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卫国跟林墨打完招呼,便带着他的人,抬着那筐能让整个中药界都为之疯狂的黄芪,还有那本记录着销售神话的账本,狼狈地爬上了卡车。
卡车发动,卷起一阵烟尘,逃也似的离开了杏花镇。
车上,气氛压抑得可怕。
“孙主任,回去……回去怎么跟王社长交代啊?”一个干部忧心忡忡地问,“定价权都给了对方,这……这在咱们供销系统的历史上,可是头一遭啊!”
孙卫国靠在颠簸的车厢里,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交代?
要是照实说,说自己被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三言两语就拿捏得死死的,被迫签下了不平等条约,那他这个主任,也就当到头了。
他孙卫国在省城混了半辈子,靠的是什么?
不是业务能力,是脑子!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小刘,你过来。”他对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干部招了招手。
“回去以后,你们都给我把嘴闭严了。”
“要是王社长问起来,你们就说……”孙卫国顿了顿,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成型。
“就说,我孙卫国,慧眼识珠,发现了杏花镇这个卧虎藏龙之地!”
“我力排众议,顶着巨大的压力,用超凡的魄力和诚意,才说服了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林先生,跟我们合作!”
“至于定价权,那不是我们让出去的,那是我们为了换取‘特供’渠道,主动做出的战略性让步!”
车里的几个手下,全都听傻了。
这……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太强了吧?
孙卫国看着他们的表情,冷笑一声。
“你们懂什么?这叫汇报工作!”
他指了指那筐黄芪。
“这是什么?这是咱们的投名状!是咱们的功劳簿!”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官场之上,怎么做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说你做的事!”
他孙卫国,要把这次奇耻大辱,包装成自己职业生涯中,最光辉的一笔功绩!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他孙卫国无能,而是他孙卫国,为省里,发掘了一座金山!
省供销总社,社长办公室。
王社长正因为一批棉花的调拨问题,急得焦头烂额。
办公室的门,被人“砰”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
“谁啊!这么没规矩!”王社长抬起头,怒火中烧。
当他看到是满头大汗,一脸激动的孙卫国时,火气更大了。
“孙卫国!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社长!让你派人去乡下走个过场,你倒好,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亲自去了!”
孙卫国没有辩解。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那个大箩筐,“哐当”一声,放在了王社长的办公桌前。
然后,他一把掀开了黑布。
那股霸道而醇厚的药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办公室。
王社长后面的话,一下子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满满一筐,如同黄金铸就的黄芪,呼吸都停滞了。
“这……这……”
王社长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可他这辈子,也没见过品相如此逆天的药材!
“王社长,您先别急。”
孙卫国又将那本薄薄的账本,放在了桌上,翻到了记录着总销售额的那一页。
王社长的目光,从黄芪上,艰难地移到了账本上。
当他看清那个“六千八百元”的数字时,他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半个月……六千八百?”
王社长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把抓住孙卫国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
“卫国!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孙卫国看着王社长那副失态的模样,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清了清嗓子,将自己早就编好的那套说辞,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在他的描述里,林墨成了一个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杏花镇合作社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神秘组织。
而他孙卫国,则是那个独具慧眼,三顾茅庐,最终用诚意打动了高人的伯乐。
听完孙卫国的“汇报”。
王社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再到凝重。
他没有去追究孙卫国言语中的夸大之处,他只抓住了两个核心。
第一,杏花镇合作社,能稳定产出这种逆天的药材。
第二,他们有一种成本极低,但利润高到恐怖的爆款产品。
这两样,任何一样,都足以改变省供销系统的格局!
“好!好啊!”
王社长狠狠一拍大腿,看着孙卫国的眼神,充满了赞许。
“卫国!你这次,可是给咱们供销总社,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那份合同,签得好!签得妙啊!”
“定价权算什么?只要能把他们的‘特供’渠道抓在咱们手里,那就是抓住了聚宝盆!以后省里那些大领导,还不得把咱们供销社当成亲儿子看?”
孙卫国听着,脸上露出了谦卑的笑容,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这都是社长您领导有方。”
“行了,别拍马屁了。”王社长摆了摆手,当机立断。
“你,马上去准备车!不,我亲自去跟省里申请专车!”
“我要亲自去一趟杏花镇!我要见一见这位林先生!”
王社长看着窗外,眼神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另外,马上起草文件!将杏花镇生产合作社,列为我们省供销系统最高级别的战略合作伙伴!要钱给钱,要政策给政策!”
孙卫国心中狂喜,连忙应道:“是!”
就在杏花镇即将迎来一场天大的机遇时。
省城。
建筑材料科学研究院的档案室里。
一封匿名的举报信,被送到了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教授桌上。
信里,只有寥寥数语。
“杏花镇,有人以木为窑,土法烧制水泥,蛊惑乡民,劳民伤财,望彻查。”
老教授扶了扶眼镜,将信纸扔进了垃圾桶,不屑地哼了一声。
“木头烧水泥?简直是天方夜谭!”
“现在的年轻人,为了搞个大新闻,什么都敢编!”
他没有当回事。
可就在他准备下班的时候,他的一个学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钱教授!钱教授!您快看!这是路桥公司的高建国,从杏花镇托人送回来的样品!”
学生将一块灰色的水泥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
水泥块上,一个被铁锤砸出的浅浅白印,格外刺眼。
钱教授的目光,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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