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崩溃的老教授,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看待孩童般的平静。
他挣脱了钱教授的手,蹲下身,捡起一根光滑的木棍,又捡起一根打了几个结的粗糙树枝。
他在地上松软的泥土里,分别将两根棍子插了进去。
然后,他看向钱教授,就像一个老师在考校自己的学生。
“钱教授,我问你,这两根棍子,哪一根更容易从泥里拔出来?”
钱教授愣住了。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简单到近乎侮辱。
一个三岁的孩子都知道答案。
“当……当然是光滑的那根……”他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回答。
“为什么?”林墨又问。
“因为……因为粗糙的树枝上,有结,增大了与泥土的……摩擦力。”钱教授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动着,说出了这个最基本的物理学原理。
林墨笑了。
他伸手指了指那根刚刚创造了奇迹的水泥梁。
“铁棍就是光滑的木棍,水泥就是泥巴。”
“螺纹,就是树枝上的结。”
“铁棍和水泥抱不紧,一拉就分开了。可有了螺纹,水泥就会死死地咬住铁棍上的每一个结,它们就成了一家人,再也分不开了。”
“这,很难理解吗?”
一番话,朴实到了极致。
没有一个公式,没有一个专业术语。
就是泥巴和木棍的道理。
可就是这个最简单的道理,却像一把烧红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钱教授和他所有学生的心上。
轰!
钱教授的大脑,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是啊。
为什么?
他们研究了一辈子的应力分析,建立了一堆复杂的数学模型,写了无数篇高深的论文。
可他们所有研究的核心,不就是为了解决“如何让钢筋和混凝土抱得更紧”这个问题吗?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用一个三岁的孩子都懂的道理,就给出了最完美,最简单,最有效的答案。
这一刻,钱教授几十年来建立的学术骄傲和科学信仰,彻底崩塌,碎成了齑粉。
他看着林墨,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鄙夷和愤怒。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狂热。
“扑通!”
这位国内建材领域的泰斗,众目睽睽之下,双腿一软,竟然直挺挺地朝着林墨跪了下去!
“林先生!”
“不!林老师!”
“请您收下我!收下我这个愚钝的学生吧!”
“我想学!我真的想学这个‘格物’的道理啊!”
他身后的那些学生,也都反应了过来,一个个跟着自己的老师,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
“请林老师收下我们!”
这戏剧性的一幕,把张县长和周围的村民都看傻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来势汹汹的省城专家,现在竟然给林先生跪下了?还要拜师?
这……这比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还要离奇!
高建国看着自己的老师和师弟们,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有跪。
因为他早就跪过了。
他只是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追随林墨的决心。
这时,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从镇口的方向传来。
紧接着,一列比刚才钱教授来时,更庞大,更气派的车队,缓缓驶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辆黑得发亮的伏尔加轿车,这可是只有省级大员才能坐的专车!
后面,跟着好几辆满载着货物的卡车。
车队在工地的另一边停下。
省供销总社的孙卫国,第一个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像个店小二一样,满脸堆笑地跑到伏尔加轿车的后门,亲自拉开了车门。
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正是省供销总社的王社长。
他一下车,目光就在人群中搜索。
当他看到被一群人簇拥在中心的林墨时,眼睛一亮。
他没有理会跑过来迎接的张县长,而是快步走到了林墨面前。
他看到了跪在林墨面前的钱教授一行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孙卫国早就跟他汇报过,这位林先生,是位深不可测的奇人。
能让省建材院的泰斗下跪,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您,就是林墨林先生吧?”
王社长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林墨的手,那姿态,放得极低,充满了敬意。
“我是省供销总社的王平,冒昧来访,还望林先生不要见怪啊!”
张县长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王社长!省供销社的一把手!竟然对林墨用上了“您”这个字!
这待遇,比他去省里开会见省长,还要高!
林墨抽回自己的手,平静地说道:“王社长客气了。”
王社长看着林墨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心里对孙卫国的说辞,又信了三分。
果然是世外高人!
“林先生,您的防疫茶,还有您培育的那些神品药材,我们供销总社,已经开了最高级别的专题会议!”
王社长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我们一致决定,将杏花镇合作社,列为我们省供销系统最高级别的战略合作伙伴!”
“您放心!以后您需要什么,缺什么,只要跟卫国说一声,我们供销系统,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给您办到!”
他指着身后那几辆大卡车。
“这是我这次来,给合作社带的一点小小的见面礼!”
“两台崭新的柴油发电机,十吨最优质的螺纹钢,还有五十套进口的精密滚珠轴承!”
轰!
王社长的话,再次在人群中炸响!
发电机!钢材!进口轴承!
这些可都是市面上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战略物资啊!
就这么,当成见面礼,送来了?
跪在地上的钱教授,听到“滚珠轴承”几个字,身体猛地一颤。
张县长更是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他看着被一群人——卑微的科学家,恭敬的官员,狂热的工人——包围在中心的林墨。
他终于明白。
杏花镇,不,是杏花县的天,真的要变了。
在所有人或敬畏,或激动,或狂热的目光中。
林墨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对那几车珍贵的物资,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的目光,落在了脚下这条泥泞不堪的土路上。
然后,他看向王社长,缓缓地开口。
“王社长,你们供销社的好意,我心领了。”
“既然是战略合作伙伴,那我的第一个请求,不算过分吧?”
王社长立刻挺直了腰板,像一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林先生您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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