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侯府的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沈清辞坐在梳妆台前，云溪正为她梳理长发，镜中的少女眉宇间带着几分凝重 —— 昨夜确认李伯是内鬼后，她连夜让苏眉将李伯看管起来，可李伯嘴硬得很，无论怎么审问，都不肯透露柳嵩的具体计划，只反复说着 “秋猎当天自有分晓”。
“小姐，萧惊寒殿下派人送来了消息。” 苏眉拿着一封密信走进来，神色匆匆，“殿下说，柳嵩昨夜派人去了北狄细作的藏身地，似乎在密谋什么，还让我们务必留意大理寺今日的庭审 —— 柳氏很可能会耍花招。”
沈清辞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萧惊寒的字迹苍劲有力，字里行间满是警惕：“柳氏被看管多日，柳嵩定不会让她轻易认罪，恐会让她反咬你一口，借机拖延时间。你需将所有证据备好，务必在庭审上彻底扳倒柳氏，断了柳嵩的后路。”
“我知道了。” 沈清辞将密信收好，对云溪说道，“把我放在暗格里的张嬷嬷供词、蜡丸录话，还有之前截获的柳氏与北狄细作的通信都拿来，今日大理寺庭审，我要让柳氏的伪善面具彻底被撕下来。”
云溪点头应下，很快就将所有证据取来。沈清辞仔细检查了一遍 —— 张嬷嬷的供词上有她的签字画押，蜡丸录话完好无损，柳氏与北狄细作的通信上还有柳氏的私印，每一件都是铁证。
她将证据放进一个紫檀木盒里，对苏眉说道：“你带着清鸢卫在大理寺外等候，若是柳嵩的人想动手，立刻阻拦。云溪，你跟我一起去庭审现场。”
两人刚走出侯府，就看到萧惊寒的侍卫等候在门口，侍卫躬身行礼：“沈大小姐，殿下让属下护送您去大理寺，确保您的安全。”
沈清辞心中一暖，萧惊寒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默默为她安排好一切。她点头应下，与云溪一同坐上马车，向大理寺驶去。
大理寺外早已围满了百姓，大家都想看看这场 “侯府嫡庶之争” 的最终结果。
沈清辞刚下车，就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声：“听说柳氏要认罪了，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沈大小姐？”“我看悬，柳氏心狠手辣，肯定会拉沈大小姐下水！”“沈大小姐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让柳氏得逞的！”
沈清辞没有理会百姓的议论，径直走进大理寺。庭审大厅庄严肃穆，大理寺卿坐在正中央的案桌后，两侧站着大理寺的官员，柳氏则被两名官差押着，站在大厅中央。
她穿着一身囚服，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却依旧难掩眼中的阴狠。
看到沈清辞走进来，柳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装作可怜的样子，对着大理寺卿哭诉：“大人，民妇认罪！民妇不该在沈大小姐的礼服上涂抹北狄香料，不该栽赃陷害沈大小姐，更不该与北狄细作勾结！”
大理寺卿皱了皱眉，问道：“柳氏，你既已认罪，为何之前百般抵赖？现在又为何突然愿意认罪？”
“大人，民妇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想为弟弟柳嵩隐瞒罪行。” 柳氏说着，突然转头看向沈清辞，眼神变得怨毒，“但民妇不能再错下去了！其实，涂抹北狄香料、勾结北狄细作，都是沈清辞让我做的！她才是真正的北狄细作！”
这话一出，大厅内瞬间哗然。百姓们纷纷看向沈清辞，眼中满是惊讶和怀疑。大理寺卿也皱起了眉头，问道：“柳氏，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话？若是没有，就是诬告朝廷命官家眷，罪加一等！”
“我有证据！” 柳氏连忙说道，“沈清辞曾多次与北狄细作在西郊破庙见面，还让我给北狄细作送过军械图纸！我这里还有她写给北狄细作的密信，上面有她的字迹！”
说着，柳氏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又递给沈清辞：“沈大小姐，你可有话说？”
沈清辞接过纸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纸条上的字迹模仿得很像她的字，但仔细看就能发现，笔画的力度和转折处与她的字迹截然不同 —— 这分明是柳氏伪造的！
“大人，这张纸条是伪造的。” 沈清辞将纸条放在案桌上，“我的字迹，京中很多人都认识，大人可以找几位书法大家来鉴定。更何况，我从未与北狄细作在西郊破庙见过面，反倒是柳氏，多次让张嬷嬷给北狄细作送信，这一点，张嬷嬷的供词可以证明。”
