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站在实训场的高台边缘，手里还握着笔，纸页被风吹得轻轻翻动。他刚写完“实操进阶任务开启”，正准备合上本子，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任务‘培养三名能独立授课的木工师傅’已完成，奖励‘高级教学模型’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他动作一顿，目光扫过场地中央。小虎正蹲在工作台前推刨子，木料平稳地滑过刃口，刨花卷成细条落在脚边。陈伯站在一旁，背着手，眉头不再紧锁，偶尔点一下头。
三天前通过考核的那三个徒弟，此刻也各自带着新人，在不同区域讲解基础拼接流程。一人讲卡扣安装，一人示范墨线定位，还有一个正拆解模板边框，边动手边解释受力分布。声音不大，但条理清楚，手势准确。
林烨转身就走，直奔系统仓库所在的库房。钥匙插进锁孔时还有些发烫，门一拉开，一个半人高的银灰色箱体静静立在角落，表面光滑，没有缝隙，只在正面嵌着一块黑色面板。
他伸手按上去，面板亮起微光，箱体无声分开，露出内部支架上的透明模型——一座可拆卸的梁柱结构，榫头与卯眼清晰分明，连承重斜撑的角度都标了刻度线。
林烨把它抱出来时，重量比预想要轻。阳光照在模型表面，反射出淡淡的蓝光。他一路快步回到实训场，把模型放在中央演示台，拍了两下话筒。
“都过来一下，新东西要试试。”
正在干活的人陆续围拢。小虎放下刨子，擦了把手，第一个走到前排。陈伯迟疑了一步，也跟了过来，站得稍远，目光盯着那玩意儿上下打量。
“这是啥？”有人问。
“教学用的。”林烨拧开底座旋钮，整座模型缓缓升起，悬停在台面十公分高处。他按下侧面按钮，梁架自动分离，榫头缩回，再反向旋转，又严丝合缝地咬合回去。
人群里发出一阵低呼。
“这……这不是咱们昨天装的三号立模吗？”小虎凑近看，“连斜撑角度都一样！”
“对。”林烨手指拨动模型侧边滑轨，“它能拆到最小构件，也能还原整组结构。你们看这里——”他按下另一个键，内部几根支撑杆亮起红光，“这些是主要承重点，受力方向用颜色区分。蓝色是垂直压强，红色是横向拉力。”
陈伯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却没碰，只是顺着光路看了半天。“这玩意儿……能把力道看得这么明白？”
“不止。”林烨拉动控制杆，模型整体倾斜十五度，“模拟楼体偏移时，各部件应力变化都会实时显示。刚才你说斜撑要斜二十七度，现在我们可以直接看，二十六度行不行，二十八度有没有浪费材料。”
他话音刚落，模型上的红光忽然跳动两下，一道黄线从底部蔓延上来。
“警告：角度偏差导致局部超载。”机械声响起。
众人屏住呼吸。
林烨关掉演示，转向所有人：“从今天起，所有新工序先用这个模型走一遍流程。教的人不用再靠嘴说‘大概’‘差不多’，学的人也不用等到拆了重做才知道错在哪。”
小虎抬头看他：“那……我能上手试吗？”
“当然。”林烨让开位置，“谁都可以。”
第一批操作由三个刚晋升的徒弟带头。他们轮流上台，在林烨指导下尝试复现昨日的立模组装过程。每一步完成后，模型都会给出反馈：绿色表示合格，黄色提示调整，红色直接弹出错误部位编号。
第二次尝试时，其中一人在固定横梁时少拧了一个卡扣，模型刚一加压，连接点立刻闪起红光，并伴随“结构失稳”的提示音。
“我就说差一颗螺丝没关系。”那人挠头，“原来真会出事。”
“以前我们靠经验记。”陈伯终于走近，伸手摸了摸模型底座，“错了也是干完了才晓得。现在还没动工，就知道哪里要塌。”
他说完，看向林烨：“你这东西，能让大伙少走多少弯路？”
“不是少走弯路。”林烨摇头，“是把弯路提前走完，再上工地。”
中午过后，训练节奏明显变快。原本需要反复纠正的动作，现在通过模型预演一遍，学员就能掌握七八成。连最怕听理论的小虎，也主动申请多练一轮榫接模拟。
林烨站在台边记录数据，系统界面悄然浮现：【团队教学效率提升47%，知识传递误差率下降至6%】。
他刚合上笔记本，小虎跑了过来。
“林哥，我试了五次，最后一次全绿！能不能让我带一组人练实操？就用刚才模型里的参数！”
“你确定？”林烨看着他，“出了问题可是要返工的。”
“我盯得住。”小虎眼神亮着，“而且我现在知道，哪颗钉子不能省。”
林烨点头，转头看向陈伯：“你觉得呢？”
老头沉默几秒，终于开口：“让他试。不过——”他指着模型，“参数得他自个儿输，不准抄别人的。”
“没问题！”小虎转身就要跑。
“等等。”林烨叫住他，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枚铜牌递过去，“既然要带人，就得有个样子。这是助教牌，丢了不补。”
小虎接过，指尖摩挲了一下上面刻的“实训助教·第一期”，用力点头，转身冲向材料区。
下午三点，第一组由学员主导的实操装配完成。六个人配合，从放样到锁紧最后一颗螺栓，全程四十分钟。林烨带着陈伯过去检查，角尺贴缝，光线几乎透不过去。
“不错。”陈伯低声说，“比我当年带的第一批徒弟利索。”
“关键是没靠您提醒一次。”林烨笑了笑，“他们自己发现了两处偏差，当场改了。”
老头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工具箱放在旁边，坐到了观摩席第一位。
临近收工，林烨再次启动模型，当众宣布三名新晋师傅正式获得带徒资格。黑板上他写下八个字：精准承重，万无一失。
系统提示音随之响起：【团队教学能力提升至90%】。
人群散去前，陈伯走到演示台前，伸手按下复位键。模型缓缓归位，所有构件缩回原点。
“以前我觉得，手艺这东西，得一锤一锤砸出来。”他低声道，“但现在看，有些道理，早点让人明白，也好。”
林烨正要回应，小虎急匆匆跑回来，手里攥着一张图纸。
“林哥！我刚发现模型里有个设置好像不对——斜撑连接点的默认厚度设的是三点二厘米，但我们用的料是三点五！要是按模型来切，会不会留不出打磨余量？”
林烨皱眉，立刻调出参数界面。
屏幕上的数字正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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