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肆柒,目前被命运作局了。
我本来以为遇到了仙舟上的佼佼者,或许从某方面上来说却是如此,但是——
“景元,你再偷吃我的午饭,我就告诉你妈!”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啦——”
景元将烤的滋滋冒油的肉丸塞进口中,然后被里面迸出来的油花烫的吱哇乱叫。
这个是景元,自称云上六骁中的军师。倘若对现在的我说,以后他会成为罗浮仙舟的闭目将军,那我肯定会认为你脑子糊涂了。
哦,我的天哪,你是说现在这个别人肉丸,然后被烫的面红耳赤的白毛是将军。
仙舟的未来完蛋了。
然后这个。这个看见景元烫的乱叫,而幸灾乐祸的男子是日后十王司阎王。
那么仙舟的未来更完蛋了。
肆柒头往右一转就可以看到百冶应星和龙尊丹枫高谈阔论(bushi)两人谈笑风生好不快活,对那边的闹局不管不顾,甚有助贼淫威之嫌。
你说镜流?镜流在一边撸狐狸呢!
那毛茸茸的尾巴晃呀晃呀晃,然后镜流就对着那姑娘的头一直摸一直摸一直摸。
那其中最正常的一个呢?他正常个屁啊!趁着别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玉霄已经将酒壶里的酒喝了个对半,此刻正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所以这里面的人只有他一个,是正常的了吗?!
肆柒坐在楼梯上看着他们疯的疯闹的闹。
半小时后——
景元:啊啊!!
应昇:哼哼——
镜流:唔唔…
白珩:嗯嗯~
玉霄:ZZ.
丹枫: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应星:嗯嗯!
两小时后——
景元:啊啊!!
应昇:哼哼——
镜流:唔唔…
白珩:嗯嗯~
玉霄:ZZ.
丹枫: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应星:嗯嗯!
“要我说……云上六骁真的是什么正经组织吗!!!”
“我们难道不正经吗?”
除了正在睡觉的玉霄,其余几人一并回头。
“你们发信息告诉我说有天大的事情,结果就这?!出来玩?”
“哎呀,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叫团建,我们总不能一天到晚一直工作啊!世界上能有几个应昇嘛。”
白珩摇摇狐狸尾巴,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副你不懂我懂的样子。
“肆柒你呀,从来就一直闷在屋里看书,我真怕你憋坏了,这不是担心你嘛~”
“………”肆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谢谢你们。”
“其实我们是有正经活动的!肆柒,你会剑吗?”
“稍微会一点,怎么了?”
“那就好办了,应星把剑给他吧。”
应星把剑丢给白珩,白珩随便挥舞了两下,不禁感叹道:“短生种的剑是真轻啊!这样打过去真的会有伤害吗?”
肆柒拿过那柄剑,掂量了几下,发现这重量其实不算上轻,甚至比一般的剑要重得多。
他忽然就不好奇仙舟武器的重量了。
“虽然这把剑很轻,但是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材料做的!既然待在屋里无聊的话,那就过来比比剑嘛!”
“虽然我是拿弓的…”白珩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那我当裁判好了!”
“怎么样?你意下如何?”
玉霄的头稍微没有这么痛了,他站起身问肆柒。
“…我没正经学过,别笑话我。”
肆柒踏着古老的石板,走到他们之间去。
“好耶!”白珩再次欢呼:“那第一局先从谁开始…反正不能是应星和丹枫或者是镜流姐和丹枫了!他们两个要花太久了,要放到最后面!”
“点兵点将——就决定是你了景元,另一个嘛…应星你来!”
“我?”应星指了指自己:“行吧。”
“要是害怕了,我会让着你哦~”
景元坏笑:“但是你要说应星是景元的手下败将哦!”
“得了吧,你个二两肉全吃肚子上的。”
应星捡了一把剑,移步到空旷的地方。
“我才没有疏于锻炼!”
景元再次红温。
“好了,开始吧。超过三十招没有定胜负,就决定是你请客了。”
玉霄掂量了一下壶中的酒还剩多少,然后回头对景元说。
“应星也要赢得光明磊落,不要用小型机巧了。”
“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呢?对吧,老哥?”
应星趁着别人不注意,将小机巧球丢在了一边的海里。
“嗯嗯,是啊是啊,我相信你。”
“有什么话想对彼此说吗?两位。”
“等着请客吧,景元。”
“你也得保证这次不再用机巧作弊了呀——”
刀锋交错间摩擦出闪亮的火花,千钧的剑,破空声猎猎作响。
不多时,这场切磋便分出了胜负。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输的是我,开什么玩笑!”
景元捶地,“不甘”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应星。
“不算,这局不算。我最近在练阵刀,输了很正常!”
“好了景元,愿赌服输。要是你爸妈给的钱花完了,我帮你垫上。”
“……玉霄哥…你早就知道我为了买阵刀把钱花完了吧…”
“我可不知道,镜流,天星演武仪典你准备好了吗?”