说着，沈清辞从紫檀木盒里取出张嬷嬷的供词，递给大理寺卿：“大人请看，这是张嬷嬷的供词，上面详细记录了柳氏让她给北狄细作送信的时间和地点，还有柳氏与柳嵩的密谈内容。张嬷嬷现在就在大理寺外，大人可以传她上庭对质。”
大理寺卿接过供词，仔细看了一遍，又让人传张嬷嬷上庭。张嬷嬷走进大厅，看到柳氏，眼中满是恐惧，却还是如实说道：“大人，柳氏让我给北狄细作送过三次信，每次都是在西郊破庙见面。她还让我偷沈大小姐的嫁妆清单，交给北狄细作，说是为了让北狄细作更好地了解侯府的情况。”
柳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厉声呵斥：“你胡说！你这是被沈清辞收买了，故意诬陷我！”
“我没有胡说！” 张嬷嬷鼓起勇气说道，“柳氏，你还让我在沈大小姐的粥里下毒，幸好沈大小姐发现得早，才没有中毒。这些事，我都在供词里写得清清楚楚，还有你的签字画押！”
柳氏还想狡辩，沈清辞又从紫檀木盒里取出蜡丸录话，递给大理寺卿：“大人，这是及笄宴当天的蜡丸录话，里面记录了柳氏的女儿沈雨柔推我下水，还承认是故意栽赃我的对话。柳氏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败坏我的名声，让大家相信我是北狄细作。”
大理寺卿让人将蜡丸加热，里面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姐姐！你推我下水！”“我就是要让她出丑！等她被人指责‘容不下庶妹’，看谁还敢跟她议亲！”
听到沈雨柔的声音，柳氏再也无法抵赖，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大理寺卿的脸色也变得阴沉，问道：“柳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 我……” 柳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清辞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又取出柳氏与北狄细作的通信，放在案桌上：“大人，这是第 8 章截获的柳氏与北狄细作的通信，上面有柳氏的私印。信中提到，柳氏要帮助北狄细作在秋猎上作乱，还说要劫持太子和几位王爷，逼迫皇上禅位。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柳氏是‘勾结外敌、意图谋逆’！”
大理寺卿拿起通信，仔细看了一遍，又核对了柳氏的私印，确认无误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案桌：“柳氏！你勾结外敌、意图谋逆，还诬告朝廷命官家眷，罪大恶极！本卿判你‘勾结外敌、意图谋逆’，刑期加重，押入天牢，等候皇上发落！”
官差们立刻上前，将柳氏押了下去。柳氏被押走时，突然转头看向沈清辞，眼中满是怨毒：“沈清辞！你别得意！我弟弟柳嵩不会放过你的！秋猎的时候，你和你父亲都会死！”
沈清辞看着她被押走的背影，心中没有丝毫同情。柳氏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她咎由自取。她转身对大理寺卿行了一礼：“多谢大人主持公道。”
大理寺卿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赞赏：“沈大小姐聪慧过人，能收集到这么多证据，实属不易。柳嵩勾结外敌、意图谋逆，本卿会立刻将此事上奏皇上，让皇上定夺。”
沈清辞刚走出大理寺，就看到萧惊寒站在门口，玄色常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到她出来，萧惊寒快步走上前，问道：“庭审还顺利吗？柳氏没有对你造成麻烦吧？”
“很顺利，柳氏的阴谋被我当场揭穿了。” 沈清辞笑着说道，“多谢殿下派人护送我，还提醒我柳氏会耍花招。”
“举手之劳。” 萧惊寒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柳氏虽然被押入天牢，但柳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秋猎越来越近，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防止柳嵩发动叛乱。”
“我知道。” 沈清辞点头，“苏眉已经查到柳嵩在猎场西侧的山谷藏了五百私兵，还有北狄细作混在猎场的侍卫和仆人中，用‘狼纹佩’作为暗号。我们只要提前做好防备，就能粉碎柳嵩的阴谋。”
两人正说着，苏眉匆匆跑过来，脸色慌张：“小姐，不好了！李伯在大理寺外被人杀了！凶手还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内鬼已除，秋猎必成’！”
