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法空间站的短暂休整,并未让林枫有丝毫松懈。实力的提升、混沌道种的演化、以及对“剑廿七”那一丝“归无”真意的揣摩,都需要更多的积累与契机。被动等待归一会或其它势力的动作,绝非他的风格。
在婉拒了绝大部分势力的拉拢与拜访后,林枫将目光投向了星灵研究院提供的情报中,一个名为“虚无回廊”的星域坐标。
根据研究院的加密资料记载,“虚无回廊”并非自然形成的星域,而是一片上古某个未知纪元终结之战留下的巨大废墟。那里空间结构极不稳定,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空间裂缝和法则乱流,危险异常。
但也正因如此,偶尔会有一些从那场恐怖大战中遗落下来的法则碎片、残破神器甚至是一些无法理解的知识信息流,从空间裂缝中喷涌而出,吸引着无数亡命之徒和寻求机缘的强者前去探索。
那里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吞噬生命的坟场。
林枫看中的,正是那里可能存在的、与上古终结之战相关的法则碎片和信息。这或许能帮助他更好地理解“窃道之锁”、“归一会”以及“剑廿七”背后的真相。
没有惊动太多人,林枫只带了凌焰、冷星二人,乘坐一艘经过艾莉西亚秘密改装、性能卓越的小型高速探索舰“星痕号”,悄然离开了艾尔法空间站,驶向了那片被标注为“高危”的星域。
经过数次短途跃迁,“星痕号”抵达了“虚无回廊”的外围。
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整片星域仿佛被打碎的琉璃,布满了扭曲的光带和不断开合的空间裂缝。破碎的星辰残骸、冻结的能量洪流、以及一些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未知生物或造物的骨骼碎片,如同垃圾般漂浮在虚空之中。
这里没有恒星的光芒,只有远处一些不稳定星云发出的诡异彩光,以及空间裂缝中偶尔泄露出的、蕴含着混乱法则的奇异辐射。
“好混乱的法则环境……”
凌焰感受着外界那令人心悸的波动,神色凝重。在这里,寻常的感知和导航手段都会受到严重干扰。
冷星则默默握紧了冰魄剑,清冷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如同怪兽巨口般的空间裂缝。
“跟紧我。”
林枫平静地说道。他释放出神识,但并未像往常那样大范围扩散,而是凝聚成丝,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前方的路径。混沌无极道基在此地展现出了优势,对混乱的法则环境有着远超常人的适应性和包容性。
他操控着“星痕号”,如同在雷区中穿行,灵巧地避开那些明显不稳定的巨大裂缝和能量乱流,沿着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向着回廊深处驶去。
沿途,他们看到了一些其它探索者的残骸,有破碎的舰船,也有冻结在冰块中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危险。
飞行了约莫半日,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稳定的区域。那是一片由无数巨大、光滑如镜的黑色石板构成的奇异浮空平台,平台中央,隐约有奇异的法则波动传来。
“那里有东西。”林枫目光一凝,操控“星痕号”缓缓靠近。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平台边缘时,异变突生!
旁边一道原本平静的空间裂缝猛地扩张,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同时,三艘涂装着不同标志、显然也是前来探索的战舰,如同被无形之手抛出,狼狈地从裂缝中跌撞而出,恰好挡在了“星痕号”与平台之间!
这三艘战舰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舰体上都有损伤,此刻突然遭遇,双方都是一愣。
随即,其中一艘战舰的通讯频道便传来了蛮横的警告:“滚开!这片遗迹是我们‘裂星团’先发现的!”
另一艘战舰也发出威胁的信号。
唯有第三艘较小、看起来像是独行客的飞船,沉默地向后退了退,显得十分谨慎。
林枫眼神微冷,不欲多生事端,正欲操控“星痕号”绕行。
然而,那自称“裂星团”的战舰,见“星痕号”体型较小,又只有一艘,竟得寸进尺,直接调转炮口,一道粗大的能量光束便轰了过来!显然是想顺手清理掉他们认为的“竞争者”!
“找死!”
