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的会谈极为私密,选在了立政殿举行,李世民夫妇则在一旁旁听。
秦川先开了口:“长孙大人,殿下,这么大的事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铺子我也就占三成,真正的大股东还得请来,才能定下。”
众人听罢,皆皱眉不语,气氛一时沉闷。最终还是李世民出声:“这事儿,你当真做不了主?”
秦川郑重地点点头:“这事不能马虎,必须我那朋友点头才算数。陛下放心,我们事先已经商议过,一定会卖的。只是这‘花落谁家’,还得看双方能给出什么条件。”
李世民轻笑一声:“让我放心?……也罢,朕这就把你那朋友叫过来。”
不多时,长孙快步走入立政殿,行礼道:“陛下,皇后娘娘。”
秦川一见来人,他笑着迎上去,搂住来人脖子:“来,咱们赶紧把铺子卖了,换钱喝酒!”
来人却淡定地将秦川的手拿下,走向桌前,对长孙无忌和李丽质恭敬行礼:
“父亲,殿下。”
长孙无忌略一点头。
长乐公主微笑起身:“表哥。”
秦川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平日和他称兄道弟的,竟是长乐公主的未婚夫——长孙冲。
她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他不在乎,所以也没问过
他拍了拍长孙冲的肩膀,笑着摇头:“长孙,原来你是长孙大人的公子,我是真失敬了。”
长孙冲马上拱手:“秦兄说笑了,之前有所隐瞒,是我不对。”
秦川摆了摆手:“这也怪不得你,毕竟我从来没问过。不过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这谈判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长孙无忌皱眉道:“秦先生,内库这边可是开出了极为优厚的条件,难道你不听听吗?”
秦川苦笑着摆手:“长孙大人,这事……在下只能说抱歉了。”
“为何?”长孙无忌实在想不通,儿子一到场,局面就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秦川正色解释道:“长孙和长乐即将大婚,之前我答应长乐,香皂工艺会当作嫁妆相赠。长孙是我兄弟,我不能厚此薄彼。所以这凝脂轩嘛,我看就算是给他当聘礼好了。”
众人一听,倒也说不出什么来。秦川一人独自承担了两份“大礼”,既是嫁妆,又是聘礼,任谁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挑刺儿。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毫不客气地踹了儿子一脚:“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谢过秦先生!”
长孙冲拱手道:“秦兄,这……这怎么好意思?”
“少来,这钱,早晚都得让你吐出来!”秦川一笑,摆摆手。
两人你来我往,气氛轻松起来。
而坐在一旁的李世民夫妇与长孙无忌却暗自生疑:他们这几天才刚得知,秦川与长孙冲原来早就认识,还相交甚深。
这关系……确实令人费解。
一个是长安赫赫有名的纨绔世家公子,一个则是出身寒微的“升斗小民”。怎么看都不该有交集,可现在两人却亲如兄弟,甚至可以为对方放弃一笔巨大收益。
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认识,又是为何走到一起的。
长孙无忌轻咳一声,开口问道:“冲儿,你和秦先生认识多久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长孙冲想了想:“也没多久,就是上次您派我去益州处理粮草筹备的事,我回长安途中,被一群黑衣人追杀。”
长孙无忌脸色一变,一把抓住长孙冲的手:“冲儿!这可是大事,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为父?”
长孙冲一脸无奈:“父亲,那天我刚回府,您就把我训了一顿,哪有机会说啊?”
长孙无忌一噎,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赶紧转移话题:“那你是怎么脱身的?”
“当时多亏了秦兄突然出现,救了我一命,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长孙冲说着摊了摊手。
长孙无忌一听,立刻上前几步,拱手一揖:“秦先生,您冒险救下犬子,老夫感激不尽!”
秦川虽然觉得麻烦,但也赶紧走上前,扶了长孙无忌一把:“长孙大人,这就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李世民听后,心中颇为感慨:“秦川,听这意思,当时情况挺危险的?黑衣人不少吧?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秦川眼睛一瞪,一脸理所当然:“陛下,这可不是胆子大的问题。一群蒙面黑衣人围杀一个少年,谁见了能袖手旁观?这是人之常情啊!”
李世民闻言,嘴角微微抽搐,心里忍不住腹诽:人之常情?我看正常人是转身就跑吧!但嘴上却一句也不敢反驳,要不然秦川非得立刻在道德高地上对他“谆谆教诲”一通不可。
长孙皇后轻笑一声:“果然是秦先生的风格。上次救苏家之女亦是如此,不顾安危,独斗十余人。秦先生当真是英雄少年。”
秦川摆摆手,显然不想在这些旧事上多纠缠:“各位,此事既已尘埃落定,在下就先行告辞了。东宫那边还有事儿,我得去看看。”
李世民点点头,叹了口气:“也罢,大家都去忙吧。”
皇帝一发话,众人也就纷纷散了。
刚出立政殿门口,长孙冲就快步追上秦川。
“秦兄,看样子公主这边很快就要接手铺子了……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秦川挠了挠头:“先就这么着吧,看看情况再说。这几天能捞点是点……对了,这铺子以后你还能不能说得上话?”
长孙冲苦笑:“实话告诉你,只要不撕破脸,我就说不上话。驸马,说到底就是入赘皇室。以后嘛,我也只能听公主的了。”
秦川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甘心吗?”
长孙冲耸耸肩:“这还有什么甘不甘心的?我们这些世家子弟,就这命。不和皇室联姻,也得跟其他世家联姻。说到底,在这方面根本没得选,只能顺其自然。”
秦川听了这番话,忍不住长叹一声。确实,这是这个时代的局限,他虽明白,却也无能为力。
“行吧,这段时间我还有点事,等我忙完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两人简单约定后,便各自离去。
秦川马不停蹄赶到东宫,一到后院——
他直接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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