“什么？！” 沈清辞心中一惊，李伯是侯府的内鬼，也是目前唯一能联系上柳嵩的人，柳嵩竟然为了灭口，在大理寺外杀了他！“凶手找到了吗？”
“没有，凶手作案后就立刻逃跑了，只留下了这张纸条。” 苏眉将纸条递给沈清辞，“小姐，柳嵩这么残忍，连自己人都杀，秋猎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沈清辞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心中满是愤怒。柳嵩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择手段，连自己的眼线都能狠心灭口。她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柳嵩越是残忍，我们就越要在秋猎上粉碎他的阴谋！不仅要为父亲和外祖父报仇，还要保护好太子和大靖的百姓！”
萧惊寒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安抚：“别担心，我已经让镇北军加强了猎场的戒备，还调了一千名精锐侍卫埋伏在猎场外围。只要柳嵩敢动手，我们就能将他的人一网打尽。”
沈清辞点了点头，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她知道，有萧惊寒的帮助，还有清鸢卫的支持，她一定能在秋猎上战胜柳嵩。
可她不知道，柳嵩杀了李伯后，并没有停下脚步。他派人去了天牢，想让柳氏在牢中 “意外身亡”，彻底断了线索。同时，他还联系了北狄的兀颜烈，让兀颜烈在秋猎当天率军突袭猎场，里应外合，彻底推翻大靖的统治。
一场关乎大靖存亡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沈清辞和萧惊寒能否在秋猎前做好准备？北狄的兀颜烈会不会率军突袭猎场？秋猎场上，又会发生怎样惊心动魄的较量？
沈清辞看着手中的纸条，心中暗暗发誓：柳嵩，你杀了李伯，还想在秋猎上作乱，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秋猎场上，我们拭目以待！
就在沈清辞攥紧纸条立誓时，她袖中那枚玄铁护心符突然发烫 —— 这是萧惊寒特意设的预警机关，护心符与镇北军暗卫的信号相连，一旦感知到北狄细作的动向就会发热。
她心中一紧，刚要提醒萧惊寒，就见大理寺屋顶掠过一道黑影，腰间狼纹佩在阳光下一闪而逝。
“是北狄细作！” 萧惊寒瞬间拔出佩剑，剑气划破空气，却只斩下黑影一片衣角。衣角上绣着北狄特有的狼头图腾，与残玉上的纹样完全一致。“他在窥探庭审结果，柳嵩这是要确认柳氏是否真的被重判！”
沈清辞捏着发烫的护心符，突然想起李伯死前反复说的 “秋猎当天自有分晓”—— 柳嵩杀李伯不仅是灭口，更是为了用李伯的尸体传递信号！
她快步走到李伯尸体旁，果然在他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黑色粉末，正是北狄细作常用的 “传信烟粉”，遇火就会发出只有北狄人能看懂的绿光。
“他在用李伯的死，通知北狄细作秋猎计划不变！” 沈清辞脸色骤变，刚要让苏眉去拦截可能燃放烟粉的细作，就看到远处天空升起一道绿光，在正午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 细作已经收到信号，北狄的兵马，恐怕已经在向猎场靠近了！
萧惊寒望着那道绿光，眼神冷得像冰：“柳嵩这是孤注一掷了，他知道柳氏被重判后再无退路，竟提前让北狄出兵。看来猎场西侧的五百私兵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北狄的突袭！”
沈清辞攥紧护心符，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突然想起柳氏被押走时的怨毒眼神 —— 柳氏肯定知道北狄突袭的具体时间，只是在牢中不肯说。
而柳嵩派去天牢 “处理” 柳氏的人，说不定还带着逼问外祖父旧宅手稿的任务！
“我们得立刻去天牢！” 沈清辞拉住萧惊寒的衣袖，护心符的温度还在升高，“柳氏不能死，她嘴里肯定有北狄突袭的时间；而且天牢里还有父亲，柳嵩绝不会放过他！”
可两人刚要动身，大理寺卿就匆匆追出来，手中拿着一份密报，脸色惨白：“沈大小姐，凛王殿下，不好了！皇上刚下旨，秋猎提前三日，就在后天！”
秋猎提前？！沈清辞和萧惊寒同时愣住。柳嵩不仅勾结北狄，竟还能左右皇上的旨意，这背后，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势力？后天的猎场，又将是一场怎样九死一生的血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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