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大殿内，气氛有些微妙。
凌战端坐主位，目光平静地看着客座上的墨天行，十年的蛰伏让他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境。凌啸天和李伯分坐两侧，神色凝重——玄王境强者亲自登门，绝不可能只是走亲访友。
墨天行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站在凌战身侧的凌尘，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凌兄十年隐匿，风采不减当年啊。”
“墨兄说笑了，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凌战淡淡回应，“不知墨兄今日到访，有何见教？”
“明人不说暗话。”墨天行放下茶杯，语气变得郑重，“我此次前来，是为万象石而来。”
果然！
凌战心中了然，脸上却不动声色：“墨兄说笑了，什么万象石，我从未听过。”
“凌兄何必遮掩？”墨天行笑了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一幅简略的地图，“噬魂教覆灭后，我们在他们的总坛遗址找到了这个。上面记载着万象石的来历，还说此物如今在凌家少主手中。”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凌尘身上。
凌尘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口的万象石，面上却装作茫然：“前辈说的什么，晚辈听不懂。”
“小友不必紧张。”墨天行看向凌尘，笑容温和，“墨家并非噬魂教那种邪门歪道，我们对万象石并无恶意，只是想借去研究一番。当然，我们也不会让凌家吃亏。”
他拍了拍手，身后的一位老者上前，将一个锦盒放在桌上，打开后，里面顿时霞光四射——竟是三枚鸽卵大小的“聚气丹”和一柄闪烁着寒光的玄器长剑！
“这三枚聚气丹，能助玄师境修士快速突破瓶颈；这柄‘青锋剑’，是中品玄器，锋利程度远超凡铁。”墨天行的声音带着诱惑，“只要凌家交出万象石，这些便都是凌家的。若是不够，我们还可以答应凌家三个条件，只要不违背墨家的原则，我们都能办到。”
殿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三枚聚气丹和一柄中品玄器，这等手笔，足以让任何一个中小型家族疯狂！
凌啸天眼中闪过一丝意动，却被凌战用眼神制止了。
凌战看着墨天行，缓缓道：“墨兄，并非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我凌家确实没有什么万象石。若是墨兄只是为了此事而来，恐怕要失望了。”
墨天行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凌兄这是不给我墨家面子？”
“不敢。”凌战语气依旧平静，“只是事实如此，凌家虽弱，却也不会拿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糊弄墨兄。”
“好一个事实如此！”墨天行猛地一拍桌子，玄王境的气势瞬间爆发，压得殿内修为较低的族人脸色发白，“凌战，你真以为凭你一人，就能护住万象石？别以为灭了一个小小的噬魂教，就能与我墨家抗衡！”
“墨兄这是要动手？”凌战站起身，身上同样爆发出强横的气息，与墨天行的气势分庭抗礼，“我凌家虽不如墨家势大，却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剑拔弩张！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双方的玄气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让地面都微微震动。
凌尘握紧了断剑，随时准备出手。他能感觉到，墨天行的实力比赤屠还要强横，父亲虽然也是玄王境，却因旧伤未愈，未必是对手。
就在这时，李伯突然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墨前辈息怒，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墨天行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说。”
“万象石之事，老奴略有耳闻。”李伯慢悠悠地说，“传闻那石乃天地灵物，认主极严，若非有缘人，强行持有只会招来横祸。凌家少主是否与石有缘，尚未可知。墨前辈不如宽限几日，让我们查证一番？若是真有此物，再谈借与不借，如何？”
墨天行眯起眼睛，打量着李伯，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半晌，他才冷哼一声：“好，我便给凌兄三日时间。三日之后，若是还见不到万象石，就休怪我墨家不客气了！”
说完，他站起身，带着四位老者拂袖而去，留下满殿的压抑。
直到墨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哥，这可怎么办？”凌啸天急道，“墨家势大，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凌战眉头紧锁，没有说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墨家的可怕，那是传承了千年的庞然大物，底蕴深不可测，绝非一个小小的凌家能抗衡的。
“爹，不能把万象石给他们！”凌尘沉声道，“他们说借去研究，恐怕是想据为己有！”
“我知道。”凌战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万象石关系重大，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只是……”
他看向李伯：“李伯，你有什么办法？”
李伯抚着胡须，沉吟道：“墨家虽强，却也有忌惮的东西。万法宗与墨家素来不和，若是能请万法宗出面，或许能逼退墨家。”
“万法宗？”凌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我们与万法宗非亲非故，他们会出手相助吗？”
“未必没有可能。”李伯笑道，“苏沐尘小友对少爷颇为欣赏，而且万法宗也需要像少爷这样的年轻才俊。老奴觉得，可以让少爷亲自去一趟万法宗。”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凌尘身上。
凌尘心中一动，想起了苏沐尘温和的笑容和那句“万法宗与噬魂教势不两立”。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我去！为了凌家，为了万象石，就算前路再险，我也去！”
凌战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尘儿，爹相信你。这是万法宗的信物，你带上它，苏沐尘应该会给你几分薄面。”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刻着“法”字的玉牌，递给凌尘。
“我这就去准备！”凌尘接过玉牌，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凌战叫住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传送阵盘，“这是简易传送阵盘，能让你快速返回。万事小心，若是万法宗不愿出手，不必强求，安全第一。”
“我知道了，爹。”
凌尘将阵盘收好，又与母亲和族人告别，便带着冰狐，匆匆向万法宗的方向赶去。
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墨家的密探便将消息传回了墨家总部。
墨天行看着密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去搬救兵了吗？传我命令，让‘影卫’跟上，务必在他抵达万法宗前，将万象石夺过来！”
阴影中，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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