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张星图,但又不仅仅是星星,里面还有许多难以理解的符号和流动的光带。
在这幅缓缓旋转的古老星图背景下,那道带着历史尘埃感的意念再次传来:
【在久远到难以追忆的时光长河开端,我们这一族,被一些萌芽的文明称作……“守界人”。】
星图的光芒微微闪烁,映照着我们都已呆住的脸。
【而如今追杀你们的噬界者,它们曾经也是守护文明希望的守界人。只是在过于漫长的守望与见证中,它们……最终可悲地堕落了。】
悬浮的星图开始变化,里面浮现出一些模糊却动人的景象:
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能量生命体,像温柔的巨人,徘徊在一些看起来还很原始的星球上空。
我们看到其中一个光之生命体,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点微弱的火星,送入一个原始部落的篝火中。
另一个景象里,光之生命体用光芒抚慰着一片因灾难而枯萎的土地,让一点绿意顽强地钻出地面。
“这就是……守界人?”
我看着那些景象,心里有点震撼,它们看起来那么温暖,和噬界者那副鬼样子简直天上地下。
【他们本是希望的守护者,文明的引路人。】
星尘灵的意念带着深深的惋惜。
【然而,在某个难以记述的纪元,巨大的分歧产生了。一部分守界人,在目睹了太多文明的兴起与覆灭,太多希望燃起又熄灭后,他们的信念动摇了,继而……扭曲了。】
星图中的景象变得阴暗起来。那些堕落的光之生命体,他们的光芒开始变得浑浊、冰冷。
【他们偏执地认为,所有文明终将走向自我毁灭,所有希望注定以绝望收场。与其一次次经历希望破灭的痛苦,不如……在希望尚在萌芽时,就将其吞噬、吸收。他们认为,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汇聚力量,达到某种扭曲的‘永恒’。】
“这、这……”
妈妈震惊地张大嘴巴,半天才找到词儿。
“这不是因噎废食吗?怕噎死就不吃饭了?哪有这个道理!”
爸爸站在那里,植物共生的腿似乎感知到他内心的不平静,藤蔓微微收紧,但他站得比谁都稳。
他沉声说:“走错了路。”
萧烬的投影微微晃动,带着了然与沉重:
“所以他们从文明的守护者,变成了希望的猎杀者。以吞噬希望为生,以散布绝望为业。”
【正是如此。】
星尘灵的光芒黯淡了一瞬,仿佛也在为这段历史感到痛心。
然后,那光芒转向妈妈,变得异常温柔,轻轻拂过她。
【而你的母亲,那位执着于辣条美味、充满活力的女士,我们很早就感应到了她。】
妈妈一愣,指着自己:“我妈?”
【在她生活最困顿、最艰难的时期,】
星尘灵的意念带着回忆的暖意。
【我们感应到她手中那些看似普通的食物里,蕴含着一种惊人的、不屈不挠的活力,是在贫瘠土壤里也要开出花来的倔强。我们被这种纯粹的生命力打动,于是暗中引导她的灵感,帮助她改良配方。这么一来,辣条,便成了承载那份微弱却极其坚韧希望的独特载体。】
妈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都带了哽咽:
“原来……原来我妈那些灵光一闪的秘方,是……是你们……”
她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睛。
“我就说嘛!她那时候总念叨,好像梦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该加什么……”
我心里也又酸又暖,没想到我们家这看似普通的辣条,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我们选择帮助你们,不仅仅因为你们是她的血脉延续。】
星尘灵的光芒聚焦在妈妈身上,带着一种郑重其事的态度。
【更因为你,周淑芬,你继承并光大了她那份在绝境中也要制造美味、点燃生活的倔强!辣条里藏着的,从来不只是让人流口水的味道,而是最纯粹、最原始的抗争——对绝望生活的抗争,对命运不公的抗争!】
这话像锤子一样砸入我们心里。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七,它似懂非懂地眨着那双特别的眼睛。
妈妈挺直了腰板,眼泪还挂着,但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伤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亮的骄傲和明了。
【正因为如此。】
星尘灵的意念转向我们所有人,变得严肃。
【噬界者才会对辣条能量,对你们,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憎恨与执着。这股能量,能够唤醒被它们压抑、吞噬的希望之火。你们的存在,你们不断制造和散发的辣条能量,对它们而言,是必须彻底清除的威胁,是照亮它们扭曲道路的明灯,让它们无法安心隐藏在自以为是的黑暗里。】
“哦——”
小七突然竖起耳朵,左眼的彩虹漩涡转得快了些,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拖长了调子。
“所以它们才像闻到鱼腥味的野猫一样,一直盯着我们不放啊!原来是怕我们这个!”
它这一开口,愣是把紧张的气氛搅和进了一点哭笑不得的味道。
仓库里陷入了一阵奇异的寂静,只剩下窗外越来越密的酸雨敲打声,啪嗒啪嗒,像是无数只手指在敲打着我们的神经。
每个人都在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这个惊人真相!
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怪物,而是一群堕落了的、曾经的神明。
这分量,着实不轻。
爸爸沉默了很久,终于沉声开口:“所以这说到底,是一场希望与绝望的战争。”
视频那头,哥哥喃喃自语,像是在分析,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难怪……难怪它们的攻击方式都那么诡异,专门针对意志和精神下手,原来它们本身就是干这个出身的……”
就在这时,我怀里的小七突然“咦”了一声,它左眼里那个彩虹漩涡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像是被什么东西强烈吸引了。
它一下子从我的怀里跳下去,轻盈地落地,然后迈着小步子,快速跑向仓库角落里堆放着的几袋辣条原料。
它凑到一袋开封的面粉和辣椒粉旁边,用小鼻子嗅了嗅,然后抬起头,左眼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它用一种带着点惊奇和陶醉的语气说:
“这里的能量……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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