，他余光瞥见右侧修士悄悄凝聚黑风刃，立刻侧身避开，同时铁剑出鞘，剑尖轻划，在对方手腕上留下一道浅伤。
鲜血渗出，滴在积雪上，瞬间染红了一片。那名修士吃痛，黑风刃消散，捂着手腕后退：“大哥，这小子不对劲，咱们还是先撤吧！”
为首修士看着两名受伤的同伴，又看苏慕言虽 “气喘吁吁”，却依旧握剑而立，眼神清明，丝毫没有力竭的样子。他心中暗忖：这散修看着是筑基后期，实战经验却比金丹初期修士还丰富，再拖下去说不定会出事。“撤！” 他咬牙喊道，“今天算你们运气好，下次再让我们遇到，定要你们好看！”
三名修士扶着彼此，狼狈地向魔界方向逃窜，很快就消失在晨雾中。苏慕言拄着铁剑，弯腰大口喘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故意让声音带着疲惫：“呼…… 总算…… 总算把人打发走了。”
墨倾雪从庙内走出，看着地上散落的黑风刃残骸，又看苏慕言 “泛红的手腕”，疑惑道：“苏岩兄，你只是筑基后期，怎么能击退三个金丹初期的魔族修士？” 她刚才在暗处看得清楚，苏慕言的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尤其是最后那记剑鞘攻击，力道控制得极为精准，既伤了人又没下死手，这绝不是普通散修能做到的。
“侥幸，都是侥幸。” 苏慕言直起身，揉着肩膀笑道，“主要是墨姑娘你之前跟他们缠斗了那么久，消耗了他们不少灵力，我不过是捡了个便宜。再说，这破庙的地形对他们不利，我也就是仗着熟悉环境才占了点优势。” 他刻意避开关键问题，转而问道，“对了墨姑娘，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墨倾雪眼神闪烁，收起短刀道：“我叫墨雪，就是个普通的魔族散修，因为不愿加入魔主的势力，才被他们追杀。” 她隐瞒了圣女身份，也没提联姻的事 —— 眼前的苏岩虽救了她，却不知底细，贸然暴露身份只会徒增麻烦。
苏慕言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身检查自己的木车：“我要去黑石城采买灵材，墨姑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是不嫌弃，不如跟我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心里打着算盘 —— 墨倾雪既然是魔族，肯定对黑石城附近的情况更了解，说不定能从她嘴里打探到星衍阁遗址的消息。
墨倾雪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也好，我正好也要去黑石城找个朋友，那就麻烦苏岩兄了。” 她也有自己的心思 —— 苏岩的实力疑点重重，跟他同行既能观察此人，说不定还能借助他的力量避开魔主的追杀。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苏慕言把木车推到庙外，检查了一遍底层的星核晶碎片 —— 玉盒完好无损，他松了口气。墨倾雪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奇道：“苏岩兄，你这木车里装的是什么宝贝？这么紧张。”
“就是些采买灵材的下品灵石，还有几件换洗衣物。” 苏慕言笑着遮掩，“我这散修没什么家底，就这点东西还得小心看管，不然被人抢了可就惨了。” 他故意装出一副财迷的样子，试图打消墨倾雪的好奇心。
墨倾雪了然地点点头，没再追问。两人推着木车，沿着积雪的山道向黑石城方向走去。晨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寒风卷着雪沫，却没那么刺骨了。
“苏岩兄，你这《流云剑法》是跟谁学的？” 走了一段路，墨倾雪忍不住问道，“我之前见过青云宗的弟子用过类似的剑法，不过没你用得这么精妙。”
苏慕言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早年在一个废弃的洞府里捡到本剑谱，自己瞎练的，没想到跟青云宗的剑法撞了。墨姑娘见多识广，连青云宗的剑法都知道？” 他反将一军，想打探墨倾雪的底细。
“只是偶尔见过几次罢了。” 墨倾雪含糊道，“黑石城那边鱼龙混杂，咱们到了之后可得小心，尤其是魔主的人，说不定在城里也有眼线。”
苏慕言点点头：“多谢墨姑娘提醒，到了城里咱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再慢慢打听消息。” 他看了眼远处隐约可见的黑石城轮廓，心中暗忖：接下来的路，怕是没那么好走了。
两人并肩前行，积雪在车轮下发出 “咯吱” 的声响，晨光渐暖，将荒野的寒冷驱散了不少。墨倾雪看着身边的 “苏岩”，总觉得这人身上有很多秘密，而苏慕言也在暗中观察着她，两人各怀心思，却又暂时达成了同行的默契。
“对了苏岩兄，” 墨倾雪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岔路，“走这边近一些，不过要经过一片废弃的矿场，据说里面有低阶妖兽，咱们得小心点。”
苏慕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岔路尽头雾气缭绕，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矿洞入口。“好，听墨姑娘的。” 他笑着点头，心中却多了几分警惕 —— 这墨雪对魔界边境的地形如此熟悉，恐怕真的不是普通散修。
两人转向岔路，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破庙外的积雪空地上，只留下打斗的痕迹，很快就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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