玉霄一口否决,然后扭头看向倚在石柱边歇息的镜流。
“万事俱备,正想活动活动。丹枫,上次的平局今日可否分个胜负?”
“正有此意。”
镜流与丹枫面对面站着,镜流也不着急,将手背至身后,侧步迈去。
她在等候丹枫松懈的那一刻,不过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
丹枫唤出长枪,率先发起攻击。镜流单手握住那三尺寒芒接住这一击,然后便挑起剑锋,进攻不绝。
这场比试持续甚久,海风也逐渐带来了夜的凉意。
虽然洞天里的昼夜变化并不明显,但是也能通过温度的变化得知此时。
诚如白珩所说,他们两个放到最后,恐怕也要花上很久。
肆柒对这些剑招并不了解,但是即使是个门外汉,也能看出其中精妙。他望着遥远的海际,心中莫名的想到如果当初自己有如此技艺,他们是不是不会死亡?
他苦笑,然后摇了摇头。
凡人寿命终有尽头,他迟早会等来同伴死亡的那一刻。即使为长生种也必定如此。
他们都有归宿,但他呢?
找不到自己归宿的人,究其一生如同浪子,没有回头之处。
他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里,可他又有多大把握回去?
茨冈尼亚,他可望不可及的家。
在最初的最初,他从母亲的口中听到了巡航星海的列车行侠仗义,于是年幼的他在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
——我也想当无名客!
但其后,第二次听到关于星穹列车的故事,确实在那巨大的培养皿中。
在万般痛苦之后,在濒近死亡的昏迷之中。他再次听到了那只能在梦中得窥的列车之名。
“星神所搭乘的列车吗…我也好想,真的见一面…”
那几乎成了夙愿,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他们对自己进行研究的意义究竟在何处,直到现在。
他们割开自己的皮肉,在血肉中埋下管道。他们割掉自己的羽翼,即便那只鸟儿生来就无法飞翔。
那本应随着海风摇动的,恐怕早已化作尘灰。
加入无名客,登上星穹列车。
这是近乎疯狂的遐想,我能做些什么?我能为我的星球带来些什么?诸如此类的想法在他脑中闪回。
——可他什么都做不到,活着就已经让他精疲力尽。
他们呢?
米哈伊尔出身优渥,不愁吃穿,也并没有什么必须要踏上旅途的理由。可他还是去做了,更是为一个边陲监狱付出了半生。
雷奥瑟斯,那个因朵丽可的传闻而登上列车的青年。无名客们的小吉他手,他总在闲暇之余,将故事编撰成曲子,交由他们一同歌唱。
米哈伊尔留在了匹诺康尼,他不知晓现在的进度如何。
雷奥瑟斯却在那场战争中永远的死去了,一切缘由于他的软弱与无能。
正是因为他们,他枯槁得血肉才得以鲜活。他的心脏才能再次蓬勃跳动。
他回忆起第一次遇见无名客的时候,他们破开厚厚的培养皿,陷入长久昏睡的他得以苏醒,当得知他们来自何处时,自己崩溃又欣喜的神情。
没有上过学的他简直愚蠢的可怕。
可他们不厌其烦,总是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到底该如何去做。
“茨冈尼亚…这颗星球并不在列车的站点上,不过你是我们的一份子,倘若这就是你的愿望,我们也会尽全力去完成!”
“你在担忧什么呢?那是你的家呀…”
列车停靠在那昏黄的星球边上,他又反悔了。
父亲的伟大,他远远无法继承;母亲的无私,他再也无法效仿。
他害怕再回到那个地方,正如日日夜夜所梦回的绝境般。
哪怕是远远望上一眼,他都会记起在母亲死后的那场大雨。哪怕哥哥早已埋骨黄沙。哪怕他的白骨可能早已归为母神一体。
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再望向故乡一眼。
——已经满足了。
无名客们都找到了自己的站点,有时也会有搭车客登上这里。他也从最初的无知懵懂的少年变成了列车组靠谱且学识渊博的前辈。
他本想同他们一同死去,倘若这一生无法归乡,那么与他们相遇也是浪漫的故事。
可是他不再衰老,直至今日。
他本应该哭泣。
“你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啊,肆柒,他们两个终于熬完了哦!一起去吃饭吧,正好可以散散心哦。”
白珩笑着,如列车的灯光明媚,少女握住自己的手,叫他带往人间去。
「只要你一日还行走在这片大地,那么开拓就永远不会止息!」
肆柒脚步轻飘飘的,但忽然又有什么让他下定了决心。
——那鲁莽的纯粹的,却不可笑的决心。
他直直的走到镜流面前,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弯下腰。
“镜流小姐,您可否教我——学剑。”
那女子冷淡开口,丝毫不为此而震惊。
“你为何而挥剑?”
“为了自我,为了将我仇恨的,憎恶的全部…湮灭。”
“你要学,我便教。但你迟早要明白,你究竟是为何而挥剑。”
镜流挑眉,仍旧奉承自己的信条。
“不过,肆柒这个名字未免太过难听,自今日起你便名为…”
“祀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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