凌焰怒喝一声。
但林枫的动作更快。他甚至没有走出舰船,只是隔着观察窗,并指如剑,对着那艘裂星团战舰的方向,轻轻一划。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混沌剑气,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穿透了那艘战舰的护盾和装甲,没入了其引擎核心!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那艘裂星团战舰只是猛地一震,随后所有动力信号瞬间消失,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彻底僵直在原地,变成了漂浮的棺材。舰内的船员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已失去了所有意识。
另外两艘战舰的指挥官通过观测设备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根本没看清林枫是如何出手的!
那艘独行客飞船毫不犹豫,立刻引擎全开,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片区域。另一艘战舰也反应过来,仓皇转向,想要逃离。
林枫并未阻拦,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那片黑色平台。方才的冲突,如同拂去尘埃般微不足道。
“星痕号”缓缓降落在平台之上。三人走出舱门,立刻感受到一股浓郁而奇异的法则气息扑面而来。平台中央,悬浮着几块大小不一、颜色各异、仿佛由纯粹法则凝聚而成的晶体碎片。它们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或炽热、或冰寒、或沉重、或轻灵的道韵。
“法则碎片!”
冷星低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些碎片蕴含着最本源的法则力量,对于参悟相应大道有着极大的裨益,在外界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
林枫神识扫过,这几块碎片蕴含的法则虽然精纯,但层级相对普通,对他作用不大。他正欲让凌焰二人收取,眉头却突然一皱。
他感觉到,在平台更深处,那块最大的、仿佛是整个平台基石的黑色石板之下,传来了一丝极其隐晦、但却让他体内混沌道种和承影剑都产生微弱共鸣的波动!
那波动,带着一种古老、混乱、却又蕴含着某种至高毁灭意境的……剑意?
他快步走到那块巨大的黑色石板前。石板光滑如镜,倒映出他模糊的身影,但其内部,似乎封印着什么。
林枫伸出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石板上,混沌无极之力缓缓渗透进去。
刹那间,他“看”到了一幅残缺的画面:
无尽的黑暗虚空,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的惊天剑光掠过,所过之处,星辰寂灭,法则崩坏,连“存在”本身的概念都在瓦解!而在那剑光的尽头,隐约可见一截断裂的、布满锈迹却依旧散发着不祥与毁灭气息的……枪尖?或者是什么别的兵刃碎片?
画面一闪而逝。
但那道剑光中蕴含的、让万物归于“无”的极致意境,却与他灵魂深处烙印的“剑廿七”真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核心的“归无”本质,如出一辙!
而那道剑光攻击的目标,那截断裂的兵刃碎片,其散发出的气息,更是让他体内的混沌之气都微微躁动,带着一种本能的排斥与警惕!
“这是……那道剑光残留的意境,以及它攻击目标的……一丝气息烙印?”
林枫心中震动。这块黑色石板,恐怕是那场上古大战中,某位强者施展类似“剑廿七”的招式,攻击某个恐怖存在时,逸散的剑意与对方兵刃的气息共同烙印形成的特殊法则聚合体!
其价值,远超表面那几块普通的法则碎片!
他不再犹豫,全力运转混沌无极功法,识海中混沌道种光芒大放,开始强行吸收、解析这块黑色石板中蕴含的那丝特殊剑意与毁灭气息!
这个过程远比吸收普通法则碎片凶险!那丝毁灭气息极其顽固霸道,不断冲击着他的道心,试图污染他的神识!而那缕残缺剑意,虽然同源,却也凌厉无匹,如同无主的天刃,在他识海中横冲直撞!
林枫紧守灵台,以自身对“剑廿七”的理解为引,以混沌道种包容万法的特性为基,艰难地引导、驯服着这两股强大的外来力量。
凌焰和冷星见状,立刻一左一右护在他身旁,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他们能感觉到林枫此刻正处于关键时期,绝不能受到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周身气息起伏不定,时而凌厉如出鞘之剑,时而晦暗如归寂之墟。
就在他即将初步炼化成功之际——
“嗡!”
平台远处,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毫无征兆地扩张,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混乱的意志,如同潮水般从中涌出!同时,数道散发着强大气息、形态各异的身影,从那裂缝中迈出,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平台中央正在修炼的关键时刻的林枫!
为首的,是一个笼罩在扭曲阴影中的高大身影,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赫然达到了恒星级巅峰,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伪星系级的威压!
他看向林枫,尤其是他手下那块正在失去光泽的黑色石板,发出了沙哑而充满贪婪的声音:
“交出……寂灭石……和你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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