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从昏迷中醒来,睁眼所见,却不是熟悉的环境,而是一间香气淡雅、布置精致的闺房。
他下意识想要坐起,却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摇摇晃晃。
“公子不可乱动!”
耳边传来一声柔语,正是那位被他救下的姑娘。
秦川强撑着身体,咬牙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戌时了……”姑娘小声回答。
秦川瞳孔一缩——已过了给皇后注射的时辰!
他立刻挣扎起身,声音急切:“快,送我回宫!”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沉稳的男声:
“公子不必焦急,我这就派人向皇后通传,公子还是好好休息吧”
秦川听罢,却摇头咬牙:“不行……这件事,事关皇后凤体,不能耽误!”
男人听罢,也不敢多言,立刻安排最快的马车送他回宫。
此时天已黑透,皇城禁止马车通行,但秦川的身份特殊,又牵涉皇后之事,沿途一路绿灯,飞驰至立政殿前。
殿门一开,只见李世民已经等候在前。
他们第一眼就看见了踉跄走来的秦川——
面带疲惫,身上缠着绷带,脸上淤青斑斑,衣角还染着血迹。
“你……”李世民忍不住开口,“你伤成这般,还赶回来做什么?”
秦川并未答话,只转头看向一边的宫女,“去我房中,取药箱来。”
说罢,便踉跄着直奔后殿。
李世民愣在原地,只听秦川低声一句:“死不了。”
推门而入,长孙皇后正半倚在床上,见他狼狈身影,脸色瞬间煞白。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川未语,走至床前,坐下便开始解开右手的绷带。
血肉模糊,骨节微露。
“这……这手还能动?不如今日就算了吧?”长孙皇后的声音带着颤意。
“娘娘无碍,闭着眼也能扎准。”
宫女已将药箱送来,秦川忍痛翻找器具,指尖微颤,动作却未曾迟疑。
“娘娘,今日咱们快些——配合一下。”
长孙皇后默默点头,紧闭双眸,趴伏榻上。
秦川勉力压制手中颤抖,右手上殷红鲜血滴落,在皇后雪白背脊上,一滴一滴,触目惊心。
他轻轻按压肌肉,确定位置,随即果断一针扎下!
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这只伤手未曾受创。
注射完毕,他手指一抖,直接拔针,刚起身欲退,却脚步一顿——
整个人向后一倒,“咚”地一声,昏迷在地。
“秦川!”长孙皇后惊呼。
李世民大惊,疾步入内。
“快!传太医——!”
…………
第二天,秦川虽然伤势未愈,脸色苍白、步履踉跄,但依然准时出现在后殿。
他一边咬牙准备器具,一边低声叹道:
“这是何苦呢?明明不差这几针,非得弄得跟舍身成仁似的。”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干净利落地完成注射,收拾好器具,强撑着身子准备离开。
正要出门,身后忽然传来皇后温柔却郑重的声音:
“秦川,我会为你出头的。”
秦川脚步一顿,回头勉强一笑。
“娘娘,如今您最该做的,是安心养病,别为这些事操心。那些人,自有律法惩治。”
说完,他转身离去。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似都牵扯着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可脸上却依旧挂着一贯吊儿郎当的笑容。
回到自己房中,秦川一言不发,独自给自己上药——他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虽说只是皮外伤,但疼起来是真要命!
很快,事情有了结论。
原来是尉迟府的大公子尉迟宝琳,仗着家世玩了一出强抢民女的戏码,结果挑错了人,偏偏撞上了秘书丞苏亶的千金。幸亏秦川及时赶到,才没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可这事儿偏偏牵涉到吴国公,李世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个动手的喽啰被判了流放,而尉迟宝琳,则只是被斥责几句,草草了结。
李世民对此颇为过意不去,特地找秦川说明情况。
秦川虽心有不甘,但现实摆在眼前,能力不够,也只能默默接受。
事儿虽然过去了,可一想到那天最狠的一刀,差点斩在小兄弟上,秦川背后一阵发凉。只差一寸啊!差点就变太监了!
不行!这仇不能不报!
上面的大人物他动不了,可那几个动手的王八蛋,必须得亲自问候一下。
几日后,王太医亲自为长孙皇后诊脉,确认痊愈。
得知消息,秦川换了身衣服,拖着仍隐隐作痛的身体,直奔京兆府
那几个混账,在他的一再要求下,被李世民关在了京兆府的大牢,他今天就是去“登门送温暖”的!
秦川一路快步,直入京兆府衙。
刚进门就亮出立政殿的腰牌,门口的衙役一见,神色一肃,连忙请他入内。
踏入正厅,抬眼一看——
“咦?”
厅中已坐着两人,其中一位竟是熟面孔,正是秘书丞苏亶。
“原来是秦先生驾到。”苏亶起身拱手,面带笑意,“那日事急,还未向公子好好道谢。”
“苏大人客气了。”秦川还礼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没想到令千金竟会在街头遭险?”
苏亶轻叹一声:“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天性顽皮,不喜拘束,常常在市井中游荡,又不愿亮明身份,因此才招惹了麻烦。这事我已狠狠训斥过她了。”
“原来如此。”秦川点了点头。
一旁的京兆府尹王崇喜也开口道:“秦先生,今日前来,可是为何事?”
秦川拱手一礼:“今日来此,没别的,只想看看那几个贼人。”
王崇喜会意,点头道:“公子来得正是时候,过了今日,就见不着他们了。”
“哦?”秦川挑了挑眉,“这是为何?”
“此案已结,那几人明日便押往岭南服役。”
秦川听罢,嘴角一挑,笑得意味深长:“这可真是好消息。既如此,劳烦大人安排一二,我要好好‘送’他们一下。”
“公子请放心。”王崇喜点头,转身吩咐衙役安排。
正准备起身时,苏亶忽然开口:
“王大人,今日我有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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