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旺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与一个多时辰前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挥挥手让战战兢兢的侍卫们出去。
“哟，还在开会呢？效率有点低啊。”
他调侃了一句，然后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那个披头散发、仅着破烂内衫、眼神惊恐涣散的中年男子，
“喏，这个就是你们惦记的松赞干布。”
他又指了指旁边那个被堵住嘴、面色惨白如纸的文士：
“旁边这个，是他的狗头军师，叫什么…哦，禄东赞。就是他在背后撺掇的。”
他语气随意得如同介绍两只刚抓回来的野兔。
“……”
整个两仪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地上那两位不久前还让他们如临大敌、苦心筹谋如何应对的吐蕃最高统治者。
一个时辰！仅仅一个时辰！
从长安到吐蕃逻些，万里之遥，擒其王，虏其相，并且看仙师这气定神闲的样子，看来就跟去隔壁串了个门一样！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恐怖如斯！
何健旺很满意这种震撼的效果，继续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哦，对了，过去顺路，看到锦州外面那群吵吵嚷嚷的蛮子有点碍眼，就顺手清理了一下。大概已经死了有七八成吧，剩下的估计也吓破胆了，短时间内应该没力气再来捣乱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在场众人心脏再次狠狠一抽！
困扰边境、需要调动精锐火器营亲自去应对的吐蕃大军，在仙师口中，竟只是“顺路清理”、“有点碍眼”？还顺手灭了七八成？！
这…这简直是…
众人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剩下无边的敬畏。
何健旺看着地上蜷缩的松赞干布，眼神冷了一下，但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戏谑，对李世民说道：
“陛下，这人呢，我就交给你了。怎么处置，你看着办。”
“不过，这家伙竟敢窥伺、辱及我的临川，其心可诛！别的我不管，但他身上那二两没用的赘肉，我看着碍眼，就割了吧，干干净净，以后也省得再动歪心思。”
“阉…阉了？”
饶是李世民见惯风浪，此刻也不禁有些瞠目。
房玄龄和程咬金等人更是嘴角抽搐，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把吐蕃赞普阉了？！
这惩罚，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屈辱百倍！
何健旺根本不在乎众人古怪的脸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剩下的，是杀是囚，你们自己定。我就一个要求——”
他笑容扩大，带着明显的期待：“我希望下次宫宴的时候，能看到他和郆利那个老小子，一起‘翩翩起舞’！场面一定很有趣！”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吐蕃赞普与曾经的突厥可汗，在长安的宫殿里一同跳钢管舞…这已非简单的政治羞辱，而是将对手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碾入尘埃！
说完，何健旺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行了，没别的事了。忙活半夜，怪累的。剩下的烂摊子你们自己收拾吧，我回去补觉了。”
话音落下，也不等李世民和众人回应，他的身影再次消散在殿中。
李世民看着地上曾经的对手，又看了看仙师消失的地方，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
而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一个念头：
仙师的手段…当真是越来越鬼神莫测！
而得罪了这位腹黑的仙师，尤其是触及其逆鳞的下场…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何健旺的身影消失了好一会儿，两仪殿内的寂静才被一阵粗重的喘息声打破。
几位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尚未褪去的惊骇与一种荒诞至极的感觉。
地上，松赞干布似乎终于从极度的惊恐和屈辱中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不仅王位不保，甚至连身为男人的根本都将不保，巨大的绝望和羞愤涌上心头。
他想嘶吼，想咒骂，嘴巴却像被焊住一般，只能发出“嗬嗬”的呜咽，浑浊的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灰尘肆意流淌，身子抖得像个筛子。
一旁的禄东赞也是面无人色，眼神涣散，显然智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咳、咳咳。”李世民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毕竟是帝王，心志远比常人坚韧，迅速压下了心中的波澜，目光重新变得沉稳。
“诸卿，”
他环视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等人，语气凝重，
“情况有变，仙师已为我等扫清了最大的障碍。然，吐蕃之事，尚未完结，我等需重新议定方略。”
他的目光落在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松赞干布身上，眼神复杂，但很快转为冷硬：
“仙师有言，此獠窥伺帝女，其心当诛，既仙师开口阉了，那便依仙师之意办吧。”
“阉了”二字从皇帝口中说出，房玄龄等人心中一凛，纷纷躬身：“臣等遵旨。”
没有人提出异议，仙师的意志，在此刻就是最高的法旨。
“然，阉了之后，是杀是囚？如何处置，方能在震慑四夷的同时，不至引起吐蕃残余势力的殊死反扑，甚至引发高原更大的动荡，需仔细斟酌。”
李世民继续说道，将问题引向了更实际的层面。
仙师解决了源头，但后续的消化和维稳，仍需他们这些凡人来做。
房玄龄沉吟片刻，开口道：“陛下，仙师既已将其擒来，吐蕃群龙无首，内部必生乱象。臣以为，松赞干布暂且不杀，囚于长安，以示天朝不嗜杀之仁德，亦可作为筹码，招抚吐蕃内部有心归附之势力。至于禄东赞，此人素有智谋，在吐蕃影响颇大，亦需严密看管。”
长孙无忌也出列：“陛下，当务之急，是立刻派出得力干员，携陛下诏书及…此二人被擒之消息，火速前往吐蕃。一方面可令前线我军停止大规模军事行动，转为威慑与招抚；另一方面，可扶持亲我大唐势力，或直接派遣官员，尝试接管吐蕃政务，使其逐步内附。”
李靖等长孙无忌说完，也是主动请缨：“陛下，臣不才，愿即刻整顿兵马，陈兵边境，若吐蕃有哪部不服，胆敢作乱，臣便率雷霆之师，犁庭扫穴，彻底平定高原！”
房玄龄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再次开口：“陛下，还有仙师所言…宫宴献舞之事。此事若行，必震惊天下，于扬我国威、震慑宵小有奇效。但具体如何操办，何时操办，需周密安排，既要达到效果，亦不可过于…有失天朝体统。”
他说的委婉，但众人都明白，让两位曾经的一国之君当众跳舞，实在是亘古未有之奇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迅速在全新的局面下，重新构架起对吐蕃的后续策略。
地上的松赞干布听着这些决定他和他国家命运的话语，悔恨、恐惧、绝望交织，哭得几乎昏厥过去，却连求饶都做不到，只能像一条蛆虫般在地上无助地扭动。
李世民看着臣子们高效地运转起来，心中稍安。
他再次看向清晖阁的方向，心中暗道：仙师啊仙师，您这一怒，倒是替朕省了无数兵马钱粮，也彻底解决了这高原边患…
只是这后续的收尾，也着实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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