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夜宴的“意外”风波,像长了翅膀一样,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权贵圈。大家表面上啧啧称奇,夸王爷身手了得,背地里却都捏了把冷汗——这位爷可不是什么善茬,连府里丫鬟摔个跤都能看出刺客的路数,这眼力也太毒了!
接下来的几天,萧辰深居简出,除了例行的进宫请安,基本闭门谢客。可越是安静,暗地里盯着王府的眼睛就越多。
这天下午,宫里突然来了个小太监,传的是口谕,说陛下在御书房,请王爷过去说说话。
福贵一听就紧张了,凑到萧辰耳边低语:“王爷,这时候叫您去御书房……怕是宴无好宴啊。” 寻常召见都在偏殿,御书房那可是商量军国大事、或者说体己话的地方。
萧辰正拿着一把小矬子,悠闲地打磨他那把立下赫赫战功的佩剑剑锋,头也不抬:“慌什么?父皇想儿子了,说说话不是很正常?备轿。”
御书房里,熏香袅袅。靖帝萧景琰没穿龙袍,只着一身明黄色常服,半靠在软榻上,脸色比前些日子红润了些,但眼底的倦色挥之不去。他面前摆着一盘残局,黑白子杀得难解难分。
萧辰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辰儿来了,坐。”靖帝抬了抬手,语气温和,像个寻常人家的老父亲,“过来看看这盘棋,朕与李相(指宰相李文弼)下了半日,也分不出胜负,头疼得很。”
萧辰在榻前的绣墩上坐下,扫了一眼棋局,心中冷笑。这哪是棋局,分明是话局。黑棋大势已成,却故意留着几处破绽;白棋看似苟延残喘,实则暗藏杀机。这是在暗示当前的朝局吗?
“儿臣愚钝,于棋道只是略知皮毛。”萧辰谦虚道,随手拿起一颗白子,看似随意地放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
靖帝眼中精光一闪,笑道:“你这子落得……倒是四平八稳。” 他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北疆苦寒,你这次回来,觉得京城如何?可还住得惯?”
“劳父皇挂心,京城甚好,儿臣住得惯。”萧辰回答得滴水不漏。
“嗯,”靖帝点点头,手指摩挲着一颗温润的黑子,慢悠悠地说,“你年轻有为,立此大功,朕心甚慰。只是……你如今贵为镇北王,总掌北疆军政,久离防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朝中近日也有些议论……”
来了!图穷匕见!萧辰心中冷哼,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父皇所言极是。儿臣也正为此事烦恼。北疆虽暂安,但蛮族元气未伤,兀术赤虽死,其子侄犹在,恐有反复。张猛虽勇,却需一员威望足以服众的主帅坐镇……儿臣离京日久,也思念父皇,这……真是两难。”
他先把难题抛了回去,点明北疆离不开人,又表达孝心,把皮球踢给皇帝。
靖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推心置腹”:“辰儿,你可知为君之难?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李辅国倒台,留下多少烂摊子?多少人盯着他空出来的位置?朕……需要得力之人辅佐啊。”
他拿起那颗黑子,“啪”一声,落在棋盘一个关键处,瞬间屠了萧辰刚才放下的那一片白子,局势陡然紧张!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萧辰:“北疆固然重要,但国之根本,在于朝堂。你若能留在京城,帮朕稳定朝局,震慑宵小,或许……比守在边关更为重要。兵权之事,你可举荐得力副手暂代,朕无有不准。”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以留京辅政为名,行明升暗降、收回兵权之实!若萧辰答应,便是自断臂膀;若不答应,便是拥兵自重,罔顾君父!
好一招釜底抽薪!萧辰心中警铃大作,父皇这是要逼他表态!
他脸上露出“挣扎”和“感动”的神色,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父皇信重,儿臣……儿臣感激涕零!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本分!只是……”
他抬起头,眼神“真诚”而“坦荡”:“只是北疆局势复杂,非儿臣自夸,眼下除了儿臣,恐无人能完全掌控。若此时贸然换将,一旦蛮族卷土重来,前功尽弃不说,恐危及社稷!儿臣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定”:“儿臣以为,当前首要,是稳定北疆,彻底消除蛮患!待北境真正安宁,儿臣定当立刻回京,常伴父皇左右,尽心辅佐!至于朝中事务……”他微微一笑,“有李相这般老成持重的臣工,又有父皇运筹帷幄,何愁不能海晏河清?”
一番话,既表达了忠心和孝心,又合情合理地拒绝了交出兵权,还把宰相李文弼拉出来挡了枪,最后还拍了皇帝的马屁。可谓滴水不漏!
靖帝看着跪在眼前、情真意切的儿子,眼神复杂难明。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起来吧。你说得……也有道理。是朕心急了。” 他疲惫地挥挥手,“北疆……确实还需你费心。罢了,此事容后再议。你……跪安吧。”
“儿臣告退。”萧辰恭敬地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走出宫门,坐上回府的轿子,萧辰脸上的“恭敬”和“感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好一个父子情深!句句不离江山社稷,字字暗藏削权夺柄之心!
看来,父皇是铁了心要动他的兵权了。今天的试探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手段,恐怕会更加凌厉。
萧辰掀开轿帘,看着窗外繁华依旧的京城街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收我的兵权?可以。就看父皇您……有没有这个本事和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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