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社长看着林墨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异样,误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许下的承诺而激动。他笑得更热切了,握着林墨的手,又用力摇了摇。
“林先生,您放心!修路只是第一步!以后您这合作社,就是我们省供销总社的亲儿子!您看,这发动机、钢材、轴承都送来了,您还缺什么?钱?我这次来,带了十万块的专项扶持资金!不够我再批!”
十万块!
张县长在旁边听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幸福得快要晕厥过去。
这笔钱,够他们县修五十所学校了!
王社长就这么眼都不眨地,要送给林墨?
跪在地上的钱教授,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师道尊严了。他听到了发动机,眼睛里射出的光,比刚才看到水泥梁时还要亮。
“发动机?林老师,您……您还要造发动机?”
林墨没有回答,他只是抽回自己的手,平静地看着一脸豪气的王社长。
“王社长,钱,我不要。”
一句话,让现场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王社长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林先生,您说什么?”
“我说,钱,我一分都不要。”林墨重复了一遍,他指了指那几辆卡车上的物资,“这些东西,我也不白拿。我会按照市价,甚至上浮两成,从合作社的账上,付给供销总社。”
这一下,不光王社长,连张县长都急了。
“林先生!使不得啊!这是省里对咱们的支持!是王社长的一片心意啊!”张县长凑过来,压低声音劝道。
王社长也回过神来,他深深地看着林墨,试图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出一点点开玩笑的痕迹。
可没有。
林墨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林先生,您这是……看不起我王平?还是看不起我们供销总社?”王社长的声音沉了下来。
在他看来,不要钱,就是最大的不给面子。
“不。”林墨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和王社长,做一笔真正的生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回到王社长身上。
“王社长,我问你,你想不想要一种,能让你们供销系统,在全国都独占鳌头的商品?”
王社长的心,猛地一跳。
“想不想要一种,能让你们直接跟京城那些大部委对话的筹码?”
王社长呼吸一窒。
“想不想要,一个能让你王平的名字,写进省志,甚至国史的机会?”
林墨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社长的心坎上。
他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他看着林墨,声音干涩地问:“林先生……你的意思是……”
“斯太尔。”林墨轻轻吐出两个字。
他没有说发动机,只说了这个在未来几十年里,代表着重卡心脏的代号。
在场的人,没人听得懂。
但王社长却从林墨的眼神里,读懂了那无与伦比的野心。
他知道,这一定就是林墨下一个,比防疫茶、比神品药材,还要惊天动地的东西。
“我……我需要做什么?”王社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厂房,甚至不要你的工人。”林墨的语气很淡,说出的要求却石破天惊。
“我需要‘工业母机’。”
“我需要你们供销系统,动用所有的关系,不管是进口,还是从军工厂里调拨,给我弄来一台,或者几台,高精度的机床。”
工业母机!
王社长和张县长还一脸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钱教授却已经骇然变色!
“林老师!您……您要的是高精度机床?!”他失声叫道,“这……这是国家严格管控的战略物资!比黄金还珍贵!别说省里,就算是部里,每年能从苏联进口的配额,都屈指可数啊!”
王社长这才反应过来。
他不是技术人员,但他知道“战略物资”这四个字的分量。
这东西,根本不是他一个省供销社社长能碰的!
看着王社长那张瞬间变得煞白的脸,林墨似乎早有预料。
他像是退了一步,语气变得随意起来。
“行吧,既然整机弄不来,那就算了。”
听到这话,王社长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
张县长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还好,林先生没有强人所难。
钱教授也觉得,林老师可能只是随口一提,并不知道这东西的获取难度。
然而,林墨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刚刚放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整机弄不来,那就要个零件吧。”
“你们帮我弄一根……丝杠来。”
丝杠?
王社长和张县长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像个螺丝杆?
钱教授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丝杠是机床的核心传动部件,但这东西可大可小,精度要求也天差地别。
“林老师,您要什么样的丝杠?”钱教授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社长也赶紧赔着笑脸:“对对对,林先生您说,别说一根,一百根都没问题!我马上让孙卫国去办!”
他觉得,跟刚才那吓死人的工业母机比起来,一根螺丝杆,简直就是白送。
林墨看着他们如释重负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要求不高。”
“长度,一米五左右。”
“精度嘛……”
他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头发,递到钱教授面前。
“钱教授,你觉得,一根头发丝,有多粗?”
钱教授愣愣地接过那根头发,下意识地回答:“大概……七八十微米吧。”
“嗯。”林墨点了点头。
他看着钱教授,又看着一脸茫然的王社长,缓缓说出了那句,让整个时代都为之窒息的话。
“我要的这根丝杠,它的加工误差,不能超过这根头发丝直径的……百分之一。”
王社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张县长张大的嘴巴,也忘了合上。
钱教授手里捏着那根头发,像是捏着一根烧红的烙铁,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头发丝的百分之一?
那是什么概念?
不到一个微米!
亚微米级!
钱教授的嘴唇哆嗦着,转过头,看着王社杜,声音嘶哑地解释道:
“王社长……您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我们国家现在最精密的机床,是从苏联进口的光学坐标镗床,它的最高精度,是十微米!”
“德国人最厉害的蔡司光学,他们的母机,据说能达到三到五微米!”
“而林先生要的是一微米的!”
王社长瞳孔猛地一缩。
他终于明白。
林墨不是退步了。
这个看似简单的零件,比刚才那整台的“工业母机”,还要难上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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