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宫门上下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红。
上官浅站在铜镜前，仔细地为陆祁梳理发髻。她今天特意选了一条红色发带，将陆祁银白长发挽成精致的凌云髻（老好看了这个发型），又在鬓边簪了一朵小小的金丝梅花。
“好了。”上官浅满意地端详自己的杰作，“大长老今天格外俊俏呢~”
陆祁透过铜镜看她：“又贫。”语气虽淡，眼中却盛满温柔。
上官浅今日也穿了新衣，淡粉色的裙裾上绣着并蒂莲，腰间系着陆祁送她的玉佩。她在镜前转了个圈，突然被陆祁拉入怀中。
“别动。”陆祁从妆匣中取出一支金步摇，轻轻插在她发间，“新年礼物。”
步摇做工精致，垂下的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摇晃，衬得上官浅明艳动人。她惊喜地摸了摸，转身抱住陆祁：“谢谢阿祁~”
“该出发了。”陆祁拍拍她的背，“别让他们等急了。”
大殿内早已摆开宴席，宫门众人济济一堂。宫紫商一身大红衣裙，像只花蝴蝶般在席间穿梭：“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宫紫商，你都讨了一圈了！你身为长辈怎么好意思…”宫远徵护着自己的荷包，一脸无奈。
宫紫商叉腰：“小孩子家懂什么？过年就是要讨红包，管什么年龄，讨得越多福气越旺！”说着又转向刚进门的陆祁二人，“哎呀，大长老新年好呀~”
陆祁早有准备，取出一个鼓鼓的红包递过去。宫紫商接过一捏，眼睛顿时亮了，就差舔一下了：“大长老真大方！”她促狭地看向上官浅，“浅浅妹妹有没有准备红包呀？”
上官浅没想到自己也要给，一时窘住：“我…”
“她不用给。”陆祁自然地揽过上官浅的肩，“她的那份我已经代劳了。”
“哦~~~”宫紫商拉长音调，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大长老这么护着呀？看来传言不假呢~”
上官浅耳根通红，低头假装整理衣袖。陆祁轻咳一声，带着她入席就座。
宴席开始后，气氛更加热烈。宫子羽神秘兮兮地宣布他在饺子里包了铜钱，吃到的人来年会有好运。结果宫远徵一口咬下去，“嘎嘣”一声，捂着腮帮子眼泪都出来了：“宫子羽！你包的是真铜钱啊！”
然后可怜的远徵公子像个三足金蟾一吃一个准，吐个不停，面前的铜钱堆成了小山。
众人哄堂大笑。宫尚角难得也勾起了嘴角，亲自给弟弟倒了杯温水。上官浅看着这一幕，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这就是过年的感觉吗？
“浅浅妹妹，”宫紫商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递上一杯酒，“来，姐姐敬你一杯。”
上官浅刚要接过，陆祁便伸手挡了：“她酒量浅。”
“哎哟，这都管着呀？”宫紫商夸张地捂住心口，“大长老也太疼人了。浅浅妹妹，你是怎么把这块冰山捂化的？教教姐姐呗？姐姐以后好泡…呸，好好学习管理人…”
上官浅的脸“腾”地烧了起来，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紫商姐姐别胡说…”
“我可没胡说~”宫紫商眨眨眼，“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以前大长老过年都是露个面就走，今年不仅全程参与，还穿得这么喜庆…”她突然压低声音，“今晚上是不是还要闹洞房呀？”
“我…”上官浅羞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整个人都快缩进陆祁怀里了。
陆祁无奈地看着怀中这个“鸵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理她。”
宫紫商见状笑得更欢了，连一向严肃的宫尚角都忍不住摇头轻笑。满堂欢声笑语中，上官浅渐渐放松下来，偷偷从陆祁怀里探出头，正好对上众人善意的微笑。
原来被家人调侃，是这样的感觉啊…
午夜将至，众人移步庭院守岁。夜空中已经开始有零星的烟花绽放，映照着一张张笑脸。
“要放烟花了！”宫紫商兴奋地拉着宫子羽往前跑。
上官浅和陆祁站在稍远处。她仰头望着璀璨的夜空，突然轻声道：“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这样过年。”
陆祁侧目看她。
“在无锋时，过年只是意味着更严苛的训练和更危险的任务。”上官浅的目光追随着一朵绽放的金色烟花，“我从不知道，原来过年可以这么…热闹。”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陆祁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陆祁勾住了她的手指：“以后每年都这样过。”
上官浅转头看她，眼中映着万千星光：“真的？”
“嗯。”陆祁将她微凉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每年。”
烟花在此时达到高潮，漫天华彩如雨落下。在震耳欲聋的爆响声中，陆祁俯身，在上官浅眉心落下一吻。
回到院落时，已是深夜。
上官浅点亮红烛，为陆祁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桂花酿：“阿祁，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陆祁接过酒杯，与她手臂相缠。烛光映照下，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亲密相依。
“往后每一年，”陆祁轻声道，“都会陪你过。”
上官浅笑着笑着，突然落下泪来。她慌忙去擦，却被陆祁抢先一步。微凉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接住那颗晶莹的泪珠。
“哭什么？”陆祁问。
“高兴的。”上官浅破涕为笑，“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有家的感觉。”
陆祁不再多言，只是将她拥入怀中。红烛高烧，映照着相拥的两人，在窗上投下缠绵的剪影。
院外，新年的钟声悠扬响起，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上官浅靠在陆祁肩头，听着那人平稳的心跳，缓缓闭上眼——
原来幸福，是这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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