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把药铺的钥匙交给张婶时,对方攥着钥匙直抹眼泪:“你这孩子,好好的药铺不守,非要去闯什么江湖……外面多危险啊。”
“张婶,药铺有您照看着,我放心。”墨尘笑着帮她理了理围裙,“再说不是还有小木吗,他机灵,能给我搭把手。”
王小木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里面塞着他攒的野菊干和几本画满小人的册子,此刻正踮脚往马车上搬墨尘的药箱——那箱子是墨尘爹留下的,边角磨得发亮,里面分层摆着草药、银针、绷带,最底层藏着那把短刀。
“墨大哥,剑都放好了!”小木拍了拍马车后座,凌云的长剑靠在箱边,剑穗上的玉佩垂下来,正好搭在药箱锁扣上,随着马车轻微晃动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声。
凌云牵着两匹马站在路边,晨光洒在他青色的长衫上,剑鞘泛着温润的光。见墨尘出来,他递过缰绳:“这匹‘踏雪’性子温顺,你骑它。”
墨尘接过缰绳,指尖触到冰凉的马鬃,忽然有些恍惚——前几日还在药铺里碾药、晒草,此刻却要跨上马鞍,跟着剑客去追查什么血影教,这转变快得像场梦。
“走吧。”凌云翻身上马,回头冲他笑了笑,“再不走,张婶该把你拽回去煎药了。”
墨尘笑着跳上马车,小木已经钻进去坐好,正扒着车窗冲张婶挥手。张婶站在药铺门口,手里还举着刚蒸好的馒头,直到马车转过街角,那身影才渐渐小成一个黑点。
“墨大哥,你看!”小木忽然举起个布包,里面是张婶塞给他的糖糕,还冒着热气,“张奶奶说让你路上吃,别总啃干粮。”
墨尘接过糖糕,咬了一口,甜香混着芝麻味在舌尖散开,心里暖烘烘的。他掀开窗帘看向外面,熟悉的街道慢慢后退,平日里常去采药的后山轮廓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官道,尘土飞扬,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像水墨画里晕开的淡墨。
“在想什么?”凌云勒住马,与马车并行,剑穗上的玉佩晃到墨尘眼前。
“在想……会不会太冲动了。”墨尘坦白道,“我除了懂点草药,打架也不太行,跟着你会不会拖后腿?”
凌云笑了,用剑鞘轻轻碰了碰他的药箱:“你这药箱可比我的剑管用多了。上次在地宫,若不是你那药锄砸得及时,小木怕是要吃亏。再说,真遇上事,你负责救命,我负责砍人,分工明确嘛。”
小木在车里喊:“我负责抱令牌!”
两人都笑了起来,墨尘心里的那点不安渐渐散了。他低头看了看药箱,伸手摸了摸锁扣,忽然发现底层的短刀似乎动了动——是小木趁他不注意,把那片从地宫带出来的枯叶塞了进去,此刻正隔着布料硌着他的指尖。
行至黄昏,他们在路边客栈歇脚。墨尘刚把药箱里的草药分门别类摆好,就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出去一看,几个穿黑衣的汉子正推搡着一个老汉,为首的满脸横肉,手里攥着张欠条:“欠了钱就得还!没钱就拿你那破驴抵债!”
老汉急得直跺脚:“再宽限几日,我儿子寄的钱就快到了!那驴是我拉货的命根子啊!”
凌云刚要上前,被墨尘拉住了。墨尘走过去,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这位大哥,我看你手背起了不少红疹,怕是得了风疹吧?这药膏你试试,免费的。”
那汉子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手背,果然一片红肿,痒得正难受,狐疑地接过瓷瓶:“这玩意儿管用?”
“试试就知道。”墨尘笑得温和,“不过话说回来,逼人用救命的驴抵债,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万一被官差瞧见,说不准要按强取豪夺论罪呢。”
旁边几个汉子对视一眼,显然有些忌惮。那为首的抹了点药膏,没过片刻就咂咂嘴:“哎?还真不痒了!”他上下打量墨尘,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凌云——对方腰间的剑穗露了半截,闪着冷光,顿时气焰矮了半截,“行吧,就再宽限三天!要是还不还钱,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挥挥手,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汉对着墨尘连连作揖:“多谢小哥!多谢小哥!要不我请你们吃顿便饭吧,粗茶淡饭,别嫌弃!”
“大爷客气了,举手之劳。”墨尘帮老汉把驴牵到客栈后院,又从药箱里取了些驱虫药粉,“这给您,撒在驴棚里,能防蚊虫。”
回房时,凌云正靠在门框上笑:“可以啊你,不动声色就解决了,比我拔剑省事多了。”
“只是碰巧他信我罢了。”墨尘把药箱放在桌上,拿出银针消毒,“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不拔剑?”
“对付这种人,拔剑反而落了下乘。”凌云走进来,剑穗上的玉佩轻轻晃动,“而且我发现,你这药箱比我的剑厉害——我的剑能吓退他们,你的药能让他们服气,这才是真本事。”
小木趴在桌上,正给画册上新画的小人涂颜色,闻言抬头说:“墨大哥的药能救人,云哥哥的剑能打坏人,都厉害!”
墨尘被他逗笑,低头整理着草药,忽然发现剑穗上的玉佩正对着药箱里的艾草,光影透过玉佩落在草叶上,泛着淡淡的绿。他心里忽然安定下来——或许江湖并不全是打打杀杀,就像这药箱配着剑鞘,草药混着锋芒,也能走出条不一样的路。
夜里,墨尘被窗外的动静惊醒,刚摸到药箱里的短刀,就见凌云推门进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蹑手蹑脚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见白天那几个黑衣汉子正鬼鬼祟祟地围着老汉的驴棚,手里还拿着绳索。
“想偷驴。”凌云低声道,手按在了剑柄上。
墨尘拉住他,从药箱里摸出个小纸包:“用这个。”里面是晒干的醉鱼草粉末,撒一点点就能让牲畜暂时昏迷,对人也有效,却不伤性命。
两人绕到驴棚后,墨尘趁汉子们开锁时,轻轻将粉末撒在他们周围的空气中。不过片刻,几个汉子就晃悠悠地倒了下去,像堆烂泥。
“这招比拔剑干净多了。”凌云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忍不住赞叹,“你这药箱里到底藏了多少宝贝?”
墨尘笑了,打开药箱给小木拿了片安神的草药含片——刚才的动静把孩子惊醒了,此刻正揉着眼睛打哈欠。他摸着箱底那片枯叶,忽然觉得,这趟江湖行,或许真的选对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已经重新上了路。马车碾过晨露,药箱里的艾草香混着剑鞘的木味,在风中轻轻散开。小木靠在箱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块糖糕的油纸,墨尘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又看了看前方纵马而行的凌云,剑穗上的玉佩在晨光中闪着光,像一颗定心丸。
他低头轻轻扣上药箱,锁扣与玉佩碰撞的轻响,像是在说:前路漫漫,有药,有剑,有同伴,便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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